《公路旅行》文学少女的忧郁

5、5.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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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

　　我睁眼的时候，入目皆是黑暗。微微动了动身子，身上便滑下来一件熟悉的外套。

　　摸了摸外套朝外面的那面，刺骨冰凉，想来是它的主人早早就盖在我身上。身边外套主人并不在座位上，我摸了一把座位——果然，也很凉，像是根本没人呆在上面过。

　　我一个人坐在车里，突然感到一阵阵茫然若失海浪般朝我涌来。我发现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即使在梦里，也还是他的脸。

　　我下意识的寻找他。他就站在车外面，公路的边缘，隔着一层矮矮的护栏的那一边就是大海。天只是微微发白，这点微弱的亮光甚至没有他手指间夹的烟的火光更亮。

　　他看起来很失落，就像燃烧完的烟蒂一样。我没有出去，他也没发现我已经醒来。

　　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另一位当事人显然是极难接受。在过去，我们就很其他情侣一样，经历了各种鸡飞狗跳的吵吵闹闹，或者是谁都不肯低头的冷战。可是在每次不合时，不管是我还是萧逸，两个人谁都没提出过一次分手。

　　所以他非常清楚我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并不是开玩笑。

　　我和他倒是在这方面很相似。至少我们都明白，在爱情里，重复分手、和好、分手、再和好是多消磨爱情的一种方式。

　　我和他闲聊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正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和汽水，还有他偷偷混进来的啤酒——我装作没看到，喝的时候故意拿错，把他的啤酒都抢了过去。
　　然后萧逸就会不太情愿。但他总能想出办法：比如趁我没注意的时候灌一口酒，再报复似的亲过来。

　　做完这一切，他衣领都湿了，两个人身上都有股啤酒味，他却一脸得意洋洋的坏笑。恰巧电视里正巧播放出男女主角误会分手再和好的场景，我瞪他一眼，随口说，你好烦。

　　他瞥了电视一眼，男女主角正在吵架，仿佛是巧合，女主角和他一起说：你要和我分手？

　　我赌气一样的把属于他的柠檬糖全都拢到自己这边，然后说：我不会那么轻率的。

　　萧逸就笑。他一直笑，一边笑一边看我，笑的我想打他。真的伸手过去，他却反手按住我，把我往怀里一捞，我就只能手忙脚乱的让柠檬糖别掉在地板上，一边被迫坐在他怀里。

　　他说，我好喜欢你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令人惊艳的满足和愉悦，大猫一样轻轻蹭着我的脖子，我的心就软下来了。

　　可现在，他站在外面，我坐在里面，两个人之间隔开了天堑。他和我那么遥远，他只有那支烟，尼古丁短暂的麻木他的神经，好让他撑过我所带来痛苦的严冬。

　　我想，我抓着他冲我露出来的真心，谋杀了萧逸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