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们》神婆那个乔

4、恶人们 04 出嫁

　　恶人们 04

　　专机抵达后，从出舱到进入停机坪的豪华轿车，秦恒一路都由池华挽住自己。

　　车子并没立刻发动，而是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什么人。

　　‘紧张了？’

　　‘没有的。’

　　秦恒笑着看摇晃脑瓜的池华，目光停在仍旧不肯放松自己手臂的缠绕，眼角的纹路又增加起来。

　　‘都跟你说了，这是恶魔之地。既来之则安之，怕也没用。’

　　‘呵呵，我没有.....’

　　池华没说完的话，被忽然开车门声音打断。

　　姜沛坐进副驾驶，转头向后座的两人招呼：
　　‘议长，夫人。’

　　雷凯亲自在驾驶席，此刻才晃动双闪，示意前方引路车辆，可以启动。

　　‘我父亲先回国策办，做个交接后，就去见几位党代表。另外，今天是帝国大学法学院博研优等生颁奖，您的母校，这份奖项含金量非常巨大，而且到场媒体不少。我建议增加一项演讲行程，法学院那边联络不难，至于您的演讲稿，团队可以立刻草拟。’

　　‘你们拟定个演讲内容给我看看，其他不需要。’

　　‘好的。’

　　池华显然对这种开始严肃的话题不感兴趣，加之雷凯无声调整的格外舒适的车内温度，他那些初来异邦的新鲜感逐渐低落，长途飞机的疲惫渐升，人也变的有些昏昏欲睡。

　　看了眼已经歪在秦恒肩膀的头颅，姜沛自觉将声量压低些：
　　‘夫人的事... 党内党外，热议度极高......反对党已经将舆论造起来，党内这边，AI媒集团和戴议员是姻亲，所以只要他不发话，您知道的，主流媒体我党这边就是缄默。’

　　秦恒侧了颈子，微微颔住下巴，正好让鼻尖碰触在池华发丝里。

　　做了个深呼吸，仿佛池华的头发是供氧机。

　　姜沛被他这种说正事时，还不忘与小夫人调情的动作搞的有些不自在，眼神下意识闪躲了下。

　　雷凯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子，但倒后镜里清楚映出他略带胡茬的下巴做了个吞咽动作，连带了粗壮喉结跟着耸动。

　　‘所以，你临时安排的帝国大学行程，非常聪明。没有媒体发声，我们就自己制造......’

　　‘通知随行秘书，立刻为小殿下准备礼服，我们中午一同出席。’

　　雷凯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点头回了句明白。

　　姜沛则有些诧异：
　　‘您要带夫人一起，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又或者，触底反弹呢，呵呵，他是我的夫人，早晚要立在人前，该学的就尽快学，我不会溺爱孩子。’

　　姜沛被秦恒的回答再次噎到无话。

　　帝国大学这场法学院重头颁奖仪式，第一次出现往年都不曾现世的，狂闪不停的相机拍摄，以及几十家摄影奋力往前台拥挤，向着台下嘉宾席狂拍的局面。

　　池华昂着下巴，如同一只刚刚走出宫殿的孔雀，全然不将面前媒体长枪大炮放在眼底模样。

　　他本身王族气质，以及夺目的容貌就足以令其迅速与常人拉开差距。

　　而心底，入场前秦恒教导的两字箴言，也深深落□□底。

　　‘骄傲，我的小王子只需要摆出这个态度，就足够了。’

　　雷凯和姜沛分立台下两边，一个目光如同扫描仪，将秦恒身周大范围观察。另一个则渐渐从担忧与紧张的神情，变的放松释然。

　　姜鲁曾经说过，秦恒是个语言逻辑鬼才，这点的确没错。

　　轻松应辨几个法学生的专业问题后，将自己在法学上博识与专业展露，奠定了足够资格出席这场颁奖。接着就是一番侃侃而谈。既有时事观点，又不乏年轻人喜欢的轻松氛围。其间，也调侃了下自己出使娶妻的插曲。然后借着话题，隆重介绍葡国小王子，池华。

　　众人目光从台上到台下，再自台下而台上。渐渐的，众口一致的登对声音在心潮确定。

　　优秀的人总要与优秀的人为伍。英俊的自然要配漂亮。

　　政治领秀世家，帝国大学高材生，在野党最年轻党首，儒雅外貌，渊博学识，卓越见地。

　　异国王子，贵族出身，王室教养，惊人美貌。

　　谁能说他们不配呢。

　　在一切都是完美搭配的光辉下，那点年龄差渺小到可以直接忽略。甚至于，所有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声音，都是对这种完美的亵渎。

　　媒介引出导向，大众是舆论的接受者。经过附和人心定律的引导，英俊优秀的年轻党首，成为突破常规，与小王子爱人奔现美好，顽强抵抗世俗眼光的爱情勇士。

　　人们敬畏战士，因为他们是保护者。但更易崇拜力量，所有那些，能够与庸碌，与日复一日的生活脱离的力量，所激起的崇拜，都会比战斗者的血肉，更轻易，便捷。

　　太阳落下时，池华已经置身在秦恒说的，他父母留下的宫殿式巨大别墅。

　　雷凯负责陪伴池华认识所在，秦恒则留在书房，与姜沛还有几位赶来的议员商议正事。

　　大概为了舒缓池华在陌生场所里的紧张，雷凯让人带来了那几只宠物。

　　‘小不点尿了！’

　　‘没关系，有人会收拾。’

　　走过家族画像的长廊，池华脚步忽然停在廊道窗前。

　　常常的绿色窗帘衬托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从这里看，车道好长啊，大门远的好像永远走不出去。’

　　雷凯站在他身边，目光从远处收回来。

　　狗子们在四周吸嗅的声音很响，发呆的池华没感觉到，自己头顶有人做了和秦恒在车里时一样的动作。

　　‘猎犬的体格健硕，和小不点的名字可真不搭配，依我看，夫人才是小不点~’

　　池华眉头动了，瞥过去的眼神带着不满。

　　当初抢自己手机玩游戏，这位大叔就非常不客气。现在，即便自己身为此地主人，他在私下仍旧敢与调侃。

　　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主仆关系，但怎么说自己也是对方上级的夫人。主次关系在他眼中，究竟是界限不明，还是看人太轻。

　　‘达奈人即便是在最惨烈的战争壕沟中，也不会放弃对神的祭祀。秦恒说，你是他最欣赏的战士。但勇敢不代表对一切失去敬畏。’

　　雷凯明显挑眉，看住池华的目光渐渐眯缝，两人间距离被他慢悠拉近：
　　‘说的很有道理，我会...敬畏夫人的...呵呵，小不点~’

　　池华感到了冒犯，可又对着面前的强壮身躯不知该如何反击。

　　打是打不过的，骂人出离自己教养，又做不出。于是，最终，他只能努力鼓动几下嘴唇，狠狠的道：
　　‘我饿，要吃饭，不逛了。’

　　‘好的，遵命，夫人请随我来。’

　　小不点，跟上的呼唤，叫的狗子格外兴奋。池华看着明明是自己的宠物猎犬，却对了身边老男人打圈讨好，心中闷气让整个小脸跟了涨红。

　　爽朗笑声萦绕在幽深宽阔的廊道。

　　书房中，一番激烈探讨结束，几位议员络绎走出。

　　最后的姜沛被秦恒叫住。

　　两人脚尖几乎抵住，秦恒一副慎重神色侧头在姜沛耳边低语。
　　‘你父亲见过老戴后，尽快把内容告诉我。’

　　听到这样交代，姜沛是有些不明所以的。

　　他父亲曾与戴议员在纪委公事，有些老交情。但同时也是党内众所周知的秦家派系。所以，交谈内容自然是会透露秦恒，这点根本无需交代。

　　对于这样多余举动，姜沛当下只能理解为，是议长先生内心紧张的无措表现。

　　‘好，我明白，他们约谈在晚饭后。您需要今晚就必须知道么？’

　　‘那也不必，华华第一次不在家过夜，我当然要陪他。明早吧。’

　　姜沛忍住自己撇嘴的冲动。

　　有时候，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位上司脑子里想法。

　　可有可无的话说出来，只是为了炫耀到手的小夫人么。

　　再者，明早了解会谈内容，这种话，用的着搞贴耳朵讲么，神神秘秘，不知所谓。

　　礼貌告辞，姜沛带着腹诽离开。

　　秦恒却在其后缓缓做出深沉呼吸，仿佛空气中有某种好闻味道。

　　快到巨大玄关时，廊道交汇转角，雷凯陪着池华与姜沛走了迎面。

　　‘夫人好。’
　　‘你好，联络官。’

　　点头之交后，姜沛却没急着继续走路，而是转向雷凯，道：
　　‘我和团队几个小孩约了吃烤肉，你有安排么？’

　　‘别墅安保今天升级，我走不开。’

　　‘哦，那算了。’

　　‘不过，明天中午应该可以约一下去议会大楼旁边的披萨馆，他家的芝士千层面，好几天没吃，我可想的流口水。’

　　‘呵呵，是啊，冷煎鲑鱼也不错。’

　　‘好，那先这么说定，只要时间对上，咱们中午见。’

　　‘ OK。’

　　池华静静听着他们对话，然后又在姜沛与自己再次道别后，看着那个挺拔背影，下意识歪头对着雷凯问：
　　‘千层面，有牛肉馅么？’

　　‘鸡肉的，撒满胡椒，非常香！’

　　两人步伐继续向前，池华嘴巴有些吊起来，心情更不太好的样子。

　　饭厅门推开刹那，雷凯低声道：
　　‘夫人喜欢，回头我帮你带，让他们改做牛肉馅，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