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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口是心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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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竹忍不住吐槽道:“呵,他的喜好一张不正常。”
韵安含笑道:“小点声,你不怕教主听见呀!”
鹿竹道:“呵呵。”
这时一个小丫头走上前来端了一杯茶水和一盘糕点,小丫头站着不肯动,韵安说道:“怎么了?还不快把吃食给客人送过去,”
小丫头道:“他……他吓人,我不敢过去。”
韵安便要送过去,鹿竹犹豫了片刻,一把接过托盘,说道:“我去吧。”
鹿竹走了过去把糕点摆在桌子上,茶水刚递到纪远泽面前,舞台上非常不合时宜地演到潘金莲捧着一碗药,递到武大郎面前说道:“大郎,该吃药了。”
鹿竹:“……”
纪远泽:“……”
四目相对,霎时间就有点尴尬,偏偏南青那个二百五一点知觉也没有,还在莫名其妙地嘀嘀咕咕着:“最毒妇人心。”
元成咳嗽一声,南青诧异道:“诶?你嗓子咋了,最近怎么总咳嗽,需不需要看大夫啊?”
元成白了一眼南青,南青道:“咋了,你眼睛也不舒服啊?”
元成直接上手把南青的嘴巴给捂住了,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鹿竹直接把茶放桌子上了,然后就要转身离开,纪远泽道:“这就是你们竹韵话剧院的待客之道吗?”
鹿竹横眉立竖,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老板亲自给你端茶递水,这规格还不够高吗?”
纪远泽端起茶碗,一首捏着茶盖撇开浮末,轻轻呷了一口,然后像是漫不经心一般说道:“态度不好。”
听起来既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鹿竹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脚,张口结舌起来:“我何时态度不好,是你……你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纪远泽道:“哪有?如果你是指我包了场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我付了钱的。”
这是在恨她解释?
鹿竹道:“哦,是吗?”
纪远泽示意鹿竹:“你对这折戏有什么感受吗?”
鹿竹随口道:“哪个?‘武松打虎?’”
纪远泽不疾不徐地说道:“潘金莲勾搭奸夫西门庆,毒害丈夫武大郎。”
鹿竹道:“奸夫□□,不过武大郎也不是什么善男子,想他人送外号‘三寸钉古树皮’,无钱无貌、无才无能,明知道潘金莲不喜欢他,还不放手,况且小潘一开始也是想和他一起过日子的,不然又怎么会拿出自己的体己钱买房子,只是心里还是瞧不上这人的。”
说完了,她转过头才看到纪远泽眨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鹿竹皱眉问道:“你问我这个干嘛?”
纪远泽笑笑,并不答话。
鹿竹这才明白纪远泽这是明里暗里地挤兑她,说她是潘金莲,陈怀夕是西门庆,他纪远泽自然就是受害者武大郎了,鹿竹恼羞成怒道:“我又不是潘金莲,我也没害过人,我能有什么感受。”
说完就气呼呼地跑了,韵安在一旁看得一惊一乍地,见鹿竹经过她身边继续向二楼跑去,赶紧追上去问道:“哎呦,阿竹,你和教主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了?”
鹿竹道:“他骂我是潘金莲。”
韵安一脸疑惑:“啊?”
鹿竹道:“明天他再来,就把他……他们三个一起都轰出去。”
韵安道:“阿竹,你可别吓我,我哪儿敢啊!”
鹿竹想了想,自己也的确是打不过纪远泽的,何况他们还是三个人,立马垂头丧气又地坐了回去,说道:“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唯小人与男子难养也!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韵安在一旁摇着摇扇替鹿竹消解烦躁热气,安慰道:“对,别生气,况且再过几日你就要离开这里了,短时间都见不到他的,这两天就全当不在意了。”
鹿竹深深地吸气,然后轻轻地吐气,如此几个来回之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掌有力地拍在了桌子上,娇嫩的掌心立马就红了一片,但她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皱着一张小脸道:“不行,我还是好气哦!我本来还觉得对他有那么点愧疚,现在愧疚之情荡然无存了,留下来的,全是气,愤怒。”
韵安赶紧道:“好好好,那你好好歇息一下,我去应对就好,你别再气坏了身子。”
鹿竹道:“算了,还是我去,我怕他欺负你。”
韵安道:“欺负我倒还好,我主要怕你去了打起来。”
鹿竹想了想,好像还真有可能。
直到听见楼下韵安的送客声,鹿竹才钻出屋子,不料正碰上纪远泽抬头望过来的目光,鹿竹愣住了,她看得出纪远泽也愣了一下,不过转瞬,他却突然笑得很开心,还朝着鹿竹点头示意:“没想到,鹿姑娘还能出来送我,我很开心。”
谁送他了?她明明是以为他走了可以出来透透气的,这都能误会?
南青看了看突然会意地说了一句:“看来鹿姑娘心里还是有我们教主的。”
鹿竹:“……没有。”
南青疑惑,琢磨了一下拍了一下额头说道:“听我爹说女人总喜欢说反话,说不喜欢就是喜欢,说不要就是要,我娘以前就是这样,可惜我没见过我娘。”
纪远泽道:“对,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
鹿竹道:“你才口是心非,你全家都口是心非。”
纪远泽却神色自若道:“我向来孤身一人,又何来家人?就连唯一想要拥有的人,都舍我而去。”
南青道:“主子,你别难过,你还有我。”
本来还很伤感的氛围一下子被南青给搞乱了,纪远泽道:“我不要你。”
南青看向元成,说道:“我好像被嫌弃了。”
元成道:“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南青:“诶?等等我啊!”
韵安见鹿竹也出了门,问道:“阿竹,你去哪儿?”
鹿竹道:“回家,看看‘西门庆’去。”
韵安:“……”
没过几天,众人已经睡下之后,大门外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门房开了门后,管家问了来人这才去叫小玉去向鹿竹转达。
鹿竹睡得迷糊,烦得不行:“你说啥?醉春楼老鸨子让我去接人?”
小玉道:“是的,姑娘。”
鹿竹哼哼唧唧道:“不去,纪远泽又不是残废,让她走,我不去。”
小玉忐忑地说道:“管家和她说过了,可是她说纪教主喝醉了,一直嚷着找您,您不去,他就不走。”
鹿竹奇怪道:“他不走不是更好嘛,找几个美女好好伺候他,他有钱,让他多出点血。”
小玉道:“老鸨说纪教主出手的确阔绰,可是脾气太大,没有姑娘能伺候得了,谁也不让碰,身边又有两名贴身护卫,更是没有人得罪得起,他们实在没了法子,这才来府上寻姑娘来的。”
鹿竹生气了,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把她哄出去。”
小玉道:“是,奴婢这就去。”
去了不久,鹿竹以为终于可以睡觉了的时候,谁知道听到老鸨子在院子里就哭开了,死活不走,鹿竹直接被气得睡意全无,猛地一脚踹开屋门,喊道:“大半夜不睡觉,你闯到我家里来再不走,我只能叫人把你拖出去了。”
韵安这时也走了出来,一见是醉春楼的老鸨子,赶紧迎上去扶起她来,热情地说道:“这不是王妈妈嘛,您快起来,怎么这早晚来我家?我家阿竹脾气是臭些,您可别恼。”
韵安一向是秉持着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的方针的,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况且她们竹韵的生意还指着醉春楼的姑娘们消化呢,这么一个大主顾如何能得罪?
王妈妈赶紧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韵安听了心里也嘀咕起来,纪远泽既然不是阿竹的良配,那就该早断了联系才好,她原来怎么就没看出纪远泽是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主儿。
王妈妈道:“韵安姑娘,我这是没办法,这纪公子脾气实在太大,我惹不起啊,你帮我和阿竹少爷说求求情,帮我这次,日后竹韵话剧院任何活动,我一定全力支持成不成啊?”
韵安知道这次她是不想得罪人也得得罪人了,只好拒绝道:“王妈妈,不是韵安不想帮您的忙,实在是我也有为难的地方,纪公子和我弟弟素有嫌隙,我实在怕他这一去会出什么事,所以很抱歉,您这个忙韵安帮不了也不能帮。”
王妈妈一听顿时又哭开了:“哎呦,我的天呢,我这是没法活了,纪公子那是要我的命,韵安姑娘若是不帮我,老婆子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韵安道:“王妈妈,您再如此,就别怪我请您出去了,来人,把人请出去。”
然后就是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响彻了黑夜,然后就是接二连三响起的狗吠声和邻居的叫骂声。
鹿竹终于憋不住了,喊道:“别嚎了,我去。”
这时,陈怀夕走出来,身形单薄,声音听得出他还很虚弱:“月娘,我陪你一起。”
鹿竹道:“不用,你身子还没好,要多注意,不用担心,我多几个家丁陪我一起去,很快就回来,去睡吧。”
韵安道:“阿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