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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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粗的绳子结结实实地绑在身上，说不疼一准是骗人的。山大王打地上爬了起来，一抬谭烟的下巴：“可惜了的美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南夙妖女。啧啧啧，当真是可惜呀。”众位兄弟一阵谄笑附和。
那出手的人站在稍远处看着一帮子无药可救的山贼摇了摇头，掸了掸道袍上的灰道：“带回青龙寨吧。等我派人去通知掌门，终于将这个妖女抓到了。”大批山贼几声干笑似是恐惧眼前的牛鼻子老道。
山大王十分殷情地承担起来抗谭烟下楼的艰巨任务，说穿了是揩油。山贼们见了谭烟，见一个迷倒一个。
谭烟被五花大绑后，心里最恨的人除了澹台音之还是澹台音之。按照现在的场景来看那老道士一准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大侠，也不知哪门子的机缘巧合跟一帮子山匪为伍。今儿估计是他三花聚顶，飞升成仙的日子，运气好到正撞上自己这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南夙妖女。
长江边上河谷众多，山贼们生活得放荡不羁。谭烟看看老道士一人骑着马走在最看头，看守自己的是那位色胆包天的山大王，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一声酥了骨头没了命的大王把山大王的七魂六魄给勾了一个遍。
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马背上的美人，咽了咽口水：“别客气，大王本名李小四，你管我叫四哥哥就好。”绝对的见了美人不要命的主儿，美色当前，完全忘记了当初谭烟是这么把他收拾得落花流水的。
“四哥哥，你们做山贼的跟我们做妖女的不是绝配吗？你怎么要听命那个牛鼻子老道，还要做什么替天行道的事情呀。”
这句话戳到了李小四的痛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诉起自己同老道士不得不说的故事。事情起因大抵是一个放牛娃立志成为山大王的发奋故事。谭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直到故事里的主人翁在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道磨难终于成立了自己的青龙帮之后的一千六百五十四天，牛鼻子老道士出现了。
那天早上一小棒槌在山寨外头扫地，瞥见远处坐了一个髯须道袍的道士。小棒槌刚开始不以为然，好歹自己也是青龙帮的人。道士在山寨外念了一个上午的玉皇经，然后兰花指一翘就把山寨外所有能打和不能打的人给收拾了。大伙七零八落地坐在地上揉着身上的淤青。
那老道拂尘一甩：“贫道是武当的方昀。”报完了名号后，方昀说明了来意。天下因为妖孽横行而人心惶惶。少林武当作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决定进一步发挥自己执牛耳的地位，派出自家武艺高强的弟子向往九州各处组织散兵游勇来保一方平安。
事情落到他们青龙寨的头上就是整个山寨的人因为打不过这个叫方昀的道士只能陪着他天天在附近的峡谷里巡逻，保百姓平安。山贼做到李小四这种份上，实在是丢尽了脸面。今日趁老道士去出恭的功夫，李小四决定在镇上干一票，结果歪打正着遇上了南夙妖女。
“老子就是打算豁出了，管他老道士最后会把我们红烧了还是清蒸了。都一个月没干活了，手里怪痒的。”李小四吐了一口吐沫，很是解气。
一路上山山水水地回到了青龙寨。听李小四山大王的语气，这地方一准是个霸气得不得了的山庄，可如今在眼前的是三间小破茅草房，谭烟顿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李小四谎言揭穿后的窘迫模样。
老道士在前头摆手一指：“派四个人守在屋外，今晚我亲自守她过夜。”众山贼一阵唏嘘，油光阵阵地看着一脸阴沉的老道士，心里想着些肮脏的事情。过了一会，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小道士，依照老道士的吩咐去找武当的某位要人禀报今晚的收获。
老道士正儿八百地打坐了一宿，一声不吭地翻着眼皮也禁止谭烟的一切问话。倒是草棚子外头的山贼们喧嚣了一个晚上。不到半夜的时候，有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草棚子外头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然后讪笑地大叫着：“死鬼，我看也不比老娘好看多少呀。”
一夜无事，东方露白。
朝阳还在东边的山头里酝酿着初升的情绪。长长的山谷里不由地响起了人声。听声响有两三百人，没有马蹄声不像是军队。谭烟靠在茅草堆里，一脸的郁闷。从昨天开始自己就跟个蚂蚱一样被人摆布在手掌里。
先是被澹台音之调戏，然后是出卖。接着是被逼着替天行道的山贼，加上眼前跟神仙一样的老道士。当下被人当成了杀九莲座的妖女，还不知道要是落到了名门正派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真是倒霉得连爹娘都不认得了。
那两三百人的喧嚣声越来越近。打坐着的老道士也有些按耐不住，起身出去吼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江湖道义放在首位的山贼们很硬气地摇摇头，一脸的茫然。站在山岗上冲着山谷的平坦里看，是几百穿着布衣的百姓，手里举着镰刀和锄头，气势汹汹。谭烟从草垛起探头看了一眼，心里就乐了：莫不是青龙帮平日不积德，现在遭报应犯众怒，百姓们杀了上来？
等到气势汹汹的众人杀到山岗上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挥舞着手上的家伙，百姓们的气势也跟山贼们有得一拼。老道士甩着衣袖迈着方步走到众人之前：“诸位乡里来青龙岗有何事呀？”
一句话的尾音还在颤，一帮男女老少扑通扑通一个个跪倒在地像是膜拜神仙一样地拜着方昀。敢情不是冲着李小四这帮贼人来的？！谭烟的心凉了半截。
“方大侠呀，你帮着我们收拾了青龙帮，已经是我们的大救星了！如今还一手抓到了南夙门的妖女替天下除害，真是活神仙呀！”扑通扑通，一个个开始倒地磕头。谭烟的冷汗一层层地往下淌。
方昀青紫的脸上显得红晕起来，急忙扶起带头的老村长：“老人家起来吧。这是我等武林正道该做的事情。现在该是吃中饭的时候，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在我青龙寨里吃些午饭吧。”客气，真客气。谭烟脸上抽笑了两声。
山贼们也傻了眼。自古山贼们吃百姓喝百姓，从来没有看过山贼和山贼婆子给百姓刷锅做饭的事情。李小四一拍桌子，刚要说这不合我们道上规矩。但方昀眼神一厉，李小四立马换了笑脸，屁颠屁颠地吩咐手下去置备饭菜。
解决两三百人吃饭不是个小事。村民们只能分批分次地等待开饭。个把好事且胆子大的人探头探脑地往草棚子里钻就想看看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妖孽是长得一副什么模样。谭烟心里憋屈得快死掉了，还要被人像是看货物一样品评来品评去，脸上顿时梨花带雨起来。
好奇心强的大多是孩子，跑来看看草垛上的谭门主，一准笑得心花怒放地回去告诉娘亲：“这个妖孽长得好漂亮呀！”这话在人群里一传十十传百，是个人都架不住好奇心要跑出看一眼妖孽到底美成什么样子。
最后都是心满意足地回来，附和着众人道：“果然是妖孽呀，不然怎么能长成这样。”于是，在村民们的心里谭烟这妖孽的名号算是坐实了。
吃完饭，村民们晒着太阳懒洋洋地看着草棚子里的妖女，突然一个念头在老实了一辈子的村头脑子里生根发芽。老村长将心里绝好的主意同身边老人们说了说，立马得到了雷鸣般的掌声。
村长的自信心瞬时大震，指派了几个不要命的村民将谭烟从草垛后给抬出来。这时候，方昀老道正在帮着青龙寨的一干山贼刷碗。等发现院子里的人开始了一场异动之后，为时已晚。
老村长一脸褶子地拉着老道士的手：“道长呀，那是个妖女。按我们村里的习俗妖女是要被活活烧死的，这样才能叫她没有来生，入不得轮回。”吐沫星子正在乱飞，老道士一脸死了娘的样子跑回去看谭烟，草垛之后早就不见了女子的踪影。
村民们抱着要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的好心将谭烟抗下了山。老道士立刻翻脸：“胡闹！”话音未落，脑袋就昏昏沉沉地起来。站在方昀身后的小孩把手里的棒子扔到了一边，低着头等着村长责备。村长摸了摸胡子：“好小子，妖女不烧必定涂炭一方生灵。回去赏你一头耕牛。”
山贼们顿时傻了眼，这处戏唱得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味道，可怎么看眼前的村民一个个目光呆滞也不像是黄雀呀。李小四抬腿迈上石墩子，振臂一呼：“给大王把那女妖抢回来！”
山贼头子一发话，手下的小的们举着兵器就开始摩拳擦掌。李小四还在得瑟，却觉得耳边一阵阴风，窜出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死小子，叫你不听老娘的话上山当山贼。”李小四的亲娘揪着大王的耳朵，那气度怎一个威风了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