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有女》毛利小五叶

7、第7章 隐秘事件的开端

　　饭后他去了地下的泳池，这几天他已经形成习惯每天来这里修炼。起初自然是冲着满池的祥瑞之气，但是第三天之后他却发现这一池子的水与凡水别无二致，祥瑞之气荡然无存。那一次也是他笃定那些祥瑞之气是由言玖这个人生发出来的。
　　这个推论让他不敢细想，他害怕天界祥瑞的有无与言玖的身世有关。这个猜测太过荒谬，也太容易指向一些他不想面对的事情。
　　他按住心神开始沟通外界，捕获空间中少到几乎没有的本源之力引入体内，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言玖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你还在这儿修炼啊。”
　　伴随着那特别的香气，言玖走到纪黎身边，一手按向他三阴经，点头说：“确实是个天才，不过我不是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不用来这儿吗。”
　　“习惯了。”纪黎笑笑。
　　“你还真是用功，我今天开始教你引气入体，下午练体能。你身体恢复了吧？”言玖问。
　　“嗯。”纪黎回答，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这几天你都出去了？”
　　言玖眼睛里都是笑意：“是啊，有了一个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人的线索，我们赶忙就去了，对了，小辣子是后来才过去的，她没有欺负你吧。”
　　纪黎摇头，他本来想解释一下上一次他的失态，但见她全忘了的样子，自然也不想再提，心里却总觉得有点失落。
　　言玖是换好练功服来的，直接把纪黎抓进泳池，一边用池水给他补充内力一边教他引气之法。她还告诉他在水里练功进展快。
　　纪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在给他提供最最优渥的条件，却还善意的不告诉他。也许是怕他知道真相后有强烈的落差感吧。毕竟以他的见识，在看到言玖能够轻而易举化满一条河流的祥瑞之气时也曾感叹过命运的不公，甚至起了自己不是修炼的料子的感觉。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傍晚，言玖对纪黎的修炼速度大为赞赏，在晚餐的餐桌上赞不绝口。
　　“我们家来了个学霸。”姜尧一边吃肉一边说。
　　“你想说你是个学渣吗？姜兄”辛菁随口回道。
　　“学渣怎么了？”姜尧塞了一大口饭，“我功夫不好我也每次都能活着回来，谁叫我命硬呢！”
　　辛菁说：“估计你也就命能硬了。”
　　“噗”姜尧被呛了一口，连忙喝了一大杯果汁压压。
　　言子青和言玖都笑了，连一直温婉的研姐都偷偷弯了唇。
　　“你这总怀疑我作为一个男人的雄风可不好，小辣子”姜尧认真道，“要不一会儿吃完饭咱俩去我那讨论讨论命硬还是别的东西硬的问题？”说着点了一支烟，对辛菁吐了个类似心形的烟圈。
　　辛菁面不改色，说道：“我觉得你可能自己研究比较舒适。”
　　言玖笑道：“你们说你们的，不要扯到我。”
　　小辣子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言子青先笑了，佯怒地看了一眼言玖，用嘴型对她说：“老实点。”
　　言玖对他做了个鬼脸。
　　言靖之摇摇头，颇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
　　纪黎看着他们，忽然有了一种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从有记忆起，家人们很少会聚在一起，父母对他说的最多的都是让他好好修炼，担忧最多的是某一天他的修行也停滞不前。
　　来这里短短十几天，却让他有了一丝不舍得离开的感觉。他偷眼看看言玖，她在家中随便挽着头发，穿着宽松的衣服，却散发着浓浓的活力，那如朝阳如烈火般的锐气是他在天界从未见到过的。
　　他感叹之余突然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他毫无意外，是言子青。
　　他撇撇嘴，继续吃饭。
　　他自己都没发觉，来人间走一遭，他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没人注意到这一小小细节，除了言靖之，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两人，轻轻笑了笑。
　　几人快吃完了，言靖之开了口，说：“D市那边怎么样了。”
　　他话一出口，整桌人的氛围都变了。
　　姜尧当先答道：“消息是真的。”
　　其他几人显然是知道的，都有些激动。
　　言玖说：“她给我三年时间，如果三年之内我们能收服其余那些硬骨头，再把组织交给她，她就愿意放了亮亮。”
　　言靖之点头，说：“那就好。玖儿，注意安全，保护好他们，记住那几个地方你绝对不能去，剩下的，你放手做吧。”
　　言玖郑重点头。
　　纪黎敏锐地发现言子青眼里浮现忧色，他看看言玖，有些不安。

　　饭后，他主动去了言玖的房间找她。
　　她正在收拾行装。
　　“要走？”纪黎问。
　　言玖点头，手没停下，往行李箱里装着一件一件的东西。他看了看，知道那些是人间的武器。“
　　“我跟你一起去。“纪黎说。
　　言玖有些诧异，说：“你才刚开始修炼，太危险了。”
　　“我不怕。”纪黎笑笑，轻松道，“也许我命比姜尧还硬呢。”
　　两人都笑了，但同时都想到了什么，气氛又尴尬起来。
　　纪黎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想了想又说：“你的技击之术已经很强了，还是有危险吗？”
　　言玖思索一番，点头道：“有些强者，连我都没把握。不过这算是最后的战役了，只能赢，哪怕拼了命。”
　　纪黎的心抽紧，三年。与她飞升的时间相符，他还没忘记她飞升时的盛况。众人皆知言玖此女，三年飞升，震惊七界，却鲜少有人知道她飞升之时身受重伤，几乎丧命。全靠当时杏林老仙妙手回春。
　　他曾经去老仙那打听过她的伤势，老仙没说什么，只打了西方教派常打的机锋，“生杀在手，贵得自由”。他冥思数日也不得其解，最后也便不了了之。
　　现在想想，她有着能化祥瑞之气的体质，杏林老仙想必也是在没有办法之时发觉这件事，再用她自己的手将她救治了的。
　　一想到她经历濒死的绝望，他就有些不忍。虽然自己现在修为还低，但是以他的基础，如果能在她身边没有顾虑的修行，一日千里也未可知。
　　于是纪黎坚持道：“我要一起去。”
　　言玖没想到他这么坚定，说：“有一些特定的地方和环境，我没有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而且，这个弱点也有越来越多的强者知道了。
　　“是水吗？”纪黎问。
　　言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纪黎说，不等言玖说话，他继续道，“只要你把我要学的东西全都教给我，让我在你身边修炼，我保证，我绝不会添乱，还能给你帮助。”
　　言玖望向他的眼，深深地看去。
　　纪黎毫不回避，用最真实的自己迎接她的目光。
　　良久，言玖笑了，说：“好，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就出发。”
　　纪黎回到自己的屋子时还满心激动，这种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了，但是一细想，他来到人间之后度过的每一天，都是被陌生的情绪环绕，他也懒得去想那些比对，认真开始收拾行李。
　　当晚，纪黎尝试多次都无法入睡，他盯着月亮，直到月亮之上出现言玖的样子，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
　　他起身，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去酒柜中取出一瓶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酒，自斟自饮，倒也畅快。回忆起那天他偷看言玖和言子青喝酒时的画面，他们两人说的那些童年旧事，让他不由失笑。
　　那般恣意的张扬纵情，也当真只有这样的女子配拥有。
　　不知不觉间一瓶酒见底，本来没什么醉意，谁知起身想去拿第二瓶时，自己走路已经开始摇晃了。
　　纪黎苦笑，这身体当真跟以前不一样了，连思维都沾染了酒气。他摇摇晃晃地准备回房间，路过楼梯时，顿了顿，改了路线上楼，他想去看看言玖，不用进屋，就在她门外呆一会儿就好。
　　上了楼梯后他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言玖的门前，他醉意上涌脚步没停，走近了才发现暗影之中言子青正对他怒目而视。
　　纪黎笑了，压低声音说：“这么巧。”
　　言子青闻到他一身酒气，嫌弃道：“喝多了就回去睡觉，你来这儿干什么？”
　　“跟你干一样的。”纪黎笑着说，却突然想起了那个梦，不知不觉间心里泛出一丝期待。
　　言子青不疑有他，冷声道：“你给我老实点，我知道你要跟着一起去，我会看着你的，你最好小心。”
　　“你不就喜欢不老实的吗。”纪黎凑过去，试图去推言玖的门。
　　难以想象，一向自持的佳公子在酒醉之后能这么不羁。
　　他的手瞬间被言子青按住，接着就听到言子青刻意压低的声音道：“你想死吗？想死滚远点。”
　　纪黎抬眼，认真问道：“你不想打开吗？”
　　言子青被问得一愣，手上不自觉就松开了。
　　纪黎笑笑，轻柔至极地压下门把手，门没锁，毫无声息地开了。
　　两个人的视线赛跑般朝床上的人看去，言玖在月光下闭着眼睡得香甜。
　　两个人同时呼出一口气，发现对方与自己一样，又恨恨地互相瞪了一眼，目光再度沉醉在言玖的脸上。
　　言子青轻声说：“你到底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