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倒计时 1092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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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濯从宿醉沉沉到彻底清醒，只花了一秒的时间。
他看到系统说“梁无臻三年后会被人杀害”，就再也坐不住了。
只是，现在的江濯不过是个大三学生，能做什么呢？
江濯定定地坐了一个钟头，来回翻看着有关梁无臻的娱记报道和新闻。
他微博最新一条是新专辑《龙井》的宣发，附赠一张他在录歌棚里的照片，没有看镜头，录歌很投入。
如果我要阻止三年后……凶手谋杀梁无臻，干坐在这儿可不行。
江濯浏览着“鹰游传媒”工作室的招聘消息，这是年初梁无臻新成立的工作室。
他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圣星恒业”长干，只签了三年合同，而后再无续签消息。
正当其他娱乐公司纷纷揣测，梁无臻是不是想跳槽的时候，他高调地宣传了新成立的工作室，“鹰游传媒”。这还是江濯第一次见梁无臻对一件事这么热情。
三年后，鹰游传媒就已经发展壮大，还成立了自己的子公司，“燕声同创”，这也是江濯当初签的经纪公司。
托公司的关系，他得以见过梁无臻几面。
印象中，这位影帝比各种宣传照、路透图里的他更高冷，虽然总是挂着不失礼貌的浅淡笑容，却给人一种距离感。
思绪飘回现在，江濯还是干坐着。
如果要阻止三年后梁无臻的死，我必须接近他才行。这样一来，我才能调查清楚他的人际关系，才能知道他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因此为人所害。
江濯脑海里闪过一张图，那是在梁无臻去世一周后，一位网友po出的人际关系图。梁无臻与圈内人似乎没结什么梁子，但图上还有一些投资人、公司高管的名字，江濯闻所未闻。
可鹰游传媒工作室的招聘信息里，经纪人、助理、摄影师、财政……学历要求：本科及以上。
条条诛心。
江濯丧气地往下滑了滑，是公司招聘艺人的广告：“……欢迎才华横溢的你投递简历。”
灵光乍现，江濯突然想起自己被梁无臻点评的歌曲。上一次，没记错的话，他是今晚十点准时发了那首歌，过了两分钟，就收到了梁无臻的点评。
可惜江濯很快就把那首歌塞进了“私密”曲库，没掀起多大水花。这一次，就算是不厚道地消费影帝，他也要把握住机会。
既然梁无臻本人都评价“好听”，那他的公司不要我，说不过去吧？
何况江濯脑子里还记得未来三年他写的歌，花两周时间复刻调整，他甚至能凑两张独立专辑甩到梁无臻面前，问他“小爷够不够才华横溢”。
江濯美滋滋地幻想着，仿佛接近梁无臻就像张嘴就能吃饭，不脱裤子就能放屁一样简单。
他习惯性地打开记事本，跳过系统书写的那页，列了个简单的计划表：
1. 今晚十点准时发歌，收获梁无臻点评；2. 回复他，消费他，提高人气，顺势再出两首个人作品；3. 给鹰游传媒投简历；4. 面试，被录取，签合同，成为工作室旗下的艺人；5.
江濯还没有想好第五步，不过光是前四步就足够他热血沸腾了。
要去鹰游了啊！给我冲！录歌录歌！
***
一整天没吃饭，江濯饿得头晕眼花，他接过易骏拎回来的快餐就狼吞虎咽起来。
“饿死鬼啊你？”易骏白了江濯一眼，瞄到了他电脑上的修音软件，“下午录歌去了？”
“唔唔。”江濯含糊地点点头，“要听听吗？”
易骏显然没有见外，已经戴好了耳机。
歌曲播放，江濯清丽的声音缓缓响起。
为什么会想到“清丽”这样的词语呢？
易骏偷瞄了一眼扒拉着蔬菜的江濯，夕阳的金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软。他鼻尖微翘，下巴也微翘，本是欧美人似的带点攻击性的侧颜，却氤氲在他含了水雾般的眉眼里。
易骏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江濯，当事人嘴角黏着饭粒却浑然不觉，正一个劲儿跟他比划，问他怎么样。
易骏点点头，给了个80分的评价。
“编曲啥的我听不明白，但歌词收尾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嗯……我再想想吧。”江濯表面答应下来，却不会再改了。
梁无臻的《春蝉》，曲末运用了竹笛，一声悠长辽远的笛声渐行渐远，似乎表达了濒死的春蝉对夏日的渴望。
江濯的最后一句歌词正好是对这笛声的回答：夏日野樱/你也在思念春天吗。
《春蝉》，《夏樱》，两种生错时节的事物，表达出同一种哀而不伤。
***
新专辑的微博宣发的攻势一轮又一轮，梁无臻本不想这么高频地刷存在感，败了路人缘。
但新公司成立不久，他得多赚点钱，预留些流转资金，以应对接下来培养新人的一系列开销。
转眼又快十点了。
梁无臻揉揉太阳穴，点开常用的音乐app，刷了刷广场，随机播放几首独立音乐人的作品。
两分钟的功夫，梁无臻已经切了五六首歌，这时，音响里传来流畅的钢琴独奏。
不错的前奏，古典气质十足，但竟然能和R & B的节拍融为一体，编曲者功底不错。
而音响里，演唱者的声音滑出后，梁无臻突然眼前一亮。
演唱者的音色明朗而圆润，咬字清晰，听感舒服，不尖嗓也不低哑，轻轻的换气声犹如低喃，在梁无臻耳畔盛开，一如歌名，《夏樱》。
很有少年感，又不至于轻浮或幼稚的声音。
梁无臻听了足足三遍，端正坐姿，开始编辑评论。
***
“……个人比较欣赏间奏里沙槌的使用，应当是模拟了樱花在风中的沙沙声吧，很有想法……结尾看似突兀，反而产生了留白效果……声线不错，就是气短了点，换气略显频繁……总体来说，是首好听的歌。”
江濯自说自话，念完了这段长评，脸又一次热起来。
但这一次，江濯没有将此歌曲设为私密，而是大大方方地让众人欣赏，还颇有点得意地回复了某影帝：“多谢臻哥点评！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到您的指导，看来我是臻选之人[得意]。”
江濯强忍着不适，发送了这段看似自信的违心之言。
他竟然叫他“臻哥”，这种称兄道弟的称呼，在外人看来难免有攀关系之嫌，更何况，他还不要脸的自称“臻选之人”，恐怕是梁无臻看到也会发“？”的无语程度。
不过江濯需要话题，需要热度，需要被梁无臻看到。
梁无臻没再回复，许久之后，却是给他的回复点了个赞，似乎对江濯叫自己“臻哥”没有排斥。
楼中的评论再一次炸了。
“臻选之人？？胆子不小！”
“我靠影帝点赞了……他太亚撒西了我哭死！”
“江濯是谁啊？有人科普吗？”
……
不断攀升的播放量和搜索度竟然让《夏樱》一夜爆红，第二天，“梁无臻点评《夏樱》”“臻选之人”的话题还被带上了热搜，虽然只是短短地存在了半小时，但足以让有心人扒出江濯的真实身份了。
毕竟，他发表歌曲用的ID，正是“江濯”二字。
仅过了半天，一组题为“江濯就是夏樱本人吧”的校园写真流出。
虽然图中的照片角度怎么看怎么像偷拍，但现在的人为了红，伪装偷拍、实则摆拍的照片也屡见不鲜。
只是摇晃的镜头下，江濯一身休闲装，正舒展长腿半躺在操场上，似乎在和身边被打码的人闲聊。他偏着头，笑得十分明朗，微微逆光的角度，显得他一头棕黑色的短发毛茸茸的，像只松鼠。
他修长的脖颈上，坠着一条银链子，顺着阳光没入白色衣领，锁骨下露出一小片白皙，有种日系少年的透明感。
而他耳骨上的几颗银色耳钉，又为他的干净添了几分神秘，像搅动了一池清澈见底的水后，偏偏跃出了几条长牙的鱼。
然后，“江濯就是夏樱本人”的话题，莫名其妙地冲上了热搜前十，褒贬不一。
“本人比声音更好看（bushi）。”
“说一句江濯比夏樱更动人不过分吧？”
“抱着臻神的腿，爬得就是快，就这也能上热搜？”
“热搜买得真尬。”
“奉劝各位姐妹别搞素人，精修图谁不会，谁知道本人长啥样。”
那组照片被全网疯传，连隔壁宿舍不怎么看微博的小胖，都屁颠颠儿地过来敲了江濯的门。
“江濯！你要火了！”小胖晃着手机，“没想到你小子有一手啊，连梁无臻的腿都能抱上！果然，帅哥就是不一样啊！”
江濯尴尬一笑，现在的他可不是嘛，在大众眼里，他就是个抱着影帝大腿蹭热度博眼球的网红男，光是那条评论上千的照片底下，十个有五个都是骂他的，另外三个是舔他颜的，还有两个单纯看戏。
不过，他一个穷学生，闲出屁了才能买这热搜，生活费还不够管饭呢。那这热搜是谁买的呢？谁会为了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买热搜呢？
难道是梁无臻？
江濯呛了口水，缓过神来，赶紧把自己拽出幻想乡。
不不不，他怎么会买我的热搜，我又不是他的员工，也不能为他带来经济效益……
江濯眨了眨眼，也许先捧后签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刚这么想着，江濯的手机震动起来，陌生来电。
“您好。”江濯不动声色，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您好，请问是江濯同学吗？我是‘化蝶娱乐’的经纪人……”
不是梁无臻的“鹰游传媒”啊。
“啊，抱歉，我暂时还是打算以学业为重，感谢来电。”江濯礼貌地挂了电话，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一直等了一周，就在江濯和所有人都快把那条热搜忘了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邮件，准确地说，是一封邀请函，邀请他参加一周后的面试会，来自“鹰游传媒”。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倒计时 1092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