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花与珍珠》喧瑟

3、第三章 巴赫

　　伯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你要我回答，我会说是一个很难懂的人，一个非常极端的人，很成熟又很幼稚，很暴虐又很善良，至少我和他相处的这十几年我是这么体会的。
　　伯爵名叫朗恩·维夏，但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伯爵，意思就是如果你叫他的名字可能会被砍头。伯爵小时候很穷苦，经常挨饿，所以他很自豪自己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在年纪轻轻的二十五岁，他说如果我们都叫他伯爵算是一种勉励，至于是对什么的勉励我就不得而知，也许伯爵有什么更远大的目标。
　　前段日子慕棘是风平浪静，直到一封加急的信件传到加纳城堡，说是国王给伯爵赐了一个妻子，一下子整个慕棘都轰动热闹了起来。慕棘地处和北帝王国的交界处，战争不断资源匮乏，基本上都是游牧民族或者是士兵家眷在这里居住，城镇上见的最多女性的还是游客。
　　城堡里按理来说应该是贵族男女声声色色，纵情欢歌的地方，但在加纳城堡里，全是浑身酒臭汗臭的士兵喝酒打斗的地方，久而久之很多女仆都被吓走了。于是慕棘就是一个充满男人的蛮荒之地。
　　突然说要将首都的贵族之女嫁过来，整个慕棘的士兵都很兴奋，一些爱吹牛的已经开始在城里传说，在首都贵族的女子，一个个肤白貌美，眼睛都是大海一样的蓝色，头发都是金色的，哭出来的眼泪是珍珠，剪下来的头发是金丝。
　　好在伯爵曾经在首都居住过，当然是没有听信这些个谗言。收到消息不久后，伯爵就下令打扫城堡，并且给士兵下了限制令，不在允许把城堡当做战壕随意进出，还特地在城镇招收女仆。我想他虽然不动声色，但也是有些许兴奋。
　　盼星星盼月亮，过了一个月，侯爵府的马车才晃晃悠悠的来到城堡，伯爵知道时还在城堡里开慰军宴，通报的人还没说完，伯爵就走到了门楼上，那些士兵更是激动，一听说贵族千金来了，一窝蜂都挤到城墙上想一睹风采。
　　我有幸站在伯爵身边，看着底下豪华无比的五辆马车，我有些困惑，难道不是侯爵千金吗，那马车除了马，其他的都是慕棘没有的奢侈品，甚至马车外壁都贴上了有花纹的粉色鹿皮。过了一会，第二辆马车下来了一个人，士兵们都很激动，不知是谁说了句是个女的，一下子大家都忍不住点燃了火把想看的更清楚些。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女性站在底下，但她看起来足足有三十多岁，而且头发眼睛都是棕色的，看起来也是凶巴巴的样子，身边的士兵都失望的嘀咕，伯爵倒没什么失望的感觉，但后来得知原来她不过是侍女。只见她款款牵出了一个少女。
　　记得乔金娜小姐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随之撼动了，也许是慕棘人眼拙，没见过什么美女，但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乔金娜小姐时的冲击，那是能让天使改变主意的容貌，但等她站定，我才发现，这个侯爵小姐简直就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一举一动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非常优雅，你在慕棘是看不见有女性是那样站着的，她交叠着双手静静的垂在身前，手臂纤细修长，身影亭亭玉立但也感觉十分娇弱，最重要的是她的表情那么的疏远，你感觉她真的像天使，是圣洁的。
　　即使伯爵是我毕生见过最英俊潇洒的人，我也觉得她这样的女人是不会对伯爵感兴趣的，因为两个人完全在不同的世界里。
　　伯爵让我去邀请乔金娜小姐共进晚餐，他看起来很高兴，我虽然是很不情愿，但我还是去了，而且我知道乔金娜一定要来，如果不来我不知道生气的伯爵会做什么。虽然晚餐不是很愉快，乔金娜小姐吃的是伯爵特意准备的慕棘最特色的狐狸肉，但是全吐了出来，然后她的侍女很不高兴的带走了乔金娜小姐，我吓得就快在大厅跪下了，但是伯爵却只是叫来了几个女仆。“你们女人都爱吃什么。”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后来也是听说乔金娜小姐吃完了伯爵后来送的饭，我前往书房通报时，也不必那么战战兢兢。
　　“巴赫。”“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我低头问，“你再去请乔金娜小姐出来，我有一个礼物给她。”伯爵云淡风轻的说完，低头继续看起了文书，“。。。。。。。”见我没回答也不走，伯爵抬头睨了我一眼。“什么问题。”他问。“伯爵，我不敢。”“有什么不敢。”“那个普利夫人，有点凶。”我如实回答。伯爵一边翻书一边回答，“怎么，让你想起你严厉的母亲了吗。”我点点头。“那是你母亲恐怖还是我恐怖。”伯爵淡淡的说。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一个是伯爵，一个是守护天使的神官。
　　“想象力别太丰富，快去。”伯爵一声令下，我满不情愿的去了塔楼。
　　果然不太顺利，刚敲完门，普利夫人就打开了门，她就直勾勾盯着我，那双棕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极了之前野外看见的熊。
　　“晚上好，巴赫先生。”
　　“伯爵想请小姐前往书房，他有个礼物要给小姐。”我依然准备说完就走，但普利夫人严厉地说“不行，小姐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心凉了一截，这可不行啊我会死的，“不会耽误时间，还请小姐尽快前来。”我弯了弯身子，用最恭敬地态度说。“小姐已经宽衣了，要休息了。”“如果是这样那您大可放心，小姐以后是加纳城堡的主人，当然可以穿着睡袍在城堡里活动。”还没说完，就被普利夫人恶狠狠地眼光瞪了回去“巴赫先生怎么能说出这种不体面的话。”
　　我吓得都准备逃走了，听见塔楼，也就是小姐的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
　　“没事的，玛莎，为我穿衣吧。”这是乔金娜小姐的声音？还真是清脆动人，普利夫人看了我一眼，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乔金娜小姐穿着一身蓝色的丝绸修身便服走了出来，衣服很好的修饰了她纤长洁白的玉颈，她看着我，我一下子就感觉呼吸停止，她的眼睛不是蓝色的，是绿色的，很漂亮的绿色。我行了个礼，她向我低头示意，我内心狂喜，别说贵族之女，我这辈子都没怎么和女性打过交道，别说这样的绝世。
　　我跟在她身后前往书房，能从她走过的路上闻到阵阵飘香，是一股我从来没没闻到过的高级香料的味道，很浓但一点不腻，有种香葡和洋甘菊的味道。突然小姐停下来，我站在她身边又细细闻了闻。这时我终于注意到了普利夫人和乔金娜小姐异样的眼光。原来是已经走到书房了，我顶着红透的脸敲了敲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