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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她不会死了吧?”

      “哼,死了不是正好?咱们二一添作五,铺子归我,钱给你。”

      “要是真死了就是人命官司了。刚刚是你推的,我可没动手,我家婆娘可以给我作证!”

      “什么你推的我推的,她不是倒霉自己摔的吗?”

      陶湘理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视人命如草芥的言论,后脑勺的剧痛使她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现在的情况。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木结构的房梁,旁边是摆放着木工工具的架子。她似乎躺在地上。

      陶湘理扶着架子站起来。

      “嗐,这不是没死呢吗,我就知道这死丫头命硬,克父克母的。”

      陶湘理顺着尖刻的声音看去。面前站着两男一女,说话的女人长相刻薄头上戴花,她旁边的男人五短身材贼眉鼠眼,剩下那个凶神恶煞脸上一道疤。三人皆穿着褐布短打,古装剧里常见的平民百姓的形象。

      陶湘理脑子里闪过大大的问号,什么情况?

      随即她恍惚了一瞬,脑海里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陶湘理惊愕,她竟然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陶湘理。祖辈都是木匠,到了她爷爷那一辈,因为生活穷困,又多学了一门篾匠的手艺。原身的爷爷和母亲已经过世好些年了,父亲靠传下来的木匠手艺赚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为了方便做生意,原身的父亲陶木匠在镇上开了间铺子,隔三岔五回陶家村看看地里的庄稼。一月前,陶木匠突发恶疾去世,原身变成了孤女。

      屋里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是原身的叔叔陶老二,刻薄女人是他媳妇王氏。

      陶老二一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靠陶木匠养,陶木匠把家搬到镇子上之后,陶老二死皮赖脸地磨着陶木匠也给他租一间房子,还搬出了过世多年的老陶木匠。陶老二可不愿住在村里,邻里都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再说了,镇上好玩的东西可比乡下多多了。

      陶木匠刚去世,陶老二发现自己的长期饭票没了,于是打上了铺子的主意。这间铺子是陶木匠攒了多年辛苦钱才买下来的,铺子虽小,地段还行。

      陶老二二话不说背着原身把铺子抵押了出去,就盼着买家赶紧运作拿下铺子。

      陶湘理明白了眼下的情况。这刀疤脸就是陶老二招来看铺子的,他们想强迫原身把铺子让出去,原身不愿意糟蹋父亲的心血,反抗之下被刀疤脸反手一推,后脑勺磕到石头去世了。

      陶湘理感同身受。她的爷爷也是木工,在这上面用了一辈子的心。若是有人打她家工作室的主意,她也会用尽所有力量反抗的。

      陶湘理随手拿起架子上一柄锋利的斧头,指向三人:“出去。”

      刀疤脸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戏。陶老二人怂志短,连忙说:“好侄女,这玩意儿可不兴拿来指着人。”

      陶湘理刷地一下将斧头往木工桌上一插,斧头稳稳钉进实木的桌面里,发出沉闷的巨响。

      “别跟我攀亲戚。”陶湘理抚摸着包浆的斧头柄,“这可不是玩意儿,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吃的饭穿的衣,哪一样不是这柄斧头挣出来的。论理,你得喊他一声爹。”

      陶老二自觉被侮辱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欲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侄女。

      陶湘理一把将斧头扯出来甩到陶老二跟前,锋利的斧头刃距他的鼻尖不过一拳。

      陶老二冷汗直流,色厉内荏道:“反了天了!我可是你叔!”

      “我说了,别在我这攀亲戚。”

      路人听见动静,站在门外看热闹。

      王氏被吓到,回过神来说:“别跟她废话。这铺子从前是你大哥的,现在是你的。一个赔钱货也不看看自己斤两。”这是想在路人面前颠倒黑白,给陶湘理舆论压力。

      陶老二常年生锈的脑袋难得灵光了一回。他避开斧头,擦擦三角眼里并不存在的眼泪:“我的好大哥,你才去了几天啊,你女儿就为了独吞铺子不认我这个亲叔叔了。我侄女从小没了娘,大哥你又那么忙,我和她婶子没少照看她。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

      路人果然没有辜负陶老二两口子的期待。

      路人甲主动当理中客说和:“姑娘,这可就是你不地道了,你爹尸骨未寒你就不认亲叔叔了?听叔一句劝,铺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怕是为了报答你叔婶的养育之恩呢?”

      路人乙更是大聪明,想出了完美的办法:“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小,等孝期过去该出嫁了吧?你一个姑娘家,守着木匠铺子也没用啊,不如交给你叔婶。等你出嫁的时候,他们多给你置办些嫁妆补偿就是。”

      陶湘理冷笑一声:“几位当真是耳聪目明。我头上戴白,鞋尖也贴着白,为……父亲守孝。我这位忠厚老实的叔叔,手里拎着的是,蝈蝈笼子?这是想让九泉之下的兄长看你斗蛐蛐开心吗?我这位心地善良的婶婶,头上戴着大红花,脸上涂得也挺喜庆的,必定是想唱戏给黄泉路上的大伯看吧?”

      陶湘理响亮地鼓起掌,阴阳怪气道:“我替父亲谢谢二位的表演。”

      陶老二手里的蝈蝈笼子拿着也不是扔也不是。他是在街上玩乐的时候被王氏拽着来这里的,哪来得及把东西放回去呢。

      路人甲和路人乙脸色难看,嘴硬道:“得。你这小姑娘伶牙俐齿,又不听老人言,把好心当驴肝肺。”两人气得热闹也不看了,抬脚就走。

      陶湘理不想和这几个人扯皮:“行了,说得天花乱坠的不就是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想骗我自愿把铺子拱手送给你们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抵押的事情我一清二楚。白纸黑字明文规定,只要铺子还能经营,商衙就不会站在你们那边。

      “更何况,铺子到底是怎么抵押出去的你们心知肚明。总归我是不怕把事情闹大的,到时候看大家戳谁的脊梁骨。”

      王氏一听就急了,他们打的就是半哄骗半强迫让陶湘理自愿的主意。

      上头重视商业,镇上有商衙管理集市、买卖相关的一切事务。只要铺子能正常经营,就算铺子抵押出去,债权人也不能擅自处置,用铺子的收入偿还债务就行。

      刀疤脸准备硬来。他趁陶湘理不注意,走到放置工具的架子跟前,一掌把工具扫到地上:“这铺子我要收拾了开饭馆。陶老二,这些破烂赶紧扔了。”

      陶老二“哎”了一声,正要帮忙,就见陶湘理一把拽住刀疤脸后脖颈的衣领,用力一扯。陶老二夫妻俩正欲嘲讽她不自量力,却见刀疤脸被拽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几百斤肉仿佛都是白长的。

      “再动一个试试。”陶湘理将工具一样一样摆回架子上。

      刀疤脸愣神,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小姑娘甩在了地上。他一骨碌爬起来,冲双手唾了一下:“狗娘养的。”

      陶湘理亮了亮手中的斧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刀疤脸一时被震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见陶老二是指望不上了,刀疤脸自知今日不能了结,指着陶湘理骂道:“给脸不要脸的小娘皮,走着瞧!”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陶老二就离开了。

      “你一个没用的赔钱货守着铺子能干嘛?还不如抵押出去。到时候我们夫妻俩好心分几个钱,给你点饭吃。”王氏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口不择言。

      陶老二附和道:“就是。好好孝敬我们,我们给你说门好亲事。不然就你那克父克母的名声,隔壁村的刘老汉都不要你。”

      陶湘理手里仍拿着那柄斧头,她轻轻吹了一口泛着寒光的斧头刃,奋力一劈,厚厚的实木桌子被剁下一个角。

      陶老二夫妻俩目瞪口呆地望着桌角。切口整整齐齐,看得出来下手之人干脆利落。这一下若砍在他们身上……二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陶湘理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轻快地说:“还有什么道理讲吗?”

      两人连连摇头屁滚尿流地跑了。

      陶湘理天生力气大,之前她拿斧头就是为了试试这具身体是不是也一样。幸运的是答案是肯定的。虽然她不能对那两个人渣做什么,吓唬吓唬他们也是好的。

      陶湘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身虽然不通经营,但耳濡目染之下,记忆中也有不少经商相关的规定。这才被陶湘理知道,本朝和她所在世界的古代不同。本朝重商,对商业活动的保护力度还算可以。只要她能把铺子经营下去,这间铺子就不会落入其他人手中。

      可惜抵押是既成事实,她只能暂时背起债务。黑心肝的夫妻俩,吃陶木匠的住陶木匠的,却没有丝毫感恩之心,果然是生米恩斗米仇。她迟早要把这笔债讨回来。

      陶湘理细细观察这间铺子。

      墙角的筐子里装着满满一筐刨花,那是刨子推出来的废料,也是极好的引火材料。架子上的工具种类齐全,她轻轻抚摸着这些工具,回忆起前世跟着爷爷学木工的日子。

      锯条锋利无比,爷爷曾经教她如何用锯子开料;刨子表面平整光滑,常年的使用给它镀上了厚厚的包浆,爷爷曾经看着她用刨子将荒料刨平;凿子修长可爱,她在爷爷的指导下凿过许多榫眼,修炼基本功……

      每一样工具都那么陌生,但又那么熟悉。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经营这间木匠铺子。陶湘理在心中说道。

      陶氏木工成功申请过非遗。大小她也是个非遗木工传人呢,绝对不会荒废陶家的木工技艺。铺子里工具十分齐全,要重新开张经营也不难。

      铺子不大,陶湘理很快把各个角落都看了个遍,这时她发现作为一个木匠铺子,这里少了一种最重要的东西。

      木料!

      陶老二早在抵押之前就把铺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木料全卖出去了。这对刻薄寡恩的夫妻干啥啥不成,小偷小摸倒是积极得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木料,就算是鲁班再世也不可能凭空做出木器来。

      她一下子有些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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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如下
    车辚辚,背故乡,卫国公主的凤驾到了邕京。
    卫祯做了一个梦。
    她被大邕皇帝指给九皇子赵均合做正妃,可惜九皇子不满这桩婚事,大婚当晚,九皇子盖头都不掀便离开了喜房。
    被娇宠长大的卫国姝丽学着做贤妇,她以为只要付出真心,夫君总会报以真心。成婚三载赤诚相待,连石头都该捂热了,夫君却从未正眼瞧过她。
    直到九皇子登基前一天,一盏毒酒被呈到她面前,她才醒悟,未来的中宫嫡子怎么可以是卫国血脉。
    -
    赵均合没料到自己会对卫国的小公主动心。卫人喜欢尺素传情,他便也学着写,渐渐攒了一匣子,克制不住时便幻想她收到书信后的惊喜。
    那匣情书没有等到见天日的时候,等来的是她于封后大典前夕饮药自绝的消息。
    新帝抱着皇后失温的身体,心中恨她绝情,眼里泣出血泪。
    一睁眼,新帝回到了赐婚前。
    -
    九皇子身世有瑕,又兼性情暴虐行事无端,即便深得圣宠也无缘皇位。众臣举荐让九皇子娶了那卫国公主,既给了卫国体面又能保将来不出乱子。
    赵均合在暗中推波助澜,这次他定会好好捧住上天赐给他的珍宝,转头却发现那位娇俏的小公主正在同他的草包弟弟接触。
    忆及她宁死也要挣脱他,赵均合眼眸赤红,他绝不允许。
    1.和亲公主×偏执皇子,1v1he
    2.男主学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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