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蜘蛛今天肚子也很饿》申度

15、小丑

　　随着他们离那里越来越近，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重——指布鲁斯。

　　蝙蝠侠感到了不对劲，不是无处着手找不见敌人的紧迫，而是一种超出寻常但就是一定有什么不对的感觉，他似乎也开始朦朦胧胧地触摸到碎片的力量——因为彼得的过于靠近。

　　彼得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布鲁斯的不对劲。他正专注于和系统的交流，以及抵御对他持续精神攻击的碎片。

　　或许因为这原本就只是第一个任务，系统的新人保护机制？总之它其实并没有特别强的攻击力，只能依靠一些致幻手段让进入它领域的人们陷入梦境，在无知无觉中被标记，再好似无事发生一般醒来，内里却日复一日供给碎片养分，最后被吸干脑髓，终止心跳，面上却还带着经历一场美梦的愉快。

　　死亡是必然的——如果你被它选为目标——只是不会痛苦，这可能也算一种仁慈？

　　当然，美梦是对那些人而言的。

　　彼得现在只能听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与一次次措手不及后的脊椎断裂声，站在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很明显，碎片独独对彼得这样恶劣。

　　不过彼得当然也不会再沉溺其中就是了。

　　彼得冷眼看着曾经让他后悔又自责的场景一遍遍浮现，只打算按照系统说的那样，找到它最初的附着点。

　　既然不会是拍卖品，那还能是什么呢？

　　彼得和系统共享着视角，跨过几个已经没有知觉的客人——他们刚刚还鲜活地站在一边看布鲁斯和奥利弗对峙呢——来到他刚刚的座位处。

　　“你有什么发现吗？”

　　被彼得一直牵着手的布鲁斯提问。

　　原本由自己掌握主动权还没什么，但是忽然从自己握住沙维尔的手腕变成被握住，布鲁斯浑身都要炸了——就算彼得没有握住他的大动脉，但蝙蝠侠就是会对任何一件可能发生的事警惕，即便那几率微乎其微。

　　不过可能是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诡异不安作祟，布鲁斯没有第一时间挣开他的手——他做的到——反而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和沙维尔说话。

　　只答非所问地回了句“你相信神明吗？”后，彼得停在自己的座位处，蹲下来，没有继续去管一脸被敷衍到了而小声追问的布鲁斯，也没有去管已经被他认出是装昏迷的奥利弗。

　　彼得试着去复原刚刚的事情。

　　同样的高度，只是姿势不同——但彼得忽然发现了一些原本以他的视角看不到的东西。

　　坐着的时候，他更多得选择将目光放远，注视着灯光聚集的红色高台；而现在，当彼得蹲下来的同时下意识放松身体，他没有抬头再看那已经满地碎片的拍卖台，就只是直视着前方，穿过前面几排座椅的夹缝，他看到了一块较周围更显深色的红。

　　原本错落挡住彼得视线的礼帽、肩膀都倒下了，露出了被他们挡住的一抹不合时宜的红。

　　就像那团不合时宜的黑。

　　“是那个吗？”

　　彼得不自觉地松开握住布鲁斯的手，在布鲁斯因为意外而忽然卡壳的时候问系统。

　　[是？]

　　系统对自己刚刚只专注于和彼得重新建立联系，而没有第一时间认真仔细扫描周身环境感到一些惊讶，但现在并不是认真思考这个的时候。

　　“所以——就像你说的，我只要接近它？”

　　在布鲁斯的视线中，就是沙维尔无厘头地问了他一句什么相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什么神明？超人那种吗？布鲁斯当然不会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在祈求超人的从天而降，毕竟韦恩酒店墙体里全部掺入了铅，超人看不透这里，在场“仅存”的两个人也不会去大喊“Help!”，起码现在不会。

　　然后他就开始无视自己的问话，还松开了原本紧握自己的手，现在又什么也不说就忽然跳过前面的座椅，好在他还记得小心避开那几个昏迷的人，接着，他居然将手放在了一把椅子的椅背上？

　　椅背？！

　　为什么？蝙蝠侠当然不是在为自己的手被平平无奇的椅背替代而愤懑，他没有。

　　他只是在思考这一切背后的深层逻辑，是什么让原本紧握住他手腕的沙维尔转而放弃，尤其是蝙蝠侠还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其实并不是很好受。

　　彼得当然不会感到舒服，没有了布鲁斯给他提供的不知道为什么难得的精神安稳，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肆虐混乱的刺耳声波，严格把控在蜘蛛可以听见而人类无法察觉的地步。

　　是的，即便布鲁斯和奥利弗还醒着，它也好像已经完全无法去管这两个偷网之鱼了，不断消失的暗影，天花板上疯狂扭动却依旧没有办法俯冲下来甩开彼得的庞大身躯，持续产生的噪音干扰和噩梦循环，它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彼得可不会同情它，它能成长为现在这幅拖累自己的样子，正说明它已经害了太多人，和曾经的它——系统的一部分已经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了。

　　布鲁斯绕过来，探究地看着面色苍白还有些痛苦的沙维尔，试探着握上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然后如他所想，沙维尔看起来确实好了一些。

　　所以？

　　验证了自己一部分的猜想后，蝙蝠侠没有急着松开手，他大概可以猜出这里正在发生一些什么，而死而复生的沙维尔就是关键。

　　[可以松开手了。]

　　好像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彼得慢慢放松了施加在指尖的力。

　　“可是——它还没有消失。”

　　“什么没有消失？”
　　[没关系，已经不需要了。]

　　彼得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声，他现在只是看着那块越来越小，却还是闪着微弱的光，时不时发出一些暗红色的碎片。

　　[我已经将它的主要力量吸收了，剩下的也要留一些给这个世界做礼物。]

　　系统云淡风轻地说着将自己曾经的一部分送出去的话，彼得只是点了点头，毕竟做什么都得付出一点代价，这很正常？

　　“所以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直接吸取它的能量呢？”

　　并不是说不希望系统重新得到原本就属于祂的东西，只是彼得也有些好奇，这个世界本身应该更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那祂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出手呢？还不需要让出大头给它原本的主人。

　　[祂现在很虚弱。]

　　懂了，彼得往后靠了一下，正好靠在布鲁斯的身上，所以反而还是系统在发善心，其实祂还可以一点不留给这个世界的？

　　[……]

　　不过身后扶住他的手让彼得也终于从和系统的交流中出来，他现在已经完全想起了自己在大脑昏乱的时候不小心透露出的信息。

　　也无所谓，彼得在心里想着，毕竟沙维尔这个身份已经很可疑了，那还不如直接借这个机会来让自己接下来的任务简单一些，给英雄们透露一些消息，也可以让他少受一些警惕，虽然不可能完全消除。

　　而且，原来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意识啊。

　　那会不会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布鲁斯的身边感到一些安慰也是因为他算的上是这个世界的主要角色，浓墨重彩的那种。

　　“你怎么也过来了？”

　　沙维尔从布鲁斯身上起来，两个人慢慢离开这里，重新走到原本的座位处。沙维尔静静地立着，好像已经完全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而布鲁斯却难得地没有维持他轻佻多情却还善解人意的样子，只沉默而专注地看着沙维尔，没有顺着他的问题将刚刚那句话揭过去。

　　“你刚刚说什么还没有消失？”

　　布鲁斯敛去尖锐的目光，好像只是单纯对某一点突然开始好奇，所以一定要面前的这个青年说出来似的，语调缓慢却也不容忽视，也让彼得下定决心。

　　在彼得看来，刚刚的碎片虽然消失的有些草率，只是被自己接触到就没有逃逸的办法了，但那也只是对于恰好拥有系统的自己来说。而对于其他人呢，单看它那庞大难以调头的身体来说，很明显除他之外的普通人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正供养着一团贪婪的阴影，只会觉得自己明明每天都有做了一场好梦，却还是慢慢虚弱下来，最后彻底溺死在美梦中。

　　如果他早知道碎片会以这种方式吸取能量甚至已经成功过，那他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等到今天，三天。

　　当然，虽然彼得没有办法去查之前被碎片暗暗标记或者已经不幸离世的人们的现状，他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一些人——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所以他需要布鲁斯或者说是蝙蝠侠去查，去挽救那些岌岌可危的人的生命。

　　彼得现在已经学会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比如任务，而不是“多管闲事”，在一座城市拥有她自己的英雄时还初生牛犊似的冲上前去，给自己带来一身伤痕。

　　曾经的纽约需要他，但现在的哥谭不一样，她有自己的守护者。

　　所以彼得说：“一些能量。”

　　他当然没有在敷衍布鲁斯，这就是事实。

　　而蝙蝠侠当然是蝙蝠侠，他只是听到沙维尔透露的一点点信息就瞬间联想到了刚刚自己隐隐约约感到的一些不寻常。

　　那种隐隐绰绰让人绷起的心跳加速，说不准是因为神经末梢感到了兴奋还是潜意识开始警惕，总之，蝙蝠侠立马想到了那个。

　　“能量？和你刚刚说的神明有什么关系吗？”

　　布鲁斯正打算继续问下去，毕竟这个重新活过来的沙维尔看起来比之前那个要好交流一些，不会突然跳窗离开，也不会再见面就已经失去了呼吸。

　　但他刚刚问出来，就注意到原本昏睡过去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醒来，但他们好像都没有意识到不对似的，既没有去想自己缺失的这段时间，也没有注意被打碎的卖品，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蝙蝠侠在心中暗暗记下所有不对劲，但现在很明显并不再适合他们谈话。所以他和沙维尔也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融入人群，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在布鲁斯看来，等拍卖会结束他将有很长的时间和沙维尔好好交谈。

　　彼得也收敛了声音，他确实打算拍卖会后和这些人聊一聊，用沙维尔的身份，所以他没有去打断布鲁斯和奥利弗之间的眼神官司。

　　哦，奥利弗早在有几个人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睁开了眼。

　　但天不遂人愿，就在拍卖师和观众们默契却又诡异地齐齐无视被打碎的拍卖品，而重新开始介绍竞拍下一件拍品的时候——

　　灯光从拍卖台移到了另一个角落。

　　伴随着戏剧化的噔噔噔噔，重点人物出场音效声，映出一张被油漆涂画得惨白而又粗糙的脸——

　　是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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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装睡的奥利弗和被敷衍的布鲁斯，不管怎样，小蜘蛛今天也努力工作了呢！
这个封面你们觉得还ok吗？或者还是之前的很好一些呢？
亲亲大家，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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