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鼻祖心态已崩》丝乌安酸

22、HE

　　研细的雨珠从眉角落下来，天空急速地轮转，桃笙像是站稳了，又像是在某个空间晕眩。
　　直到寤生走到近前，她才意识到自己久久没有呼吸。
　　众目睽睽之下，她猛地退后一大步。
　　她迅速躲到院中的厢房内，平复了整整一刻钟，又不断地从门缝向外看，生怕有哪道雷突然落下来，劈到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身上。
　　夜色降临。
　　一张足足三米长的桌子，横在屋子中央，白猫在中间正襟危坐，背对着桃笙，正对着寤生。
　　桃笙也不知道为什么需要白猫，猫主子也极为不满，“关老子屁事？”
　　“雷来了挡一下。”
　　其实是事先桃笙苦苦哀求它，加一重保险。虽然她不确定这一场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寤生是无辜的。
　　一旁的香案上燃着一柱香，半柱香过去了，无人开口。
　　桃笙像是等习惯了，又像是等麻木了，更有可能是，她全部的神智都放在对外面天雷的警觉上，以至于忘记了说话。
　　半晌，寤生开口：“你好像在担心什么？”
　　桃笙看了眼香，已经过去了一半，两人都安然无恙，稍松了口气，又陷入失落，她对上天祈祷了一柱香的时间，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也许有什么关系呢。
　　“君上微服出访，途中还须慎重。”
　　“寡人在全国都有密使，可以查到想知道的信息。”寤生环顾了下四周，“寡人不知，郑国竟有这样一处地方。”
　　白猫忽然叫了一声，跳到桌子下面，与此同时，屋外响起一声震雷。
　　桃笙惊跳起来，慌乱中奔向寤生，把他挡在身后。
　　雷声后，雨势大了些，有些侍卫站到了门廊下。
　　寤生道：“这里的雨和新郑不同。”
　　桃笙恍然觉察他就在身后，刚要躲，寤生抓住她手腕。
　　她试图缩回手，“君上要杀要剐都可以，千万不要碰我。”话音一落，手腕猛地一痛，她叫了一声，跪在地上。
　　寤生也俯下身来，并没有过分用力，“你给别人开的方子，寡人用的不太好使，你用着呢？”
　　半个月前，村头的张里长贴了一张布告，上面写了一首诗：桃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苴。这诗她在诗经上读过，意思是桃花如同红霞般美丽，曾经种在我家门口，却没有采摘，现在飘落于外地。她一时脑抽就写了一段，“桃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讵无来春。”意思是桃花每年都会盛开，就算这次不摘，难道来年春天都不开花了吗？
　　想来就是因为这暴露了位置。
　　“君上，求你了，离我远一点……”
　　寤生道：“你说你绝不可能和寡人在一起，是因为讨厌寡人，一眼都不想再见到寡人？”
　　“是的。”
　　两年不见，寤生外貌没变，但是力气大了很多，而且更加铁腕，她抵抗不了，也早就不想抵抗了。
　　她觉得这两年的痛苦已经够她受的了，穿回去演什么感情戏都不在话下，可是，她看着眼前的人，空气中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委屈漫上来，什么都不想做。
　　“寡人查过你的来历。”寤生对上她的眼睛，“你不是郑国人。”
　　桃笙看了眼只剩烟头的香，“女子皆祸水，君上是明君。”
　　寤生接着道：“可是寡人也不知道你的真实来历。你到底是谁？”
　　香倒了下去。
　　桃笙眼睛向外。若是这时来一道闪电，把她接回现代，看着人生生地从眼前消失，这位一向沉稳的乱世之主是不是也会惊慌。可是没有闪电，也没有雷，外面的雨似乎变小了。
　　寤生手指在她手腕内侧滑了下，“瘦了许多。”
　　桃笙抹了一把脸，“君上，您该启程回去了。”
　　“公子冯都告诉我了。”寤生轻笑了一声，“刚才那位婆婆说，你做梦叫寡人的名字。”
　　桃笙抬眸，冷静道：“也许是仇人呢？”
　　寤生抚了抚她鬓边的头发，“如此，更不能放你走。” 下一秒，一股力道温柔而坚定地压在她肩膀上，寤生低首看她，“愿聘汝为妇，托付中馈，衍嗣绵延，终老一生。”
　　气息即将相触时，桃笙闭了下眼，“小白！”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
　　白猫本来躲在角落里舔爪子，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喵了一声。
　　桃笙扑过去，“对不住，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系统一旦失联，这个世界会成为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一个，委屈你了。”两手捏住它的脖子。
　　白猫蹬着四条腿，“你放开我。”
　　桃笙手哆嗦着，转头看了眼僵住的寤生，“稍等，马上就好。”
　　白猫用最后的力气骂了一会儿，语调由断断续续转成沙哑的嘶声，即将断气时，系统转为英语，用哔哔的机器音说道：“等等，系统自救搜索中……”
　　“等不了了，古来最苦相思，何况好不容易重逢。”
　　“已找到办法。”
　　“什么办法？”虽然掐死它能解决问题，但是毕竟要牺牲一条性命。
　　“你只要隐姓埋名，不出现在记载中即可。”
　　“那和现在有什么两样？我要嫁给寤生，难道一辈子偷偷摸摸吗，我喜欢他，怎么可能当个隐形人？”
　　“改、改个名就好了。”
　　桃笙愣了下，回过头，寤生脸色斑斓，短暂的镇定后，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