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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旧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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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的手指缓缓游走在她衣料下，艳红的裙摆称得他手指太过苍白。
初夏的空气尚有些湿润，他探进她的衣裙里，摸到了女人绸缎般肌肤上裹着的那层厚厚纱布，心中的暴虐倏地升起，但眸子在触及她那双清润的眼时，那股暴虐便又悄然平静了下来。
他眉间的温柔尚存，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缱绻缠.绵道：“照离，怎么不说话。”
尖锐的痛意让女人面色更加苍白。
孟破额上冒出湿汗，她倚在软榻的木几上，缠着白布的手腕微抬落在他胸前，似是想要推开他。
“放手。”
她声音不疾不徐，只眉头微蹙，像极了美人病弱图。
陈生看着她的眸子更加温柔了：“我扶你起来。”
男人嘴上这般说着，修长而分明的指节却始终游移在女人衣料下缠着的白布上，他似乎是故意去找白布的缝隙，有意无意地摩擦着里面的嫩肉，孟破一只胳膊撑在木几上，察觉他指尖引起的颤栗，面色倏地有些控制不住地难堪下来。
她曾经是皇帝。
女人眸子缓缓转动，与陈生那双幽深的眸子相撞，她指尖在木桌上画了个圆圈，语气冰凉地轻笑道：“陈生，你可真是放肆。”
后者的指尖一顿，缓缓从她衣料下伸了出来。
那只手在她眼尾触了触，随即从善如流地起身。
孟破盯着他宽厚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角，这才撑起自己的身子。
月光透过窗子落在殿内，陈生并没让人点上蜡烛，他透过昏暗的光线回身看着那道缓缓走过来的人影，眸子里的光深不见底。
艳红的宫装下女人玲珑身形初现身形，即便如今受他掣肘，一身浓重的帝王气势还是无法遮掩，那么自然，那么耀眼夺目。
可如今她是他的。
陈生轻笑一声，听得孟破皱了皱眉。
男人却只轻柔地拉着她坐在了桌子旁，时不时轻声哄着她吃菜，仿佛他如今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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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宝华殿陷入寂静。
如意端着烛台放到床榻旁，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卧房。
女人靠坐在床头，面上带着些许疲惫之色，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微微睁开阖着的眼，声音慵懒道：“我知道你，你原先是在勤政殿伺候的洒扫丫鬟，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在你十六岁时将你送进宫谋前程。”
如意脸色一白，对她的尊称脱口而出：“陛下......”
话音刚落，孟破抬起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如意身形如筛子般颤抖地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侧脸止不住地磕头，一下又一下，嘴里喊着“娘娘饶命”
孟破的眸子里布满阴冷和狠戾，嗓子眼里蹦出故意压低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没用的东西。”
昏黄的烛光照亮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女人形容更加恐怖，浑身气势逼人，全然不似白日那般内敛。
如意颤抖更甚，慌乱地跪行到孟破床前，低声哭道：“娘娘饶命，求您放过奴婢的生母，她不过一村野农妇，求您放过她。”
“再叫我陛下，你我二人都得死。”
“是奴婢失了嘴。”
如意又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惊慌道。
孟破敛下眸中的狠戾之色，微微闭上眼，半晌后才顺下气，冷声道：“蠢货一个，你当陈生为何派你到我近前来？”
原先她还是大辽开国皇帝时，勤政殿里的宫女都是精挑细选送到她面前的，外人不清楚这件事，孟破却是极为熟稔勤政殿伺候的人。
她动了动发疼的手腕，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如意，吩咐道：“把蜡烛熄了。”
如意连忙用手背擦掉面上的泪，跪行至床头吹灭蜡烛。
“陈生知道你是勤政殿旧臣，为了试探你我二人的关系才将你送进来。”
孟破看着黑暗的卧房，一边缓声说一边借着月光去观察空旷的四周，待看到墙角处的那突兀伫立着的香炉时，眸子骤然眯了眯。
如意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连忙低声解释道：“那是您住进来前就摆着的炉子。”
“那炉子样式不对，这两日其他人动手换香时你看着点。”
孟破抬手揉了揉额头：“你如今能活着纯属侥幸，陈生若知道你家中还有人绝不会放过你，你若不想家中老母有杀身之祸，最好想清楚谁能给你最后的庇护。”
“陈生上位后，你们这些宫女何去何从，自己想一想。”
如意惧怕地点点头，表明自己都明白。
这几年孟破上位后，太监除了数量愈发减少外，地位也无法与他们这些近前侍奉的宫女相比，但自从一个月前刘丛成了陈生的身边人后，大半宫女都被仗杀至死。
更何况，孟破握着她的把柄，跟着谁能保命毋庸置疑。
她郑重地在地上磕了头，“娘娘放心，奴婢必定会为您鞍前马后。”
孟破闭了闭眼，靠坐在床上思索半晌，挥手叫如意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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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天上明月如弯钩。
周遭蝉鸣声已经歇晌。
杂草丛生的小径全是石子，两旁是杂乱的树枝和月色交相掩映，透着股凄清，侍卫们静静守在破败的宫墙旁，只留出那条小径的入口可以进出。
残破的宫墙内是一座年久失修的阁楼，这便是陈生的故居，此刻被冰冷的月光映出摇摇欲坠的落寞。
他是前朝三皇子，成年前一直住在这里。
这时“嘎吱——”一声，阁楼的大门被打开。
“快，扔到宫外的乱葬岗去。”
刘丛对门前守着的两个侍卫低声吩咐道。
小顺子将浑身是血的尸体从门槛内拖出来，借着不甚清晰的月光将尸体转交给侍卫。
“干爹，这是第几个了？”
他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忍不住问道。
刘丛却瞪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干好你的活，不想要命了？”
顺子瑟缩了下脖子，嘀咕道：“陛下从宝华殿过来后，都待了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里，至少抬出了不下十具尸体。
陈生并没在宝华殿过夜，陪孟破吃完了晚饭就辗转来了明月阁。
宫中知道明月阁是陈生故居的人几乎没有，只有刘丛是前朝剩下来的老太监，大约清楚陈生今夜来此的目的。
陈生的母妃是宫女出身，因貌美得了先帝宠幸，但陈生和母妃势弱，自他年幼时便只能在这残破的明月阁潦草度日，饱受宫人欺凌。
而明月阁内烛火昏黄，空荡的牢房内只有一个木架，上面用锁链锁住了一个男人。
陈生依旧一袭白衫，他站在这男人跟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铁钉。
“她如今住在宝华宫，被我困在深宫里，连屋子都出不去，她不知道你在这儿，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来救你。”
他捻起手心里的钢钉，轻声笑了笑。
男人薄唇微微掀起弧度，深不可测的幽深眸子里竟然带着几分悦然，被烛火照得尤为渗人，他声音也清淡悦耳，像个书生似的。
“你......你”
微弱丝线般的呻.吟声从受刑的年轻男人嘴里艰难吐露，“陈生，你......畜...生”他身上早已不满各种刑罚的痕迹，鞭笞火燎，剥/皮抽/筋，如今只不过吊着一口气而已。
“我一直以为她心悦你”
陈生握着手里多出来的那块玉佩，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描摹着上面的纹路，语气先是顿了顿，接着便笑道，“但我要杀了你的那个晚上，才知道，她竟然立过那种誓言。”
“你怎么能骗我呢？”
他声音倏地幽冷下来。
“与你的婚约都只是朝中大臣的主张，你却同我说你们真心相爱？嗯？”
那枚玉佩被他硬生生捏碎，四分五裂掉在了地上。
“她甚至不爱我，又怎么会爱你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
“人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林轻然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男人却慢慢捻着手里的钉子，一颗一颗摁进他的血肉里，鲜血飞溅上陈生的侧脸，月光从窗子斜落在他眉眼上，凭生几分彻骨寒意。
在林轻然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陈生淡漠着面色，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分毫，就连眼睫也未曾因为飞溅的鲜血而抖动。
良久，木架上的人没了声息。
陈生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推开牢房的门走了出去。
明月阁外等着的刘丛等人听到脚步声，立刻收敛了声音。
“去宝华殿。”
陈生声音里还残存着几分幽冷，听得刘丛心里又是一颤，他余光瞥到男人白色衣衫上沾着的那些血，哆嗦着声音应了是。
自从陈生登基以来，明月阁就成了他处理旧人的老地方，从这里活着走出来的，只有孟破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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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破迷迷糊糊沉在梦里，她长发随意铺在身后，侧对着墙面，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睡着。
突然，她察觉背后有股冰凉正贴着他，比冬夜的雪还要冷。
那冷意硬生生将她冻醒，女人略微困顿地睁开眸子，皱眉道：“你做什么？”
一股血腥味儿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熏得人头疼。
陈生的身体终于回暖，坐在她床边，用苍白的指腹轻轻拂在她脖颈处，似乎是在丈量哪一处经脉更好下手。
“我去了趟明月阁。”
孟破慵懒地掀起眼皮子，眸子却在触及他面上的血渍时微微一凝。
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她的武功就是在那儿被废的，被他亲手弄断琵琶骨，那一夜他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