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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樊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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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朝,夏日,皇宫。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馥郁芬芳的花丛之中,一股毛茸茸的温暖烘托得气氛很静谧,晌午的日头正好,四月份的气候正好温和。
几个宫女采摘完新鲜的杜鹃,起身匆匆往宝华殿赶去。
“那位当真被困在了宝华殿?”
“自然,如今的陛下是原先庶人府的那个,以后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
“那咱们一会儿过去叫那位什么称呼?”
“自然是皇妃了。”
几个人低声呓语着,言语中不乏惊诧。
从后花园走向宝华殿要一段距离,火红色如石榴般娇嫩的杜鹃花呈在托盘上,辗转数个宫门,终于送到了宝华殿的小木榻上。
宝华殿外除了成群的宫女,便是严加看守的侍卫。
送花的宫女低眉顺眼进了殿内,等跪到地上时,就看见一双绣着金色杜鹃的蜀锦鞋正随意垂落在罗汉床边。
她想到最近在宫里流传起来的谣言,没忍住想偷偷看这女子一眼。
但是只这一眼,就让宫女大惊失色。
“陛下!”
只见往日穿着龙凤白衣帝王装的女人此时正懒懒倚靠在罗汉床的小塌上,浓密的秀发上还别着一只凤钗,浑身都是前朝的妃子装。
她眉目冷淡,此时一只手拨弄着木几上的几朵残破的花束,周身气势深重,仿佛被困在囚笼中的猛兽。
宫女下意识唤起了从前的称呼,惹得女人挑了挑眉头。
孟破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人,白皙的指尖微微一顿:“陛下?”
“我现在可不是陛下了。”
她随意打量着地上跪着的宫女,嗤笑道:“若想活命,以后还是叫我皇妃为好。”
孟破微微弯腰,让身边人接过那宫女的托盘,缠着白布的手腕从厚厚的宫装中露出一角,白布上还微微渗着血迹。
她眉目微垂,白嫩有些许淤青的手拨弄着那托盘上火红的杜鹃,似是看着那花儿入了神。
周遭人识趣地退了下去,殿内瞬间只剩下孟破一个人。
阳光顺着窗子斜照而下,打在她侧脸时微微显出几分温柔,女人眉目如画,眉心的一道疤因为妆容没了往日在朝堂上的戾气深重。
“娘娘——”
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轻手轻脚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唤道,惊扰了这副静止的画面。
女人一个眼神斜射过去,吓得太监扑通一声跪了地。
一个月前她还是这座皇城的主人,帝王威严透过冷漠的眸子让人脊背发凉,无人敢忽视她的一举一动。
孟破皱了皱眉,收回自己有些迫人的视线,将那杜鹃花扔到托盘中,淡淡道:“何事找我?”
那太监支支吾吾道:“陛下说让您......”
如今的陛下换了人,但他说着却总是觉得拗口。
“陛下说今晚过来,让您等着他。”
“嗯。”
孟破掀起眼皮,淡淡应了一声。
她撩起裙摆缓缓从罗汉床上起身,地下跪着的太监下意识抹了抹脸上的汗,得到恩准后就退了下去。
殿外廊下是一排排守着的侍卫和宫女,仿佛一张巨网将周遭密不透风地锁住,从她余光看去,这座宫殿就是一座樊笼。
而孟破这只困兽,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挽回自己一败涂地的局面。
殿内宫女点上了她最喜欢用的安神香,空气中飘过的那几道青烟,让她思绪瞬间回溯到了很久以前。
孟破驻足在殿内的屏风前,看着上面那团还未洗刷掉的血迹,明白这是陈生对自己的威慑。
“你想要什么呢?”
她抬起剧痛无比的手腕,手指轻轻描绘着上面蜿蜒的血迹,若不是眸中带着冷然的锋芒,那语气温柔得仿佛在和心爱之人言语。
“可真是......时光飞逝啊,一只蝼蚁,都敢踩在我的头上,”
窗子外吹来微风,掩盖住了女人声音中森然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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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破在现代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野心家。
她被对手杀死后就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古时代,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没有便利的书籍知识,大多数人目不识丁只能说出几句仁义道德,男尊女卑。
孟破刚穿过来时这具身体正在成亲的路上,嫁的新郎官是一个贪图她身子和容貌的恶霸,她几幅砒霜送对方见了阎王,几日后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那时候这个国家还是陈氏王庭的天下,极度的腐败混乱,百姓民不聊生,孟破甚至不需要筹谋,便有农民接二连三的起义。
她觉得稀奇的很,看历史与活在历史之中的感觉并不相同。
那些腥风血雨不再扑朔迷离,人命比草贱是真的,女人身份被揭发后她落了难,受过酷刑和逼嫁,幸好她擅长杀人,没人能威胁她的地位,甚至有人叫她活阎王。
起义一年后她成了皇帝,改善民生,建立各种制度,一时间万民安泰,没人再敢说不是。
三年后,陈生发动政变,因她焕发新生的大辽落到了他手中。
孟破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是她的天下,他卑贱如蝼蚁,怎么敢染指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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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黄昏。
御前太监刘丛手里拿着拂尘,此时站在殿门外等着里面的传唤声。
“干爹,到晚宴时间了。”
小徒弟顺子弯着腰在他身边小声道。
刘丛皱着眉挥手赶走顺子,犹豫半晌,满是褶子的老脸上还是挤出一抹假笑,将拂尘放在臂弯处,倾身向殿内喊道:
“陛下,这个点该传唤晚上的席面了,不然您先歇着?”
殿门倏地被打开。
男人一席白衣胜雪,面色微微苍白,双眸幽深如墨,一身书卷气,坚实高大的身形却又带着阳刚和风骨,周身气质温润如春风。
他墨发微束在脑后,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拿着简牍。
刘丛连忙双膝跪地,恭敬道:“陛下可要传晚宴?”
这便是陈生。
他微微转动眸子,唇角掀起一抹温和的笑:“不用了,去皇妃寝宫一起吃吧,你去宝华殿说一声。”
刘丛眉心狠狠一跳,立刻磕头应声。
他一边起身打算亲自往宝华殿去,一边心里打着颤。
宝华殿那位一个月前可还是皇帝,现下成了樊笼困兽,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
‘真是的,直接将人杀了就是,美人有的是,何必贪图这一个。’
刘丛心里嘀咕着,却没敢说出来。
男人看着太监快步离去的身影,面上笑容瞬间就淡了。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微微用力,手上的简牍就碎成了几瓣,天边火红的晚霞已经消逝了颜色,黯淡天光照在他侧脸处,愈发显得他神色冷漠起来。
陈生收回深渊般的眸子,许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他舌尖顶着上牙膛,闷哼着笑了起来。
男人笑得肩头颤动,身形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微微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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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说一会儿过来和您吃晚宴。”
天色幽暗,大宫女如意轻手轻脚走进屏风旁,对着榻上的女子小心翼翼说道。
孟破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当下因为疼痛难忍,面色和嘴唇有些诡异的青白,她掀起眼皮子说了一声“知道了”
说实话,她摸不透陈生的心思。
“听说禹州发了大水,陛下到现在还没派人去治理?”
孟破扶着桌角坐直身体,将暗红色雀翎宫装上的褶皱抚平,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水,小啜一口,便继续淡淡问道。
如意顿时惨白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这......这奴婢并不清楚啊”
当下孟破不再是皇帝,这群宫人被刘丛耳提面命绝不能向她透露前朝诸事,违者直接仗杀扔进乱葬岗。
孟破眯起眸子,半晌后,殿外传来脚步声。
“不清楚何事?”
屋子里极其昏暗,陈生看了一眼殿外挂起的清浅弯月,面上挂起如沐春风的微笑,声音清浅,像个普通书生那般掀开了殿内的门帘。
跟在他身后的刘丛正想要点上蜡烛,就被男人阻止了。
刘丛立刻识趣地带人退出了殿外。
孟破指尖敲了敲桌角,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如意一眼,慵懒道:“下去吧。”
如意如获大赦一般慌乱地跑出去,偌大的空间顿时只剩一男一女。
“皇妃修养得不错。”
他抬步走近软榻,女人正倚靠着上面的小木几,月光顺着清风落了些清辉在她身上,将她脖颈间和手腕间缠着的白布照得极为清晰。
甚至那上面渗出的血迹,都宛如开得正好的鲜血梅花。
男人身形缓缓下蹲,直至与她平视。
她的那双眸子里还像往常那般,带着桀骜不驯,带着隐晦的锋锐,此时眼尾上挑,眸子带着几分邪佞去看他。这是她的习惯。
陈生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眼尾,轻声笑了笑。
月光下,男人的笑极其苍白,偏那双幽深的眸子宛如墨迹一般浓重,他五官生的好看,此时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直直望向了孟破。
“多亏陛下的关照,不然,我可活不到现在。”
她察觉到眼尾的冰凉正缓缓下移,先是顺着她柔嫩的面颊划至下颌处,紧接着便是她脖颈上的白布,然后,那两根冰凉的手指探入她的衣领,顺着她身上的疤痕逐渐下移。
陈生表情极具温柔:“照离,疼么?”
与他温柔的外表并不相符,孟破感受到伤口重新被撕裂的痛苦。
他冰凉的手指,正探入她的伤口处,重重撕开那些刚刚愈合的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 贴个专栏预收文《女帝和她没用的男人》
黎阿政一朝穿越到古代发现自己成了当朝女帝,但这个国家一无所有,开局就是和邻国签订屈辱条约,邻国还送了一个不要的弃子过来当王夫。
看着在自己身前痛哭流涕的大臣们,刚刚z尸的黎阿政:“......”
“陛下,您若是没了,谁来替咱们琼国还钱啊!呜呜呜~”
黎阿政开始发愁,她一愁穿不回现代,二愁国家贫穷百姓民不聊生,三愁自己那个没用的王夫。
眼看着隔壁几个国家改革改的风生水起的,她心思一转:TM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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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琛本是吴国战神,周遭若干小国无人能敌他带领的铁骑,直到被吴国朝臣陷害后,他成了困在轮椅上的残废。
自幼生活在“以男为尊”的吴国,听到自己竟然要被“嫁”到一个女皇帝那儿去,霍景琛怒不可遏道:“大丈夫为家为国,岂能嫁与女子为妻!”
直到真的“嫁”到琼国,亲眼见到那个女皇帝后,霍景琛握拳咳了两声,与自己的下属故作无事道:“咳咳,这个女人,还不错。”
后来下属就看到他一个人在花园撕花瓣:“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
下属:“......”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
阅读提示:
王朝基建文,感情剧情穿插,尽量写的不枯燥。
男主非严重残废,后期伤病会好。
娇娇忠犬反差男x宠夫权谋霸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