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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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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那天，谈旭伯居然真的来看他了。
谈迦南夸张的绕着他爸转了一圈，惊奇的问：“你不忙了？”
忙归忙，亲儿子反常，做父亲不得过来看一看嘛。
谈旭伯沉稳酷肃的脸上没太多表情，端详了谈迦南一阵，忽然说：“你怎么瘦了？”
谈迦南摸摸脸颊，“没吧。”
他身材好着呢，既有人鱼线又有腹肌，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谈旭伯又说：“上周六你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你上课天天睡觉。我倒是想问问，你转学快一个月了，既没逃学翘课，也没打架斗殴，怎么开始学乖了？一点祸没闯，还天天去学校，不像你的风格啊？”
似夸似嘲说得谈迦南尴尬不已，他干巴巴的说：“这不是没找着机会吗。”
他忙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谈旭伯轻嗤一声，皮笑肉不笑，“你不喜欢学习我不逼你，你也快成年了，叛逆期再长也该过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谈迦南觉得烦，怎么一个两个都说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现在着什么急。
谈旭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就你一个儿子，日后公司肯定要交到你手上。我再给你两年时间，你想玩、想浪都随你。十八周岁一过，你就要承担起责任，按照我的要求学经营管理，为接手公司做准备。对此，你有异议吗？”
没穿越前，谈迦南也经历过一遍，不过那时候这些话不是他爸亲口和他说的，而是助理涛哥代为转达的。
就一点点不同，接受起来完全没差。
谈迦南耸耸肩，无所谓道：“没有。”
谈话就此接近尾声，谈旭伯事忙，两人交谈时手机就震动个不停。他接起其中一只，助理林涛推门进来，无声催促。
谈旭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接着电话人就走了，茶几上留下个文件袋。
谈迦南打开一看，是他妈妈寄给他的明信片，按照一星期一张的频率，一共四张。小时候还会被骗，中考结束后的暑假他瞒着所有人独自坐飞机去找她，才发现不过是个骗局。
他妈妈早就另嫁了，也从来没记挂过他，更没寄过明信片，全是谈旭伯找人代笔写的。
因此四张明信片谈迦南看也没看，直接套着文件袋，点火烧了个干净。
情绪不佳的时候，谈迦南就又想着骚扰夏厌了。
一登□□，群消息不停跳出来，陈让给他们这个小群取了个名，叫【倒计时小分队】，说是要给高考倒计时来着。
书都不读的人，还在乎起高考来了。
谈迦南点开夏厌的头像，黑乎乎的蓝天白云一点也不好看。他退出来，给夏厌发了短信：你在干嘛呢？
等啊等，等了半个小时也没回。
谈迦南咬着手指头，给人拨过去，依旧没人接。给谈迦南整的有些心烦意乱，眼看一个月就过去了，他这进展着实缓慢。
他蹬着自行车出了门，晃晃荡荡跑去快餐店想找老乞丐，找他支个招。结果不仅见到了老乞丐，还见到了不接电话的夏厌。
两人凑一块儿吃全家桶呢，一人啃着一只蛋挞，坐在街头的长椅上。
谈迦南走上前，夏厌清澈的双眸闪过一丝意外，大大方方的介绍，“这位是楼爷爷。”
谈迦南自然落座，“我认识，我还请他吃过饭呢。”
可老乞丐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吃完了蛋挞抓鸡翅，含糊道：“小同学乱说话，你什么时候请我吃过饭了？老乞丐的便宜都要占，真没出息！”
“……？！？”谈迦南蹙眉审视，看他模样不似作伪，自个儿脑子里推论，难道这是原来时间线上的老头儿？如果照这么说的话，那他确实没请过。
夏厌却莫名来了句，“他请过的。”
老乞丐和谈迦南俱是一愣，夏厌却浅笑，好友的问谈迦南，“你要一起吃点吗？”
被他难得的笑脸晃了心神，谈迦南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哪还记得要问夏厌为什么那么说，只木登登的摆手说不吃。
夏厌吃完蛋挞也不吃了，又跟谈迦南借钱，这回借两百，还大言不惭说十倍换他。
谈迦南随口嗯了声，压根没往心里去。
198给老乞丐买了件外套，剩下两块钱买了四根珍宝珠棒棒糖，老头儿两根，夏厌和谈迦南一个一根。
送走老头儿，两人坐在公园的草坪上，看孩子们放风筝。
谈迦南看了会儿觉得没劲，靠后躺下，找角度拍了张天空的照片。心虚的瞄了夏厌一眼，偷偷换成了□□头像。
刚换没半分钟，某某浪在群里连发三个问号@TJX，说他有空换头像，没空发个言，而且这么没创意，学夏厌装深沉。
谈迦南万分庆幸夏厌不常登□□，不爱看手机，骂骂咧咧谴责了陈让半天，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表情包，把那条消息刷没了。
夏厌不知何时也躺下来，他嘴角勾了勾，“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心怀鬼胎的谈迦南蓦地吓了一跳，他结巴道：“没……没什么，陈让发牢骚我骂他呢。”
没想到夏厌带了手机，在谈迦南欲盖弥彰的眼神中上线，手指在触屏界面上点啊点，眉眼弯了弯，“你给我打电话了？”他朝谈迦南看过来，“手机静音没听到，你找我有事？”
谈迦南啊了一声，距离近在咫尺的面对面，他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轻飘的说：“没……没什么事，就瞎问问。”
“哦，这样。”夏厌不置可否。
回到家的时候，谈迦南发现夏厌把头像换了，换的是他拍得照片。少年身穿白衣，清瘦的侧影站在巨大繁茂的银杏树下，看不清面容，莫名显得孤寂又辽远。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4号，谈迦南早早等在超市门口。
小王子里有句话：比如说你下午四点来，那么从三点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
虽然幸福这个词过于夸张，但确实能形容此刻谈迦南的心境。
在不知不觉间，他每天都在期待与夏厌的相见。就像狐狸期待小王子，因为期待，所以快乐，连等待的过程也充满了喜悦。
笑逐颜开的谈迦南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是标准的骨相大于皮相，五官线条流畅，立体感十足。眉弓突出，眼窝深邃，颧骨周正，鼻梁挺直，脸部折叠度高，平直的下巴以及流畅的下颌线，都衬得他冷峻矜贵、面如冠玉。
偏他对自己这张脸并不爱护，先前隔三差五总带伤，后来顶着个寸头自厌，总是凶神恶煞的摆臭脸，只有在夏厌面前，才会露出温善的表情。
半个小时不到，谈迦南已经“吓”走了三波前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他咬着手指头，烦躁踢脚边的小石子，喃喃自语，“夏厌怎么还不来啊！
”
有颗小石子被他一脚踹老远，滚到一双黑色的帆布鞋跟前。谈迦南抬头看去，是穿着牛仔衬衣的夏厌，表情寡淡，语气却温和，“不是约的四点吗，你来这么早？”
谈迦南面露喜色，心虚的说：“我刚到……刚到一会儿……”
刚到就发牢骚？夏厌才不信。
谈迦南看了眼腕表，三点刚过半，便问：“你怎么也提早来了？”
也？夏厌斜睨他一眼，不说自己揣着手机等了好久没等到谈迦南的联络，莫名觉得他会提早到，于是自己也提早出门的荒唐举止。胡乱编了个借口，说家里没盐了，跑腿过来买一包。
采购因此提前，谈迦南看见什么都往购物车里塞，零食饮料买了一大推，然后才去蔬果肉类区。
纠正不了谈迦南大手大脚花钱的臭毛病，夏厌便提议食材调料的部分他来挑，他买单。
谈迦南对此一窍不通，欣然同意。
节假日超市人多、空气闷，两个人逛了将近一个小时，身上逛出一身薄汗。
去买单的时候路过冰柜，谈迦南举棋不定，问夏厌，“吃冰淇淋不？”
夏厌打开冰柜，选了支牛奶提子雪糕，谈迦南也学他。
买完单两人坐在超市对面的草地上，吹着秋风稍作休整。谈迦南吃完了雪糕，意犹未尽的咬着棍儿，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之前来要过联系方式的其中一个女生不知打哪又冒出来，红着脸小声说：“帅哥，能给个联系电话吗？”
谈迦南烦躁摆手，语气极不友善，“都说了不方便不方便，你听不懂人话啊？”
女生哼了一声，气愤嘟囔：“我又没问你！”
谈迦南打眼一瞧，嘿，好家伙，惦记上夏厌了！那当然更不行了，他冷漠的掀了掀眼皮，伸出手臂把夏厌挡住，“他更不方便！”
夏厌比他温柔些，轻声说：“不好意思。”
女生咬着唇，恶狠狠瞪了谈迦南一眼，失落的走了。
谈迦南心里凸起个小疙瘩，酸巴巴的说：“这种事情就要言辞拒绝，你这么温柔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夏厌眨眨眼睛，长翘的睫毛像两片羽毛，轻轻扇了扇，扇动了一阵似有若无的秋波，撞到了谈迦南的心坎里。撞得谈迦南莫名口干舌燥，心虚的打开一瓶饮料，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肚。
谈迦南忽然理解了狐狸的那句——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准备好我的心情。
他闷闷的侧身，别扭的说：“夏厌，你应该四点来的。”
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夏厌疑惑不解，“怎么了？”
谈迦南却站起身，拎着袋子头也不回，“明天见，夏厌。”
夏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