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乱》慕容青岚

13、第十三章 烽火来袭

　　“天色已晚还没有睡？”涟染一身水墨画般的衣服更加的掩映生姿，涟染摇摇头，手里那把红叶还在手中紧紧的握着，高长恭明白她是在对这场战事担心，虽然平日里她什么都不说，可是他知道她也是极为在意的，也许是从小环境造成，对于他人高长恭总有着一丝敏感，对于涟染更甚，有时候涟染一个眼神他似乎都明白涟染在想什么，但是他对涟染还有着更多的疑问。

　　涟染看看他，摇摇头，她睡不着，“如今我们随时都要面临着大敌。”高长恭微微一笑，像和煦的春风佛过涟染的心头，缓解了一些她心头的不安。“既来之则安之，你又何必惴惴不安呢。”高长恭轻描淡写的说着，他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虽然这一次周国与突厥联手对齐国而言是极大的战役，可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涟染点点头，毕竟是带兵打仗的人看的总比她淡然一些，高长恭微笑看着眼前的人儿，以她的美貌和聪慧若不是她的手段毒辣也许也是一位脱俗的人儿。“最危难的还是百姓。”涟染轻声叹息，高长恭也是一声微弱的叹息，“你竟然会担心百姓？”高长恭话一出觉得自己冒昧了，涟染面色一凛，想到也许是当日在朝阳城杀了那几个大汉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了吧，可是涟染一想到当年郑慈和她姐姐哥哥的死，她就对这种为虎作伥的狗腿子们恨的牙痒痒。

　　涟染与高长恭沉默许久，忽而高长恭开口道：“你不怕吗，你没有后悔过吗？”涟染看着高长恭的侧脸，在月光下更加的俊美，令人有些精神恍惚。“怕？怕什么？”涟染嘴角一丝自嘲的笑，高长恭盯着涟染的眼睛：“战场生死不能掌握，你如今帮我可知是极为危险。”

　　涟染冷冷一笑，“当初不是你我早已命丧黄泉，天意为之你何必在意。”高长恭瞪着涟染那双明亮的眼睛想看到什么，“天意？你仅仅是天意吗？”高长恭低喃都被涟染听到了耳里，“王爷无须担心，涟染曾观天象王爷你此次必然可以逢凶化吉。”涟染心里暗暗担忧生怕自己泄露天机遭到天谴，“那你呢？”高长恭还是温柔如水的看着涟染，看的涟染心里更加的不安，“我？”“你安不安全？”涟染躲开了高长恭的眼睛，“我当然有着自己的活路，王爷不必担心，秋水寒凉王爷还是回去吧。”涟染在心里冷冷一笑，我死活又是如何，在历史上哪里出现过云涟染或者郑慈的名字，自己不过是这个时空的一个侵入者而已，就连自己魂归何处自己都不曾知道。

　　十一月刚下完一场雪，烽火台就燃起了烽火，突厥与周国举兵二十万攻击齐国，由周国的华州直攻洛阳，所到之处满目疮痍。而突厥兵分两路，一面同周军攻打洛阳一面转战晋阳，而被周军围守的晋阳再加上突厥的进攻，一时间晋阳深陷于水深火热中。

　　“将军，洛阳大军与周军久持不下，无法给我们援助。”高长恭一身泥土的坐在营帐，帐内都是各个将军，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愁容，云涟染正襟危坐在一旁，鬼怪的面具下看不到她的脸，整个帐子里蔓延着严肃的气氛。与突厥相持已经半个月了，可是突厥人一向凶猛打起仗更是不要命，虽然军营中都是精兵良将可是也不敌对方的车轮战的战术。

　　“不知道云先生有什么计谋。”屋子里话锋一转，所有人都看着涟染，这些日子涟染的聪明才智已经让他们佩服，可是他们现在要更好的计谋，染转头斜睨高长恭，“我们与突厥对峙多久了？”“半月有余。”涟染缓慢的说：“突厥千里迢迢而来，我们坐拥地主之利，且如今天气渐寒在与之持久，待天寒地冻时断他们粮草，这一仗我们胜利的把握不是更大。”说完涟染嘴角一笑，苏联在二战时候的作战方针如今被她拿来用了。

　　“可是，若是他们进攻我们兵员不足啊。”周围有人说道，洛阳如今也是水深火热之中，要是靠援兵到来不知是何年何月。涟染轻轻的敲着案几，思绪万千，“如今我们只是一个字，拖。”涟染将手紧紧的攥着，这场仗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未曾打过仗，但也明白天时地利，他们跋山涉水的来到晋阳，且这天又是天寒地冻先拖他们个时日在说。

　　“那我们就听军师的吧，先拖着，毕竟这里还是齐国，不过我们也可以用别的手段。”“什么手段？”高长恭警觉的看着高孝琬，他这个整天随心所欲的哥哥又有什么花招。高孝琬忽视高长恭的眼光冲涟染一笑，涟染见高孝琬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别的手段也不过是刺探军营，爱玩的高孝琬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既然这样那就由我先去探看吧。”涟染淡淡一笑，若是让高孝琬去会不会把敌营闹的鸡飞狗跳。

　　深夜众人刚入睡，涟染一身夜行衣就活动在军营的周围。“涟染。”涟染正想离开军营，高孝琬忽然从旁边的树丛里冒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涟染嘴上说着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会来，高孝琬拦着涟染，“刺探敌营你怎么可以不带我去，我要和你一起去。”涟染微微叹一口气，知道拗不过孝琬，不过她本来就打算和他一同去的，但是还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不要让将军知道了。”高孝琬点点头，“自然明白。”

　　涟染跟高孝琬前脚刚走，高长恭就来到了涟染的营帐，“你们主子呢？”看到营帐内空无一人，高长恭的心里一惊，下午在商议的时候他就觉得涟染不对劲，刚忙完事情就来到涟染这里，可是人已经不再了。高长恭心急如焚，那个不安定的三哥已经够麻烦了还把涟染也给带走了，高长恭越想越心急可是也只有干等的份。

　　涟染和高孝琬蹑手蹑脚的跑到周军和突厥的大营，勘察了地形后涟染在一个大的军营后面看到了他们的粮草，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高孝琬一个冲动就要去烧粮草被涟染拉下，涟染噤声向他摇摇头，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而且能否全身而退也是一个问题。

　　高孝琬被涟染拉回来，小心的在敌营里四处打探，待了解各大概涟染就欲拉着高孝琬离开，可是高孝琬怎么也不愿意就此离开，敲敲的溜达到一个大营的后面，涟染一脸无奈准备再次拉着他离开蓦然间却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一个身穿戎装的人站在营帐里和跪在地上的男子说话，不知道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做错了什么事一直在挨骂，涟染看着那个戎装的男子想了一会才想到他就是当日在朝阳城遇见的杨坚，不过他本就是周国人在这里出现也不稀奇。

　　“高孝琬快点走，天都要亮了。”涟染走在前面死死的拉着高孝琬的手腕，正巧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当他抬起面容的时候涟染的脸瞬间就凝固，他，为什么是他？

　　一张极像慕容青岚的脸赫然出现在涟染的眼里，她不能相信那个人是他，此刻他应该在恒州和父亲一起攻打突厥，而不是在这里帮助周军攻打齐国，“怎么了？”高孝琬见涟染大惊失色好奇的往里面看，为了怕高孝琬看到慕容青岚涟染定定神就催促着高孝琬离开，“我们快些走。”说罢，就匆匆的离开了军营，虽然面容上没有任何的怪异可是心里已是翻江倒海的混乱。

　　“高长恭？”涟染心神恍惚的回到营帐，却看到高长恭趴在案几上睡觉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的亮了，高长恭本是等着涟染，不过等着等着倒睡着了。见高长恭安睡的模样，涟染命红绣等不要打扰，自己悄悄的和高孝琬离开了营帐。涟染还是心事重重的，她多么不希望那个人不是慕容青岚或许只是长相相像而已。“涟染你有什么好主意？”高孝琬捂着脸，寒冷的天气脸都冻的受不了。 “孝琬，你看。”涟染走到城墙，高高的城墙外是一片平静，似乎之前的那些厮杀不曾出现过。

　　涟染命人端来一盆水，从城墙上倒下去，那些水迅速的沿着墙面结成了一层冰。“若是他们攻城，我们就可以这样。”寒冷的天气使城墙上迅速的结冰，其光滑的程度使人想爬上城楼也不是易事，高孝琬看了也不禁叫好，光是这个城墙也够那些凶蛮的突厥人受的了。言语间，高孝琬就命人搬来几大缸的水往这个城墙上到去，涟染带着众士兵一直不停的往城楼上倒水，直至城楼上结了厚厚的冰。

　　“这些可以了吗？”高孝琬将涟染扶到了一边，涟染敲敲城墙，手放上去就滑了下来，这样看来的话也够敌军吃不消的了。涟染会心一笑，二人正嬉笑时候一个士兵跑到了城楼上。

　　“报。”一个士兵跑到涟染面前，“报将军军师，根据前方来探，已有两个州被敌军攻下了。”“什么？”涟染脸色一变，“豫州与永州的刺史已经投降周军了，周军有着大批的人马向晋阳与洛阳的方向去。”涟染蹙着眉头，若是周军来的话晋阳的处境会更危险，若是攻破了晋阳那周军与突厥之师汇集洛阳，洛阳还保得住吗？“传令下去加强防备，要密切的关注突厥的行动。”涟染摆摆手，她需要安静一下好好的分析现在的局势。周军与突厥本是分散的兵力可是现在拿下了两个城池，若是他们集中兵力的话晋阳与洛阳甚至其他的地方都会很危险。

　　“主子，你还是歇歇吧。”红绣心疼的看着涟染，自从昨日起到现在都没有睡觉，白日同将军们商议军情，现在还在为他们画地形图。涟染手执狼毫笔，专心致志的在皮纸上画着，殊不知自己的双眼已经通红了，涟染摇摇头，战场哪比的了平日，战场上风云变幻莫测，今日是这般的形式谁知道明日又是怎样的战况。

　　“还是画好图，我的心才安稳。”涟染匍匐在桌子上的身影也显得单薄，看除了红袖外另外三个孩子都已经睡倒在脚边，“你也去睡吧。”红绣咬着嘴唇摇摇头，“主子不睡红绣也不睡。”涟染抚摸红绣的头，“真是一个傻孩子，夜凉去拿将军给我的裘衣给你妹妹们盖上。”昏暗的烛光在寒风里摇晃着，高长恭站在营帐外，听到涟染的话良久都没有动，静谧的夜空也只有那点点烛光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