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非鱼非我

5、5

　　方天听完，深皱了眉头，问道：“你所说的这地下室里到底放了什么？”
　　曲神父转头望向小雪，不知该如何回答，小雪望着室外，轻飘飘地答道：“伏尸子虚。”
　　“什么？！”方天吃惊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看向曲神父，见他也点头后，只觉全身无力地倒坐回椅内。
　　小雪见他如此神情，更感不屑，淡淡道：“怎么，害怕啦？”
　　“哈，哈哈哈……”方天突然一扫先前的惊恐神情，仰天大笑了一阵，说，“平生能与伏尸一遇，真真是何等造化，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要能破印而出，我倒要看看是谁厉害，哼！”
　　方天虽豪言万丈，但其心里再清楚不过，伏尸子虚，他曾从师傅口中听说过，此尸已近于神力，法力之强，非一般道人所能收伏，当年太太太师祖参与了围剿子虚之战，最后合三人之力方能将其勉强封印，也未能将其诛杀，太太太师祖及另一道友均在此战中丧生，另一修行中的狐精也被打回原形，那场战斗无比惨烈。那子虚若真的破封而出，方天虽天赋异禀，但仍知自己独力难与之抗衡，口出狂言仅是不想输于面前这白衣妖女。
　　小雪听他如此狂言，也不理睬，径自转身离去，方天刚要叫住她，曲神父抢先道：“方师傅，天已泛白，您也忙了一宿，还是先休息一下，再作打算吧。”
　　方天被他一说，也觉困意乏来，便说：“我还得先回魏家看看，晚些再来，如有什么状况就近也好照应。”
　　曲迪本想留方天在教堂休息，见他这样说，也不便强留，便任他自去。

　　方天回了胖子家，东方泛白，院内情境依稀可见，那老柳旁所卧白骨却已不见，方天皱了皱眉，急忙往屋里冲去，见胖子正安稳地躺在沙发上打着呼，方才安心。
　　回到前院，方天念咒召出老柳树精，怒瞪他道：“亏我将你解印出来，让你看住那具白骨竟也不成！”
　　那老柳树精一身青衣布衫，中等身材，五官清秀，竟似位古代教书先生。此时见了方天，也不惧怕，打揖鞠躬回道：“多谢师傅解救。昨夜未能看守住那白骨是我之错，请师傅降罪。”
　　方天见他如此说，反倒不好发作，只摆手说：“算了算了，也不能完全怪你。那白骨是怎么失踪的，你应该知道吧？”
　　柳精说：“师傅走后不久，我刚听得隔壁传来‘轰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白骨的额间随着那块巨响轻‘卟’了一声，就见它额间那白色花瓣化作白烟散去，又过了一会儿，院外传来有人捣门的声音，我从墙头往外看了下，便见许多僵尸出现，就这片刻功夫，那白骨便自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便要去抓它，哪知，它根本不和我缠斗，翻身飞出了院墙，我担心少主人，所以不敢去追。”
　　方天问他：“那你有看到那白骨是往哪里去的吗？”
　　柳精回答说：“我见他出了院子，也跟着跳上墙头，见他是往镇南方面去的。”他想了想，又说，“师傅昨夜可以听到镇南方向传来的惨叫声？”
　　方天心不在焉地点头说：“嗯，是元家人被害了。”
　　柳精望了方天一会儿，才说：“在那一刻，我隐约闻到了那个将我困在树中的人的气味。”
　　方天一惊，追问道：“你能肯定？昨夜你有闻到那个困你之人的臭味，而不是花香？”
　　柳精大摇其头，说：“肯定不是什么花香，他那臭气比昨日街上所见的那些僵尸还要臭上千百倍，我怎可能记错？”
　　方天沉默了会儿，问：“那你知道隔壁住了个带梅花香味的花妖吧？”
　　“花妖？”柳精奇道。
　　“就是那个全身白纱的女人！”
　　“哦！”柳精被方天这么一形容，作恍然大悟状，“您说的是雪梅仙子吧？”
　　“啊？仙、仙子？”方天瞪大眼万分不信地盯着柳精，“你、你说她是仙子？！”
　　柳精含笑说：“她是雪梅图所化，已有千年道行，本在几百年前便可位列仙班，却因她眼见一对恩爱恋人在自己面前分手，其中一人在她面前自杀，她也未出手相救，而被责‘冷若冰雪，傲骨如梅’，因此被留人间继续修行，要到何时，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这种事？”方天惊奇地看着柳精，不住幻想着小雪当年被责的场境，不由笑道，“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段历史，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着，径自转身回了屋内。
　　此时天已大亮，柳精见方天进了屋子，这才隐入树中。

　　方天来到客厅，胖子已经醒来，正迷迷糊糊地抹着眼睛，听到声响忙抬头去看，就见方天正大笑着走进来，胖子忙站起身迎道：“方师傅，你怎么从外面进来？”
　　方天见胖子已经醒了，便和他说：“昨晚发现些动静，我追出去查看了一番，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有什么事便去做吧，不用管我。”
　　胖子见他如此说，以为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顿时喜笑容开：“方师傅，真是太多请您了！那我现在就去把老婆叫回来。”说着，就要往外冲。
　　方天一把拉住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对昨晚的事一点儿也记不得了吗？”
　　胖子被他问得糊涂，扭头看着方天疑惑地问：“昨晚？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望着方天的目光更加疑惑，“方师傅，我记得午饭后就不见你了，我和我老婆还找了好一阵子，我还在想，您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呢。”
　　方天听到这里，精神一震，盯着胖子的眼睛问道：“你说你午饭后就找不到我了，你和你老婆是一起找我的还是分开的？”
　　胖子道：“当然分开找啦，屋子这么大，要在一起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哇。”
　　方天又问：“那你老婆昨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胖子说：“和平常一样，晚饭后就走了。”
　　“她每次回来都会给你做饭吃？”
　　“是啊。”
　　“昨天有没有剩下的食物？在哪儿？”方天不断追问下去。
　　胖子被方天越来越凶的神色吓到了，有些颤抖地抬手指向厨房：“在、在厨房。”
　　方天放开胖子，往厨房冲去，边跑边告诫道：“你不用去找你老婆了，找也找不到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胖子没有听得很明白，呆立在客厅，半晌才“啊？”了一声。也不去深研方天话中的意思，甩了甩脑袋便回房该干嘛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