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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说着话,窗后突然传来几声“咭咭”怪笑,细雨闪身往发声处飞去,打开窗户,却哪里有什么人影鬼影,方天和雪娘走到近处,几人往窗外四处看了半晌,都没有发现什么,不由惊觉起来。
雪娘奇道:“刚才并未发现什么异样,难道是我们听差了?”
方天皱眉说:“不是我们听差了,看来我那堂叔已练得这飞头术,刚才可能就是他在窗外偷听我们谈话。”
另三人听了这话,纷纷不解地看向方天。
方天沉吟了一会儿,便隐去父母被害之事,将方继明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李家如何已经请来了降头师,而这降头师就是方继明。
三人听了,无不惊诧,细雨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对付?”
方天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师父所说,降头术虽邪恶,但绝非我道术之敌,现在我们只能先将吴怀宁和李学霖的魂魄找到,再想法化解我堂叔心中的怨恨了。”
雪娘心细,听到最后时察出有异,便问:“你堂叔有何怨恨?”
方天思索片刻,说:“这是他们上代之事,我爷爷只说堂叔对他有百般误会,以至如今也不与我爷爷相认。”
曲迪生性单纯,听了这话便信以为真,说:“如是这样,那明日请你堂叔来和你爷爷当面说清,不就好了?”
细雨在旁叹道:“如果有这么简单,方天哪还会这副模样,想来今日回来后他失魂落魄之样,必是和这事有关。”
雪娘也觉并非方天所说如此简单,就问:“小天,你是否对我们有所隐瞒?”
方天强笑道:“我有什么可以瞒过你们的?只是今日诈闻那抢魂的降头师是自己亲堂叔,一时不能接受罢了,不过爷爷和他之间的纠结也不是简单便可解除的,至少我觉得他根本不会心平气和地和我爷爷对质。”
曲迪听了不由有些茫然,说:“都是至亲之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解决?”
细雨也说:“你们这凡人真是麻烦,有何怨毒当面说清不就好了,要如何化解说出来,总比隐在心中容易吧?”
方天无奈地笑道:“一些事情又怎是言语可以解决?如果世人都如你们这般无欲无求,哪还有什么爱恨情仇?”
细雨还想反驳,被雪娘拦下说:“你们就不要再争了,什么事等明日再议,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方天抬头一看墙上时钟,子时已过,心中更确定那是堂叔所发出的怪笑,飞头术必在子时后方可使用,他站起身来,说:“雪娘说得对,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说完,便领先出了书房。
曲迪见他要走,忙跟了上去,一同上楼。
雪娘和细雨也跟在后面,方天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唤了雪娘近前,在她耳边低声嘱咐在夜间帮忙照看方泰云,雪娘一听便知他惧那堂叔去加害他爷爷,忙应承了隐身而去。
细雨在旁见了,噘嘴嘀咕道:“小天你真偏心,哼!”
方天听了,看着他笑问:“我如何偏心了?”
细雨瞪他一眼,说:“有好事你就教小雪去办,有苦差却叫我做,这还不叫偏心?”
方天叹说:“如今这情境哪有什么好事苦差的?要不然你去代雪娘的职位?”
细雨眼珠一转,也猜到雪娘去干什么了,便说:“有什么好处我也没兴趣了,还是睡觉来得紧。”说完,张嘴打了个哈欠。
方天摇了摇头,对曲迪说:“今天你和我同房吧。”
这话一出,曲迪顿时红了脸,细雨则跳了起来,吼道:“你你你……你要他和你同房?!”
方天不解地看着这一怒一羞的二人,说:“那降头师必还在院中未远离,他不和我同房,那细雨你去看护他也可以。”
听了方天的解释,曲迪心中一暖,脸上更红,细雨看了他那模样,呸了一声,说:“要我看着他,我看着他被鬼吃了倒好!”
方天不以为梗,哈哈笑着上前揽了二人肩头,说:“走吧,一起睡去!”
竖日醒来,方天见曲迪缩在床边兀自熟睡,便不想吵他,轻轻下了床自去洗漱,待他出来,曲迪已经坐了起来,看了方天,面上晕红,说:“你起来了,早呀。”
方天笑笑,说:“早。我先下去了。”说完转身出了房,待关上门后,方天靠在墙上长出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曲迪那头发篷乱、双颊绯红的模样,他就心跳不已,头重脚轻。
雪娘突然出现在他身旁,说:“小天,快,下去看新闻。”
方天被她拉了往楼下奔,疑惑地问:“什么事呀,这么急?”突然想到什么,惊问,“不是我爷爷出了什么事吧?”
雪娘拉了他跑下楼梯,细雨正坐在沙发上看一则新闻,见他们下来,便连连招手。
原来新闻上正在播报昨日晚里白樱妇科医院内发生的惨案,产房内十三名待产妇女一晚间全部死于非命,腹部被人剖开,腹中胎儿不翼而飞。
方天看得双目赤红,握紧了双拳,雪娘轻声说:“这件事不知道和你堂叔有没有关系?”
方天狠声道:“他不是我堂叔!我方家不会有这样狼心狗肺、毫无人性之人!”
雪娘刚想劝他,方天已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雪娘和细雨对望一眼,细雨忙急急跟了过去。
方天没有等车,而是直接跑去了主楼,找到方泰云,这时方泰云正在餐厅吃早餐,见方天来了,便招呼说:“小天,今天这么好兴致来陪爷爷吃早餐?”吕宋已见机吩咐下人去拿碗筷。
方天铁着一张脸走进餐桌,也不坐,直矗矗站在方泰云面前,说:“爷爷,我不会再承认方继明是我方家的人,就算大爷爷在世,也不会认他的!”
方泰云一惊,停了手中动作抬头望着方天,沉声说:“方天,你在说些什么!”
方天怒道:“你自己去看看今早的新闻吧!他竟为了自己练功残杀十三名孕妇,像他这样心术不正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死在他手里!”
方泰云听了这话,更是吃惊,但心中不信自己那失散多年的亲堂侄会是如此狠毒的人,就问:“你说什么十三名孕妇?吕宋,今天早上的早报呢?”
吕宋忙去将早报从书房拿来,平时方泰云都是吃过早饭再看早报,所以报纸一向都是直接拿到他的书房。
方泰云放下手中筷子,接过早报就见首版头条上用最醒目的字登载着白樱妇科医院的惨案。
白樱妇科医院是方家手下产业之一,医院发生如此大事,方泰云到现在却未收到任何消息,不由怒从心起,用力将报纸摔在桌上,怒道:“叫医院院长来见我!这么大的事,怎么到现在没人通知我?!”吕宋听了马上去给院长林和仁打电话。
方天在旁提醒方泰云:“爷爷,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方泰云站起身来面对方天,厉声说:“无论是谁做的,一旦查实我必追究到底,但你也不可以随便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前不要冤枉任何人!”
方天寸步不让地说:“方继明他在练邪术!这种邪术就是要吃女子怀中胎儿!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其他病人都没事,就这十几名待产妇女惨死!”
方泰云依旧不愿接受是堂侄所犯之事,坚持道:“无论如何,没有真凭实据你叫我如何信你?你堂叔再坏,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方天冷冷一笑,说:“当年他连他的亲堂兄、堂嫂,还有你这亲堂叔都能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加害,还有我这个刚刚出生什么也不懂的,他的亲堂侄,他也没有手软,还有什么坏事他做不出来!?”
方泰云被方天这么一激,怒火中烧,却又知他讲的是事实,想起当年儿子、儿媳惨死之状,悲伤不已,指了方天,瞪眼说:“你……你……”一时气极悲极,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方天一看,顿时醒悟,自己对老人太大刺激,不由愧疚不已,忙和赶回来的吕宋扶了老人,让他坐回椅中,又在他背上掐穴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方泰云总算是缓过气来,有些虚弱地说:“小天,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那堂叔怎么说也是你大爷爷唯一血脉,我真的不希望将他想成如此残忍没有人性的恶人,你明白吗?”说着,老眼中竟又盈满泪水。
方天虽不忍再刺激老人,但对于那人的作为却深感不满,他轻声说:“爷爷,我答应你,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不会找他麻烦,但是一旦证实此事真是他做的,请你原谅孙儿不能为大爷爷留这唯一血脉。”
方泰云自儿子惨死,孙子被带走后,曾查看了许多关于南洋降头术的知识,知道那个害他害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的人金蚕蛊只是降头术中的一种初级虫降,方继明当时给自己的儿子、儿媳敬酒就是为了下此虫降,而伸手逗弄婴孩,也是为了下降,种种迷团被解,他仍希望这不是出自堂侄本意,只是一时被奸人所惑,他一直如此开解自己。
查阅书籍多了,他也知降头术中有一门飞头降的高深法术,练此法术者在七重之后,每四十九日必进食至少一个孕妇腹中的胎儿,如今白樱医院所发生的惨案,加之孙儿坚定的口吻,他也猜到那侄儿必是习了此法术想要找他报仇,所以对方天的话其实已信了七分,只是心中还存一线希望,期望堂兄在天有灵,保佑这孩子并未恶到如此无血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