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非鱼非我

36、36

　　方泰云正准备就餐，见方天刚离开又回转回来，便招呼他：“小天，是来陪爷爷吃午餐的？”
　　方天走过去将报纸放到方泰云面前，说：“爷爷，今天的午报你看了吗？”
　　方泰云奇怪地拿过方天递来的报纸，一看上面的标题就吃了一惊，他放下报纸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孙子，说：“怎么会这样？”
　　方天拉了张椅子坐下，说：“爷爷，我怀疑送那封信的人就是章世伯。”
　　方泰云看着他，说：“这不可能！他都已经死了，还怎么送信来？”说到这儿，他不由愣了下，想起监视器里并没有看到人影，那封信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他小心地说，“你的意思是，他的魂魄送来的信？”
　　方天点了点头，坚定地说：“爷爷，为了收集更多的证据，我想去现场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去章家？”
　　方泰云招手唤来吕宋，对他说：“你去给李爱国打个电话，就说小天想去章家现场看看，怀疑是阴魂作祟，让他帮忙。”
　　吕宋应命离开，方天在一旁端了碗饭吃了起来。
　　一会儿，吕宋回来，小声说：“老爷，李厅长已经两天没去上班了，说是贺女士生病，请了假。”
　　方天咬了筷子，说：“怎么这么巧。”
　　方泰云想了下，说：“那你联系张局长，章家那里是他的管辖范围，他应该可以帮忙。”
　　吕宋再次离开。
　　方泰云看了孙子，问：“小天，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方天放下手中的碗筷，说：“爷爷，你说被抢走的阴魂是章怀宁和李学霖对吧？”
　　方泰云点了下头，方天又继续道：“今天是他们死后的第十四天，现在发现有问题的刚好是章家和李家，这难道和他们的阴魂被抢有关？”
　　方泰云想了下，说：“但你现在不能确定另两家没事。”
　　方天笑了下，说：“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吕宋回来告诉方天三点去警局找张南局长后，又去给王、吴两家打了电话，证实两家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相对正常。
　　方天望着爷爷，认真地说：“爷爷，我先去章家看下情况，你再和李伯父家联系下，看看是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方泰云想了想，说：“我一会儿亲自去趁他家好了。”
　　方天阻止道：“爷爷，你不能去，千万不要去，有什么情况你先和我讲，我去看完情况后再过去。”
　　方泰云知道方天的担心，便点头说：“好吧，你自己也要小心，还有你的朋友。”
　　方天慎重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方天没有回侧楼，他不想让曲迪同去，在车上，他和细雨联系上，让他们留一个人看着曲迪，另一个则来找他。
　　方天坐车在市内逛了一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叫司机开去公安局。
　　张南局长早已在办公室内等他，见他进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了上来，伸出双手笑道：“你就是方天方公子吧？欢迎欢迎。”
　　方天伸手和他握了下，被他的双手死死握着，方天有些不悦，皱眉将手抽出来，淡淡地说：“张局长，我来的原因，我爷爷已经告诉你了吧？”
　　张南忙点头说：“是的是的，你是先去看凶宅还是先看被害人的尸体？”
　　方天不假思索地说：“先去看看尸体吧，就在院内吧？”
　　张南从桌上拿了帽子戴上，领头往外走，说：“就在楼上，我们局这楼还是方老先生资助建的，所有办公都在这栋楼里，设置还不错吧？呵呵。”
　　细雨小声说：“看来他把你当财神了哦。”
　　方天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意对张南微微颔首以示作答，心里低喝细雨：“闭嘴！你怎么来了？”
　　张南领着方天一路上电梯去尸房，一路上说个不停。
　　方天等了良久，没等到细雨的回答，奇怪地问：“喂，怎么不说话？”
　　细雨气闷道：“不是你叫我闭嘴的吗？”
　　方天笑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细雨哼了一声，说：“你不是让留一个人看着那家伙吗？我留下怕控制不住自己会扁他，你就这么不想我来吗？”说到最后，竟有些带哭腔。
　　方天投降说：“好了好了，算我没问。”顿了顿，他又问，“你为什么要扁他？”
　　细雨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在想，如果我变成他那样，你会不会喜欢我？”
　　方天只觉得头上挂满黑线，当下不敢再和细雨闲聊，耳边张南的说话又让他烦燥不已，只得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强打精神应酬张南。

　　进入尸房后，张南和守门的警员低声说了几句，那警员过去将铁门打开，张南扭过头朝方天招了招手：“到了，进来吧。”
　　方天忙跟上。
　　尸房内左右两边靠墙排放着一叠叠金属柜子，守门的警员走到左边中间的那一处一连拉开了几个柜子，一边拉一边说着死者的名字。
　　方天走到章维纤所躺的铁抽屉旁，此时的章维纤再不是生前那意气风发的餐饮业巨头，和通常的死人又有些不同，他全身被雾白的冷气包裹着，头发眉毛上挂着细细的冰屑，双目紫闭，身上有多处伤痕，像被利爪在全身抓过一遍，皮肉外翻，泛出黑紫的污血。
　　方天忍不住侧过脸去定了定神，心里暗暗庆幸没有叫曲迪一起来，否则他看到章维纤此时的模样，不知道又该哭成什么样了。想到这儿，他心里舒服了些，弯下身去伸手碰了碰尸身。
　　张南在一旁叫道：“方公子，你可别乱碰，看他的血色很像是中毒，小心点。”
　　方天站直了身子，看着张南，问：“张局长，你信鬼神吗？”
　　张南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他先叫那警员出去守着，然后才走到方天面前小声说：“我说方公子呀，这鬼神之说怎么可能不信呢？不过作为我们这种职业的，又怎么能公开来讲？”
　　方天笑了下，说：“那就好，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不是死于他杀，而是被鬼杀，你信吗？”
　　张南这回被吓得脸都绿了，他僵在那里不敢动，一对眼珠滴溜溜地四处乱转，颤声说：“方公子，方贤侄呀，你可别吓我！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我还想活到九十岁呀，这要是鬼做的，那我们这班兄弟……”
　　方天说：“张局长放心，这恶鬼要找的不是你们，现在这里也没有阴魂，你不用紧张。”
　　张南听他这么说，算是放心了一些，不过神情还是非常紧张，他小声问：“听说方公子有去学过道术，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几张灵符防防身？”顿了顿，又说，“还有这警局，要不要也摆些法器什么的镇镇？我总觉得坐在办公室里，背后老是凉凉的。”
　　方天说：“张局长不用疑神疑鬼，我刚才在你的办公室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你放心好了，警局是阳气最盛的地方，不是什么鬼怪都可以进来的。”
　　说完，方天低声吩咐细雨对几具死尸进行读心术。（所谓读心术，本是有功力的人用于对活人的思想探知，而方天他们这种法力高深的，则可用于对死者生前最后的记忆的探知。）
　　细雨小声咒骂了一句，便从最左侧的保姆开始。
　　方天觉得张南在这里有些碍事，便拿出两道金符，递给他说：“张局长，你将这符一道粘在你常坐的椅背上，一道带在身上，可保你平安。”
　　张南感激地接过。
　　方天又说：“张局长，我还想在这里看看，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张南刚才听方天说他们是被鬼所杀，早觉得这里阴气森森的，很想离开，现在听方天这么一说，忙点头答应，转身离去，到了门口，他探进半个头说：“方师傅，你看归看，可别损伤尸体，那样我不好交差啊。”
　　方天说：“张局长放心好了，我只是看看，不会对尸身做什么的。”
　　张南听了这话，才放心地带上门出去，走到门口又小声交待了那个看守的警员几句，这才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