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回旋流星

3、第 3 章

　　白发少年躺在病床上，皮肤紧紧的贴着肌肉，如果用眼睛细看的话，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年的肌肉纹理。
　　13岁的奇牙，看起来甚至不如他9岁时，这与他一年前把胃切除掉40%有关。也因为这个关系，他现在只能进食流汁和汤面。奇牙现在极少有胃口吃东西，每天的食量很少，他不得不注射葡萄糖来补充身体必须的营养。
　　人们常常在医院看到的即将死去的病人大概就是奇牙现在的状态。
　　然而，这比医生当初预言的只能活到6岁要长两倍了。

　　“唰——”
　　刚拉开窗帘，开窗换气，做完这套动作后则是给奇牙再盖上一条毛毯。
　　“怎么样？有没有胃口吃点什么？”刚仿佛专业看护人员一样，不，应该说，刚的行为早已比一般的看护还要专业。
　　奇牙微笑了一下，摇了摇了头。
　　秋风让他清醒了一些，但同时也吹的有些头疼。

　　“想不想我念点什么给你听？有今天的报纸，还有梧桐送来的几本小说。”刚把手中的书和报纸排成扇形，供奇牙挑选。
　　奇牙把那些书名都看了一遍，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些我都看过啦……”

　　“是吗？”刚显得有些失望，看来这是别的下仆和自己交接班的时候念给奇牙听的。
　　刚受老爷和夫人之命，白天必须上家教课念书。揍敌克家似乎达成了一个默认的协议，奇牙死后，将由刚接手家业，因此刚不但学业很繁重，要必须每天锻炼身体，毕竟家里不希望刚也太短命。
　　因此，刚只有傍晚的时候才有空来看望奇牙。作为他的好友，刚很不情愿这样。

　　“有什么不好。”奇牙在听到他不止一次的抱怨后总是安慰他。
　　“你也全心全意的为揍敌克做了很多事，说起来你才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像兄弟一样长大，爸妈也把你当成另一个儿子看待，家族的其他人也认可你的。”
　　“但我完全没有过这种希望。”刚的真正愿望，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
　　“我也从未希望过是这种身体，而你在来到揍敌克之前也完全没有想过会成为我的药。很多事我们不曾希望甚至情愿它从未发生过，可我们就是这么无奈。既然我的命已经注定了，可我的好友却还能去追求幸福，我觉得这样就很满足了。”

　　那一晚，刚哭了。
　　奇牙总是在对自己说抱歉，刚也明白他觉得对不起自己。
　　自己也曾听过下仆们的流言蜚语：揍敌克家的行为是违法的，不人道，他们利用还是孩子的刚。

　　但无论奇牙如何道歉，周围人如何为替他抱不公。
　　刚的心里一直抹不去的，还是小小的奇牙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伸出小手。
　　以及那一声，左右他生命全部的：
　　“救我……”

　　刚一直觉得，自己所做的，仅仅是回应这个孩子而已。

　　一周后，揍敌克家族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气氛之中。揍敌克家家主席巴失去了平时冷静沉着的样子，他一直来回踏步。刚站在一边，不晓得如何开口劝慰，他也一脸担忧。

　　“老爷！”梧桐的声音露出一丝欢喜，但他还是竭尽所能的保持着执事应有的风度。

　　“发现少爷的行踪了。”

　　席巴终于停止了来回踱步，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了，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

　　刚也稍微舒缓了表情。
　　“告诉我地点，我去吧。”
　　话毕，刚用眼神征求席巴的意见，后者点了点头。

　　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席巴知道这件事刚能够处理的。
　　或者说，只有交给刚去处理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