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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是九家高甜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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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真的很难。
镜外一喊‘Cut’,本来和闻廖僵硬对峙的季风立刻放松下来。
这场镜头是‘公寓布景’的最后一个镜头。
拍摄停止后,闻廖立马走到季风身边,弯下腰单手给季风一个拥抱。
“不要打架。”闻廖说。
“不打架。”季风笑着用手拍了拍闻廖的肩膀。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觉闻廖是比他小的弟弟。
MV的拍摄并不是按照剧情的顺序来的,而是按照场景次序把相关的镜头一次性拍完。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
昨天下午到晚上,Planet九个人把跑车道的镜头拍完,然后开车到现在的拍摄地拍其他镜头。
昨天晚上的赛车场镜头,让季风到现在都记忆尤深。
场景真的如同能融化歌词一样强烈。
现在的拍摄地是汝窑岛最大的电影城,有不同设计感的场景。
拍完和闻廖的公寓镜头后,季风和闻廖都需要去不同拍摄场景再进行新的拍摄。
现在还没有到季风的镜头,他先去休息室睡觉,一躺上沙发就闭上眼睛。
回归前后,休息对他们来说是争分夺秒的事。
时间花在刀刃上,尽量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筹备舞台上。
闹钟一响,季风立马坐直身,先去造型室换上新的服装。
MV拍摄和电影拍摄不一样,不会像电影那么写实。
他们在MV中的服装都是回归舞台上要穿的打歌服,服装的设计会比较脱离现实。
就比如季风昨天穿的赛车服,设计的很Cpop,是改良版的赛车服。
做好造型后,季风去下一个拍摄场景。
拍MV也不需要像拍电影一样需要那么多演技,只会截取冲突最明显的片段,剩余的空白完全通过歌词歌曲来补充。
也会有些抽象处理的画面。
每个月一次的演技课足以应付MV的拍摄,更多的是要去思考怎么在场景里融入自己的歌曲和编舞表现。
但季风担心自己和魏时巳的对手戏演不好。
他看过分镜剧本,知道自己和魏时巳的对手场面非常让人印象深刻。
可他现在一看到十四就心跳加速。
季风经过魏时巳的拍摄场地,仅仅是看一眼,就觉得上眼皮被灼烧。
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后脖子,试图把自己不安分的心情压下去。
倒是在监制画面的拍摄人员被季风吓了一跳,回头看的时候冷不丁看到他,被季风妆化过的模样给震住。
不愧是Idol啊,拍摄人员们想。
季风后知后觉地朝工作人员们笑起来行礼,一群工作人员连忙回礼。
最后看了魏时巳一眼后,季风这才走向自己的拍摄场景。
这次的拍摄场景比较特殊,是学校的天台。
天台上夜色昏暗,桌子堆叠混乱,季风的身上穿的是闻廖的校服。
他穿着校服混入学校后,一直在找一个‘任渚’的人。
闻廖不告诉他退学的原因,季风自己来查。
闻廖的退学原因是打架斗殴。
和闻廖打架的就是任渚,是这所高中名声最大的二世祖。
季风查到任渚的生平后,头次知道一个人的人生能这么混。
什么事情不好,任渚就去做什么。
任渚的身后有家世,在学校里有一大堆簇拥者。
凡是看不顺眼的人,就直接让人拖到天台上揍。
任渚也不动手,就坐在桌子堆成的高台上冷眼旁观,等他们揍完后才从桌上跳下来,低下头欣赏欣赏地上人的惨象。
然后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笑着咬碎。
任渚的成绩非常不好,考试交白卷,在考场当着监考老师的外放看电影。
监考老师脸都青了,但不敢管。
这样的任渚,却拿走了闻廖的竞赛名额。
查到这件事的时候,季风由衷地再次感受到那股无力感。
闻廖什么都不跟他说。
满身逆骨,两个人相拥的时候都会被彼此的刺给捅得生疼。
季风不知道闻廖在遭遇这些。
闻廖因为这件事跟任渚对上后,两个人都有伤,一个被学校送进医院,一个被学校严令退学。
季风想起闻廖身上的伤口,在想那天打完架后闻廖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瘸着走回来的。
季风久违地觉得很愤怒。
在知道自己名额被最好的朋友抢走后,季风也没有的愤怒。
这种愤怒让季风的手指颤抖,他从柜子里拿出水杯,颤抖着喝水。
喝完水,他的手指还是在颤抖,如同火烧在肺里的感觉褪不下去。
他站起身,把撬棍放到背包里,穿上闻廖的校服,走进他的高中。
他讨厌闻廖,但他不想让闻廖跟他一样。
他的赛道梦想不可触也不可及,但闻廖的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
季风觉得自己已经废了,但闻廖不一样。
任渚的行迹很好找,放学后任渚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把脚翘在桌子上吃糖。
甜得发腻的糖味下,他手机里的视频里却是血腥的视频。
季风跨进天台,反手把门给锁上,如同一个正常高中生一样走近任渚。
他知道任渚在看什么。
任渚每次都会让人把那些人被打的画面给拍下来,反复观看,看那些人被踢打得鼻青脸肿。
又看着那些人跪在地上求饶。
季风在任渚略微惊讶的眼神中,缓慢地把手机从任渚的手中抽走。
他看着视频里不停朝镜头求饶的学生,想到了刘聍。
这些人,到底在享受着什么。
看着别人在火里被烧,他们真的会觉得火很美吗。
任渚也不问季风是谁,但显然对他产生很大的兴趣,眼神一动不动地看向季风。
“我第一次见你,”任渚站起身,比季风高一个头,“你不怕我。”
讨厌的人可能连眼神都一样,季风想起刘聍看他的眼神是这样,居高临下,好像总是在期待着什么。
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们的崩溃吗?
季风笑起来,夜色中的灯光照得他的侧脸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灯光下的树影在季风的侧脸勾画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黑暗留下的纹路。
“你很喜欢这个视频吗?”季风退出视频,打开摄像镜头,“我给你拍一个怎么样?”
任渚盯着季风嘴角的笑,先是怔愣,然后眼神越来越亮,似是疯狂。
其实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季风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大个头。
天台上一片混乱,桌子脚对朝天,季风的脸上也被划出血痕,但他撬棍上的血更多。
撬棍底端,滴的是任渚的血。
撬棍很重,季风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他确定眼前满身是血的任渚肯定不能站起来。
任渚脸色苍白,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季风,像是恶鬼一样要把季风吞噬。
又来了,这个如同刘聍一样的眼神。
季风弯下腰,这次,居高临下的换成了他。
他用撬棍的底端抵住任渚的腿。
闻廖的左腿被任渚打骨折了,最近走路都不方便。
“对不起,”季风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任渚说,还是在跟假想中的刘聍说,“可能要打断你两条腿。”
季风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但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离开天台后,季风把天台的门关紧,把满身是血的任渚锁在天台。
季风换下满身是血的衣服。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疗养院。
陆启行在那里。
自从三年前陆启行残废后,就被他的家人送到疗养院。
富人间子嗣的斗争季风不太懂,但他知道陆启行应该从天之骄子变成弃子了。
这家私人疗养院的消费非常高,环境也很好,但这也改变不了这是座精神病院的事实。
陆启行只是废了腿,精神应该还很正常,却被安排住在这里。
那些人的居心季风大概能猜到。
季风想问问闻廖的事。
他的身上有疗养院的卡,是在闻廖的柜子里找到的。
闻廖似乎经常来看陆启行。
进入医院后,季风去十二楼找陆启行。
护士只跟他说病房在十二楼,却没说十二楼的哪一间。
到达十二楼后,季风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找,因为整个十二楼都是陆启行的病房。
门自动打开,季风走进房间。
装修得像个正常的公寓,但所有的摆件都是黑白的,不像是人生活的地方。
季风一走进房间身体愣住。
吸引他的不是装修风格,而是墙上的画。
墙上有很多画,相框里有各式各样的赛车照片,都是黑白的。
黑白照片里,赛车的旁边站着的是...
季风走近看。
都是那个全胜的冠军,魏时巳。
季风继续往里走,“陆启行?”
没有人回答他,但是他看到柜子上摆着的奖杯。
一座一座,都是赛车的冠军奖杯,但是奖杯被刷成黑白色,像是国际象棋的棋子。
奖杯的旁边是一排药,季风看到几个抗精神病的药品名。
陆家人...真的把陆启行当精神病在对待吗?
抬起眼后,他发现墙上挂着一幅非常大的画框。
这次的画框里不仅有颜色,甚至色彩充沛到过分热烈。
季风睁大眼睛,因为他在画里看到的是自己。
油画里的他摘下头盔,手撑在方向盘上,脸上都是笑。
这时,季风的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
怎么会是脚步声?
陆启行常年坐在轮椅上。
季风几乎下意识地要从身后抽出撬棍。
但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绕到他的脸前,非常温柔而不容置疑地捂住他的口鼻。
他身后高大的身影抱住他。
怀中的挣扎越来越小,最后晕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季风的身边响起一道只在电视上听过的声音。
“你想找的人不在了,”那人抱起晕过去的季风,“就当你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