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什么，是个问题》岁岁红莲1

4、武安国之卷4

　　八路诸侯八路军马，三门齐出，列出八个整整齐齐的方阵，旌旗万杆，刀枪如林，若不念及即将到来的征战屠戮，倒算声势宏大，气氛惊人。以袁绍中路军最众，依次是各家诸侯，三万一万不等。武安国留心观察，刘备三人却似作为部将，跟随在北平太守那个叫公孙瓒的人左右。
　　大约人数最少，又以骑兵居多，公孙瓒先到战场，排开阵势。尚未站好，对面一簇军马，绣旗招招，先来冲阵。公孙瓒亲自出马，与带头之将单挑。左右将士，压住阵脚。武安国随孔融驻军在侧，遥遥看清那敌将模样，心里便是一惊！
　　这个异常高大威猛的男子，那张冷峻坚毅的脸，死神般充斥杀气的血腥眼睛，可不正是睁开第一眼便杀掉他的人吗？！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方叉画戟在手，坐下嘶风赤兔马。依旧的一身傲气，一身戾气！无怪乎人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武安国神魂激荡，手心发冷，几乎握不住铁枪。
　　孔融侧过脸来，看看他一张全无人色的面孔，轻声道：“安国，你没事吧？”
　　孔融乃是鲁国曲阜人，据说是孔子的二十代子孙，建安七子之一，幼时人称“神童”。温和宽厚，极好宾客，在北海六年，颇得民心。撇出他方才让武安国不理解的郁闷闲气，此际相当武安国曾在吕布手下所吃大亏，倒是真心实意表示关切的。
　　武安国给他温言一慰问，心中惶恐消淡不少，勉力镇定下来，朝孔融摇摇头：“我没事……谢谢大人关心。”
　　孔融四顾无外人，压低声说：“等下你只在后面跟着，无需出战。”
　　交谈这两句的功夫，远处公孙瓒已给吕布三枪两戟杀得大败，往回逃走。吕布坐下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端是一匹名驹，眼看没几下便干上公孙瓒，望他后心刺落！
　　那种曾经恐怖过的死亡气息又涌上心尖，武安国身子一颤，几乎是出于本能，要把那杆沉重的画戟打落，猛一扬臂，在孔融等人惊讶的注视下，脱手将手中长枪飞掷出去——
　　孔融军队离吕布少说还有百来米，吕布画戟离公孙瓒后心不过寸许，电光火石，竟是瞬息之间，武安国的长枪后发而先至，吕布听得脑后风响，顾不得伤人，先回戟一拨，叮啷，把飞来长枪挑落在地！
　　这缓得一缓，公孙瓒趁机逃回本阵。
　　场下场上，无数道目光射向这方孔融。吕布也愤怒地回转马来，朝向这边，大喝：“何方鼠辈偷袭？有种出阵与我一决胜负！”
　　武安国条件反射一出手便知不妥，见人人侧目，一缩头躲回孔融身后装不知。孔融面色发白，见吕布拍马向自己这边队伍冲来，刚要说点什么，公孙瓒那边，飞出一骑，环眼圆睁，倒竖浓眉，挺丈八蛇矛，高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正是那黑脸壮男。
　　吕布大约生平最恨人骂这种话，触动痛脚，抛下追究刚才谁偷袭的小问题，怒冲冲转身迎战张飞。张飞抖擞精神，酣战吕布。连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丹凤眼帅哥随之而出，舞一柄青龙偃月刀，上来夹攻吕布。三匹马转圈儿纠缠一处厮杀，三十合过去，还是战不倒吕布，刘备掣双股宝剑，骑黄鬃马，斜刺里加入战团。
　　这三个围住吕布，一场好杀！陆续到达布阵的诸侯兵马，全看呆了，谁还顾得上关注武安国。孔融嗔怪的瞧了武安国一眼，武安国也悄悄松口气，接过小兵递来的又一杆长枪，隐入人丛。
　　战过一时，吕布在围攻下终于支撑不住了，虚晃一招，荡开阵脚，回马便走。那三个哪里肯舍，飞马直追。袁绍一展令旗，八路军兵，喊杀震天，趁势一齐掩杀。吕布军马望关上退却，刘备三人随后追赶，看看关上一顶巨大的青罗伞盖随风招展，张飞大叫：“此必董卓！我们追吕布有甚用处？不如先拿董卓，便是斩草除根！”
　　拍马当先冲关，直奔青罗伞盖，关上擂石乱箭雨点般打下来，把盟军击退，盟军大奏凯歌，各路诸侯纷纷向刘备三人庆贺，一面向盟主袁绍报喜。武安国也随孔融回到营中。孔融正让武安国收拾回北海，公孙瓒带刘备三人来到，感谢武安国救命之恩。通过姓名，武安国才知那丹凤眼帅哥姓关名羽字云长。刘备本来仁厚，关羽本来内敛，连张飞也不似起初那般瞧不起武安国，众人聚坐寒暄，倒很是热闹了阵。
　　送走公孙瓒等人，孔融很纳闷的问武安国：“安国，自断一臂，你和从前倒大不相同了！别的不论，单论之前投掷吕布那一枪，去势少说百米，从前怎不见你有这力道？”
　　武安国吃吃道：“我……我也不知道，一见那吕布，脑子空白，不知不觉就出手了……”
　　孔融寻思，莫不是怕至极处，反生潜力？不管如何说，自己手下有这般本事，自己面上生光，也大大有益，摆摆手不再追究，让宗宝陪武安国点齐两千军马，先行上路。
　　联盟军只是联盟军，孔融以残疾名义将武安国送走，说是回北海疗伤，旁人也无权多言。武安国领两千精兵，在小兵指引下启程，一路晓行夜宿，在武安国约束下并未骚扰沿途百姓，平安归至北海。
　　武安国按孔融指示把军马移交给军部，又去宗宝家递了家书，才回家收拾行装，往松巴县赴任。
　　原来这武安国尚未娶妻，家中唯一老母，若干仆妾。老母不愿离家去偏远小县，武安国也正怕在老人面前走漏马脚，便留下家中一干人，取些银两，只带小兵前去松巴。小兵是他贴身亲信，小名郎哥，乃是武家的家仆，却不知为何，一直害怕武安国。据武安国暗中观察，大概也是以前的他比较暴躁乖戾，喜怒无常。无怪乎断臂残废后，遭受那么多白眼了。
　　武安国若非苦于自己失忆后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多带个小兵上路。谁天天面对个畏你如蛇蝎，战战兢兢的半大男孩，也不自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