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神记》长白黄芪

6、临东海

　　林姑姑事事比阿娘要周到。说话的时候总是在珠儿面前蹲下来，不让她仰着脑袋。

　　清粥也不是珠儿平常吃的清粥，珠儿日常很少吃到的鱼虾被做成了小球，点缀在晶莹透亮的米粒边，在半透明的翠绿色瓷碗内，碗底若隐若现有一只红色的小鱼，显得分外好看。

　　珠儿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小碗，小手紧紧握着生怕把它摔了。

　　阿娘做的烧饼被整整齐齐切成小块摆在小碟里，一口一小块，珠儿吃着，觉着比以往都要香。

　　林姑姑笑着给她盛粥，给她夹饼，还用帕子轻轻给她擦脸，给她重新梳头的时候，动作都比阿娘要轻柔。珠儿本就不怕生，如今吃的开心，终于对她露出几分亲近来。“林姑姑，外面是海吗？我想去看看。”

　　“奴婢名叫林青儿，殿下若不嫌弃，可唤奴婢青儿。”此时她特地从椅子上下来，蹲到珠儿面前，方便珠儿看见她。

　　珠儿看着那笑脸，忽然懂了阿娘所说的敬重为何意，那是珠儿披着短发穿着短衣短裤走在城北接头从未在陌生人身上遇到的，哪怕是那些大方施舍的善人们。

　　“青儿姑姑，多谢您。我阿娘以前也是宫人，我敬重您，就是敬重我阿娘。”珠儿说道。小姑娘眉眼弯弯，让人不自觉喜欢。

　　“英娘子把殿下教的很好。”青儿姑姑对着珠儿站起身，拉起了珠儿的小手。

　　甲板上向远处望去，一轮红日悬在半空之中，将远处的天空染成橙色。青儿姑姑指着远方说道，”此处是永宁江，殿下看那天边的青色，那便是江水汇入东海。”

　　“是水龙王住的东海吗？” 广阔的天地一时间让小姑娘生出难以言状的情感，说道，“阿娘一定要我去临安，说等我见了世面再接我回来。”

　　青儿姑姑静静地回头等珠儿的话。

　　“现在我知道了，带着香气的好看衣裳自然是好的，装烧饼清粥的碗碟光看着我也很稀罕，”珠儿的小手指向海天相接的地方，兴奋的说道，“可我今天看到东海，才是最高兴的。”

作者有话说

　　八岁的珠儿还是张白纸，阿娘在上面画了一个蓝图，叫做庶民的骄傲。如今林青儿在上面画了一笔，叫做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