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雨》十八子秋

7、第 7 章

　　五人五马行走在小道上，苏沐掏出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三个人，正是苏逸川、苏泽和苏旭。
　　苏沐道：“师徒四人唯独缺了我苏家老大，真是遗憾啊，不如我画上自个吧。”
　　苏旭打笑道：“大师兄，你的画技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苏沐道：“不是还有师父嘛，师父有几年没动笔墨了。”
　　林枫也道：“想不到苏先生还擅长丹青。”
　　苏泽追上来，说：“其实师父就是一个文人，哪是什么江湖人啊。”
　　苏沐将通缉令放回怀里，对林枫道：“林大人，这通缉令上可还缺你的画像哟。不过，我猜是没人敢将林大人列为通缉犯吧。”
　　林枫道：“到了京城，第一件事便是为各位澄清冤屈，实在对不住各位。不过，林大人的称呼我可是承受不起，不嫌的话叫我林枫好了。”
　　苏沐道：“苏泽叫你大哥，叫我师兄，你说我怎么叫你是好？是按年龄论呢，还是按苏泽来论？”
　　林枫道：“我只不过虚长两岁，叫你一句苏兄弟还望你不要嫌弃。”
　　苏沐道：“你对苏泽也是叫苏兄弟，我怎么能分得出来呢。”
　　苏泽忍不住，说道：“师兄，你别这样。”
　　苏沐歪着脑袋说：“我怎样了？”
　　林枫忙道：“苏大公子，我叫你一声苏大哥如何？”
　　苏沐道：“哟，这声大哥我可消受不起，不像某人叫的那么亲热，还是叫我苏沐吧。”一拍马屁股，走到前面。
　　林枫问苏泽：“苏师兄这是怎么了？”
　　苏泽歉然道：“我虽然叫他一声师兄，实际上他比我还要小两岁，林大哥不要介意。”

　　腊月二十二深夜，五人终于到达了京城。敲响了八方酒楼的大门，里面的伙计满嘴埋怨的开门，看见是林枫，恭敬地引着五人到了后堂。
　　稍作休息，林枫道：“苏先生，得你师徒四人相助终于及时赶到京城，这份恩情先替王爷谢过，待事情过去之后定当面致谢。现在时间十分急迫，我现在要将名单交给王爷。”
　　苏逸川叫苏旭，苏旭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白色帕子。
　　苏旭问道：“这帕子上究竟有何文章？”
　　林枫答道：“这帕子浸湿之后自然会显出内容。”
　　苏泽赞道：“好隐秘的法子。”
　　苏逸川道：“水苍县县令徐志怀，希望林公子能救他。”
　　林枫道：“苏先生吩咐的事，林某一定照办。我先走一步，诸位先在此休息。”
　　苏泽道：虽然到了京城，我怕你一人不安全，我陪你去吧。”
　　林枫道：“你也累了，赶快休息吧，到了京城便是王爷的地盘，不会有事。”
　　林枫出去，苏泽略有担心，苏沐悠哉的喝茶。
　　苏逸川对苏泽说：“你身上还有伤，先去休息吧。”
　　苏沐先打起了呵欠，说：“睡了，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林枫出了八方酒楼，身边带了几个护卫赶往王府。刚出酒楼没几步，林枫便知道被人跟踪了。两个人护着林枫先行，余下的人断后。
　　后面的脚步声停了，林枫稍稍放下心来，又向前走了一会，居然又听到了脚步声。暗叫一声不好，这步伐听来绝不是自己人。留下断后的人功夫自是不差，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被打败，这些人着实棘手。
　　两个护卫护住林枫，几条黑影已在头顶飞过。闷哼两声，身边的二人齐齐倒地，功夫出神入化至此地步林枫倒是第一次见到。
　　后背剧痛，稍一分神已是挨了一刀。
　　林枫集中精力，四周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忽，只一下，一道黑影闪过，林枫右手臂上挨了一刀，持剑的手顿时松了。
　　啪，暗器打在两个膝盖上，扑通一声林枫跪倒在地，便动弹不得了。
　　一只手从前面伸过来，掏走了他怀中的名单。
　　自始至终，林枫连对方的人影都没见到。
　　整个过程只在眨眼之间，待巡视的官兵赶到，一切彷佛都不发生，旁边的巡逻侍卫叫了他几声，林枫才回过神来。
　　九王爷刚起床穿上了衣服，林枫还未来得及禀报便闯进寝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是说不出话来。
　　九王爷释然，道：“这一路上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他们既然派出那么多高手，你一人自不是对手。”
　　林枫道：“王爷，我该死，名单竟然是在王府大门口被人夺了！林枫丢了王爷的脸，请王爷责罚。”
　　九王爷道：“是我太轻视他们了，不怪你。起来吧，到后面好好休息，我要去上朝了。”
　　林枫道：“王爷，我同你一起去见皇上，将这一路上的阻截截杀都禀明皇上，皇上一定会为王爷主持公道的。”
　　九王爷叹道：“无凭无据，就算是在皇上面前也于事无补。”
　　林枫急道：“可是王爷先前与左相已有约，若王爷找不出证据便要——”
　　九王爷道：“在自己府中反省一年，有何不好，朝里的这些事我倒也懒得管。”
　　林枫道：“我知道王爷不慕权势，但若王爷离了朝这朝中局势……”
　　九王爷面色阴沉，冷笑道：“料他们折腾也不敢怎么样。”
　　林枫道：“朝中势力纷繁复杂，王爷不得不考虑啊。”
　　九王爷道：“无碍，本王和左相的约定，皇上还不一定答应呢。认输，本王今儿就丢这个面子了！”
　　林枫只好道：“我送王爷出去。”
　　林枫跟着九王爷出了内堂，还未到大门，便听到吵闹的声音。
　　一个极熟悉极慵懒的声音，说道：“这是王府又怎么了，我跟你们的林枫林大人很熟，现在我有要事要找他，你们让我进去。”
　　门边守卫道：“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苏沐不耐烦道：“你们怎么这么古板，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担当得起嘛。”
　　九王爷面色不善，林枫知道宁王最烦这聒噪的事情，特别是大早上，忙解释道：“王爷，那是苏沐，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苏家师徒四人相助我才得以安全回来。”
　　九王爷面色稍缓。
　　林枫赶紧迎了出去，苏沐看见他，道：“林大人，这个王府难道是铁皮做的，如此难进。”
　　林枫赔礼，道：“苏兄弟莫怪，他们不认识苏兄弟只能照王府规矩来。不知苏兄有何要事？”
　　苏沐道：“确是要事，听说你半路被袭击了？”
　　林枫低头道：“林某无能，辜负了各位。”
　　苏沐道：“这事也不能怪你，就算当时是我估计也无能无力，那可是江湖上久未出现的影子杀手。”
　　林枫问：“影子杀手？杀人从不会露面的影子杀手？”
　　苏沐道：“林大人毕竟是王爷的人，所以还留有一条性命。”
　　林枫心中一想，问：“这一切你竟知道的如此翔实，难不成……”
　　苏沐也不否认，说：“我确实跟在你后面，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林枫疑惑：“你——”
　　苏沐道：“这一切都在师父预想之中，所以师父也留了一招。”
　　林枫更是疑惑：“苏先生……”
　　苏沐掏出来一个红色荷包递予林枫道：“苏旭和苏泽都不知道，真正的名单在我这！”
　　林枫先是大惊，又是大喜，一时竟说不话来。
　　九王爷缓缓走出来，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镖师竟有如此计谋，可敬。”
　　苏沐见到从王府走出来的宁王，着一身紫色的官府，双目幽深，双唇紧抿，眉头想是经常皱着已经形成一个川字。看起来很年轻的一个王爷，总给人感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苏沐见到宁王也不拜，道：“我师父和两位师弟现在还是朝廷要犯，希望王爷能摆平这件事。”说着扔过去那份通缉令，九王爷面色稍变，还是收入了袖中。
　　这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很突然的事情，正值壮年的左相突然请辞回家养老。而几日后，从中央到九省地方抓捕了一批官员，其中就包括刑部尚书。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朝廷势力有了新的变化，各方官员翘首相望，不知皇上又会出什么牌。
　　这几日苏家师徒四人一直住在八方酒楼，林枫每日都来来看几次，每次来都带很多东西。
　　苏旭埋怨道：“林大哥，整日呆在酒楼里无聊死了，带我出去玩吧。”
　　林枫笑道：“先前几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而且也不太安全，所以才让你们呆在酒楼。现在已经没事了，明日我便带你出去玩。”
　　苏旭高兴地拍手道：“我要吃遍京城所有好吃的。”
　　苏泽进来，打趣道：“竟知道吃了，别给林大哥添麻烦。”
　　林枫看向苏泽，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泽回答：“皮糙肉厚的，早就好了，倒是你，听师兄说你被影子杀手袭击了。”
　　林枫道：“没事，都是皮外伤。住在这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可千万别拿我当外人。”
　　苏泽道：“都照顾的很好，不过——”
　　见苏泽犹豫，林枫道：“有什么尽管直说，不然可不是兄弟。”
　　苏泽说：“只是这酒楼有些吵闹，我怕师父住不惯。”
　　林枫道：“我正要跟你说呢，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想接你们到王府去，王爷也很想见见你们。”
　　苏泽迟疑，说：“规矩太多的地方，就怕我们住不惯啊。”
　　林枫道：“王府里没什么规矩，王爷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苏泽说：“我们师兄弟三人还好说，就怕师父不答应。”
　　林枫道：“苏先生呢，我亲自跟他说。”
　　苏泽去叫了苏逸川来，林枫将意思说了一遍，苏逸川果然不答应。
　　不过，苏逸川说：“我想在离开京城之前，见九王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