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徐知县走后不久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次的脚步落地轻盈,都是一些会功夫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人,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苏旭知道他内力深厚。上来几个人二话不说,便将苏旭扒了个精光,连条裤衩也没剩。苏旭哪里受过这个羞辱,满脸通红道:“士可杀不可辱!”
领头人冷笑了两声,将衣服扔给苏旭,扫了一眼搜出来的东西,一些碎银子,一块玉佩和一个香囊,香囊里的东西也已经被翻出来,是一方白色的帕子。苏旭急忙穿上了衣服,领头人问:“说!名单在哪里?”
苏旭不懂,问:“什么名单?我哪里见过什么名单。”
肚子上挨了一记,苏旭弯了腰捂着下腹。
“小子你不要装糊涂,向你托镖的是一个叫林枫的人,镖物究竟在哪?!”
苏旭道:“我不认识什么叫林枫的人,向我托镖的人姓何。”
“叫你嘴硬,你会乖乖的告诉我的。”
在一顿痛打中,苏旭慢慢失去了知觉。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苏旭抱住了头,以一个最原始的姿态蜷缩着。
一桶凉水泼下去,苏旭慢慢苏醒,双手被吊着,身上只着一件单衣,遍布血迹。恢复了知觉之后,感觉到浑身要命的疼。
苏旭睁了睁眼,又闭上了。
嗖的一声,皮鞭落下来,耳旁传来声音“不要装死”,头发被撩起来,“后面的苦你一定受不了,还是乖乖告诉我吧”。
苏旭说:“我不知道什么名单。”
“他妈的给我打!”
鞭子抽下来,苏旭最先感觉到疼痛,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一桶冷水泼下来,苏旭只觉得浑身乏力,连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下巴被捏住,一个烧的火红的烙铁摆在自己面前,还是那个大约四十岁的领头人,这会倒语气轻柔了起来,说:“你小小年纪定是没吃过这个苦头的,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起的,看你这张脸还算英俊,也不想在上面留一个疤痕吧。”
苏旭心里当时却是有些后怕,仍是说道:“最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名单的事情,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给我名单。”
领头人笑道:“那就是林枫托了暗镖,并没有告诉你那镖物是一份名单,你只要告诉我镖物在哪里就可以了,我汤言宗可确保你性命无忧。”
苏旭道:“我是一个镖师,宁可死也不会将镖物交给别人。”
汤言宗拍了拍他的脸,沾了一些血迹,又在苏旭破烂的衣服上抹了两把,道:“你既然不选择生路,我也只好给你死路了,到了阎王那里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苏旭道:“如果我死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镖物在哪里!”
汤言宗笑道:“我是不知道了,但是你知道而且你已经死了,让那份名单也随你一起烂在黄土里吧!”
心思被识破,苏旭一时说不出话来。
抽出一把长刀,汤言宗道:“我在江湖混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说着长刀夹带风声就要落下来。
这时有人来报:“汤大人,紧急书信!”正是徐知县。
汤言宗看了一眼封皮,扔下刀走了出去,徐知县知趣地没有跟着。
汤言宗的几个手下还在一边看守,徐知县笑道:“几位辛苦了,我在外面准备了酒菜,这里我让县衙的兄弟看着就行,就这小子现在让他跑也跑不动。”
看守了整整三天,几人心里乐意,口中仍旧说道:“待会汤大人回来不好说啊。”
徐知县道:“我在门口安排看风的人。”
几人一听便道:“多谢徐知县,这里就麻烦徐知县了。”
徐知县也笑道:“还望各位在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几人随口答应:“一定一定。”
待几人走后,只剩下了苏旭和徐知县二人。
徐知县手中拿着那个香囊和白色方帕道:“一个男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苏旭笑道:“你太老了,女孩子不会送这种东西给你的。”
徐知县笑,然后将香囊和那个帕子塞到了苏旭口中,甩袖而去。
苏旭感到口中有异,吐出香囊和帕子,嘴里的东西细细的硬硬的,竟是一截钢丝。
徐知县走到外面,几人喝的正高兴,叫囔着徐大人过来喝一杯,徐知县道我帮你们看看汤大人在干嘛。
到了后堂,看见汤言宗正走出来,徐知县赶紧上前施礼。
汤言宗道:“徐知县,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给我看好那小子。”
徐知县看他身边只带了几个人,道:“大人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汤言宗挥手道:“多留几个人看着那小子,他一定还有同伙,东西也不一定在他身上,我要放长线钓大鱼。”
汤言宗走后,徐知县吩咐下去,多备几桌酒席请汤言宗手下的兄弟喝酒。
徐知县走后,刑房里一直没有人来,苏旭嘴里咬着钢丝将绳索切断,顺手捡了一把长刀护身。
听见外面喝酒划拳的声音,已然有了醉意。
这时,外面传来喊声:“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有人慌张冲进来,道:“几位大人,汤大人的住所着火了。”
几人一听,也匆忙跟着出去了。
苏旭来到门边,看到有一人正朝这边走来,赶紧隐蔽起来,举起了长刀。来人刚进来,苏旭手中的刀便砍了下去。
来人挡住,道:“苏兄弟,徐知县让我来接应你。”却是王捕头。
王捕头拿来一套衙役的衣服,帮着苏旭穿上,一边解释道:“快趁乱逃出去,有什么话待会再讲。”
苏旭换好了衣服,王捕头带着他一路出了县衙,趁着夜色也没有人在意。待到了郊外一片树林处,王捕头才停下。从林中牵出一匹马。
苏旭这才有时间问道:“徐知县为何要放我?”
王捕头道:“徐知县要我转告你,他阅人无数还没有老糊涂。”
苏旭问道:“我这一走,徐知县如何交代?”
王捕头道:“所以才放了那一场大火,徐大人毕竟是一县父母官不会有事的。”
苏旭抱拳,道:“徐大人和王大哥的恩情,苏旭来日定相报!”
王捕头扶他上马,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徐大人交代的事就是我王彪的事。切记,你现在已是逃犯,大路是走不了,客栈也住不得了,一路小心。”
马上有干粮、衣服、银两和伤药,和一个大斗篷,安排的很周详。
苏旭再拜,道:“大恩不言谢!”
王捕头替他牵马,拍了拍马肚子,马儿轻嘶,朝树林深处奔去。
苏北接近山东的地界有一处驿站,前后三十里都没有人家。
这一天傍晚时分,一匹马伴着烟尘而来,马上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脸色有些苍白。
驿站的小吏忙上前牵马,道:“大人,请到后堂休息。”
年轻人道:“帮我换匹马,我急着赶路。”
小吏见他身体欠佳,好心道:“大人,天色已晚,不如休息已晚再走不迟。”
年轻人亮出令牌,小吏哎呀一声跪倒在地,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大人驾到,该死该死!”
年轻人道:“不必拘礼,帮我换一匹好马来。”
小吏赶紧牵了一匹黑色小公马,又取了一些干粮和水。
年轻人道:“我的行踪要绝对保密,明白吗?”
小吏忙点头:“明白,明白。”
年轻人走了约两个时辰,又有几匹马在驿站边停下,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是汤言宗。
汤言宗亮出令牌,道:“奉令刑部抓捕要犯,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小吏战栗答道:“这几日都没有人来过。”
汤言宗下马巡视了一圈马圈,道:“既然没有人来过,为何有几匹马的马蹄子还沾着泥土。”
小吏一听扑通跪倒。
汤言宗用刀指着他,问:“人去哪了?”
小吏哆哆嗦嗦指向北边的一条小道。
黎明前的那段时间,黑的不见一丝光,天上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枫在马上顺着小道颠簸前行,心知自己行踪早已泄露也不敢走大道,只是迫不得已之时才到驿站换了马匹。
这会只觉得四肢酸痛,林枫便拉拉马绳,马儿慢了下来吧嗒吧嗒的走着。腊月的天下着雨,一层层寒透进来,林枫闭着眼睛任由马儿向前。
此时,身后隐约传来马蹄声。林枫一个激灵下马,将马牵到一块岩石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有火光,七八匹马纷至而来,为首的正是汤言宗。
汤言宗望向林枫藏身的岩石,道:“雨天马蹄印,林大人就不要躲着汤某了。”
林枫抽出手中佩剑,上马出来。
林枫道:“原来是汤大人,不知大人深夜在此所为何事啊?”
汤言宗道:“公事。”
林枫说:“既然汤大人公事在身,林某不便打扰,先走一步。”
汤言宗道:“慢!”
林枫回头,问:“不知汤大人还有何事?”
汤言宗说:“看林大人脸色不佳,不如与我一同上路,也有个照应。”
林枫回答:“不劳大人,林某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此时汤言宗已经上前,林枫亮出了长剑。
汤言宗笑道:“林大人这几日日夜赶路,不知道身上带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林枫道:“私物。”
汤言宗说:“我本来以为东西已经被你托出去了,你这样急急忙忙赶路又将我的推论否定了,东西只怕还在你身上吧。”
林枫没有否认,道:“汤大人果然心思缜密。”
汤言宗道:“我不想将事情做得太难看,你只要将东西交给我,一切好说。”
林枫道:“将东西交给了你,我同我家主人不好说。”
汤言宗说:“你的同伙都死光了,凭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任务的,况且你现在余毒未清。”
林枫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汤言宗沉下脸,说:“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七八个人将林枫围住,林枫毫无惧色,挥舞手中宝剑应战。对方并无意取林枫性命,只是同林枫周旋,一炷香时间后林枫便觉体力不支,手中的剑顿觉沉重了不少。
汤言宗是想将自己耗死在这,想到这林枫夹紧马肚将全部力气主动出击,杀出一条路来,背后也挨了几刀,钻心的疼。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林枫在马上渐渐感到头晕脑胀,崎岖的山路更颠的自己心里恶心,一张口就要吐出来。
马儿嘶鸣一声,只看到眼前一个黑影,背后已经多了一个人,缓缓内力输了过来,体内有了一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