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玩不起啊》木漏日

4、晋江独发

　　刚刚那一群小omega里面，有句话江榷言是认可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如果说恋爱追逐是一场游戏，那么江榷言在这场游戏里曾经胜出过无数次的经验就是——

　　谈恋爱这种事，比起出错牌，拿着牌不出，更糟糕。

　　事情也差不多了，江榷言终于出声，吊着眼角瞥了眼那omega，“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这瓶酒，记你榷言哥身上，好不好啊。”

　　Omega脸色先是一红，再是一白，有些无措地问起了废话，“榷言哥哥，你今晚怎么有空来这里。”

　　江二少都出口了。
　　他当然是只能息事宁人。

　　“哥哥当然是来喝酒的。”
　　江榷言多喝了两杯，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当然了，酒也是用来被喝的，是不是啊。”

　　一语双关。
　　那小少爷苍白着脸，讷讷地点点头。

　　“乖，去点几杯喜欢的，别在这添乱。”

　　江榷言看了看酒的价格，四万八，不便宜，够下血本啊。

　　这个omega家里很有钱，平日里更是心高气傲，没想到也能看中陆屿。
　　看来，他身上一定有很多能盖过贫穷的巨大优点。

　　“成年了吗，有驾照没。你们一场闹剧害我一晚上损失二十几万，不如你开车送我回去，就当抵消了。”

　　江榷言观察着陆屿。
　　果然，知道他是这家店老板后，陆屿没有立刻拒绝他。

　　“而且，你跟我走了，他们以为你和我关系好。”
　　江榷言给他支了个招，十分正直地眨巴了下眼睛，漂亮的狐狸眼里泛着一点点狡黠的柔光，“以后，再不会找你麻烦了。”

　　几句话后，陆屿垂下眼皮，灯光在他浓密的睫毛处投下一片暗影。

　　江榷言也不催他。

　　过了好一会人，陆屿还是妥协，“成年了，有驾照。”

　　江榷言笑了笑，“好，钥匙给你。”

　　*

　　江榷言开去酒吧的是一亮明黄色兰博基尼，前几天刚去做了保养，纤尘不染的。
　　两千万落地，不是他最贵的车，但好在外形张扬，颜色酷炫。江榷言私人场合很喜欢开它，车牌尾号是江榷言生日，很多人都认识这辆。

　　但陆屿显然不认识。

　　他不仅不认识江榷言的车，他甚至不认识兰博基尼。

　　拿着钥匙都不会开车门，还是江榷言给他打开车门，将他摁在驾驶座上，再自己跑到副驾驶座上。
　　江榷言朝着他靠近。

　　陆屿浑身有些僵硬，不是很明显。

　　“这里是安全带，记住了。”他拉过来给他扣上，闻到陆屿身上旧式洗衣粉的独特香味，很复古，但是落在这个人身上就极有韵味。

　　“嗯。”

　　江榷言忽然产生疑惑，这个人真的能把自己安全送回家吗。

　　他可别老婆没泡到，还带一身战损外加车辆报废啊。

　　怕什么来什么。
　　上车以后，陆屿坐好了第一句话是“行车记录仪开了吗。”

　　江榷言听这一问，当场有些怂。

　　陆屿长得好看，千年一遇，是不假。
　　可不值得为此搭上小命啊。

　　“你上过路吧。”
　　“嗯。”

　　“你不会开车可别乱来啊。”
　　“我会。”

　　你说话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江榷言有些紧张，手指都抓紧了安全带，可一转眼，又开始嘴上调笑，“会开车还是会乱来。”

　　“……”

　　陆屿表情没有刚刚冰冷。
　　“我会全程录音，可以么。”

　　江榷言：“……”
　　他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对陆屿做什么吗，这人小小年纪怎么戒心这么重。

　　不对，他可能不是戒心。
　　江榷言低头思忖。

　　陆屿这种性格不像是谈过恋爱，按道理，这种人对于那方面不会那么敏感才对。他可能根本都感知不到刚刚那个omega是在追他，包括之前他问他打球的事情。

　　陆屿恋爱神经很迟钝。

　　这个假设需要证实。

　　江榷言借着酒气看陆屿，问，“你刚刚看我干什么，该不会，以为酒是我让人打碎的吧。”

　　陆屿薄唇轻抿。

　　江榷言很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心想果然。

　　他拖长着尾音，“哦，你平时，都是这样用恶意去揣测的啊。”

　　遇到红灯，车辆停下。
　　陆屿垂下眼睛，“抱歉。”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弄的。”

　　江榷言抿起一点笑意，凑过去。陆屿能够闻到江榷言身上淡淡的葡萄起泡酒的味道，酸甜可口，很清醒。
　　陆屿身体稍稍偏移几度。

　　“你喝醉了。”

　　江榷言又笑了，好像陆屿无论说什么，他都觉得很有意思，“你不会以为，你拒绝了和我打球，我喝醉了就会耍酒疯用那种低劣的手段欺负你吧。”

　　江榷言的笑声很好听，爽朗又自然。
　　并不惹人厌恶。

　　说实话。
　　一直到刚才，陆屿的确是这么认为。

　　就像那个omega一样。
　　有一些人品低劣的人，过分的金钱加持，会放大他们的恶劣。

　　陆屿见识过很多次这种恶。
　　天然就会有防备。

　　所以，刚刚他第一次见到江榷言是在那种纸醉金迷的环境下，难免产生那种他也是纨绔子弟的错觉。

　　但是，江榷言似乎不是他想象中这种。

　　车身开动，除了前两分钟陆屿在适应，很快，他就熟练掌握，一路都开得相当稳，对得起江榷言的二十万的劳务费。

　　“你叫什么。”
　　“我姓陆。”

　　开始会回答了呢。
　　江榷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狐狸眼的那点攻击型全然淡化。像月牙，透着和他长相身份非常不符的亲和感。

　　“陆同学，你学什么专业啊。”
　　“考古学。”

　　哟，毕业即失业啊。

　　江榷言笑了，那怎么办呢。社会上的钱这么难赚，你又那么好看。
　　只好当我老婆，赚点安身立命的钱了。

　　“考古学，那课程一定很难了。要背很多东西吧，是不是还要学着鉴定那些古董啊。”江榷言是个很会找话题的人，而且不显得突兀，“以后是不是可以进博物馆工作，感觉很有意思。”

　　“嗯。”

　　江榷言唇角含笑，方向盘上那双手是真的绝，又修长，又匀称。

　　陆屿戴手套的动作斯文又利落。
　　原来，以后是注定要带着手套抚摸珍宝的人呢。

　　“我最近有看一档考古节目，叫什么国家鉴物，你们系同学是不是都看。”
　　“看纪录片比较多。”陆屿容色清淡。

　　江榷言忽然拍了下脑门。

　　“哦对，你大一是吧，是不是和你们系里同学都不太熟。”
　　“……大三。”

　　“原来你都读三年啦，看不出来，有读研的打算吗，读研是不是打算回京市本部了。”江榷言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陆屿的性取向，“诶对了，京大出了名的美女多啊，你说，怎么就这么厉害，那些小姑娘啊成绩那么好，长得还好看。”

　　陆屿微微抿嘴，这是不太想回答了。
　　他眼神纹丝不动地看着前方。

　　路灯一盏一盏往后倒退，斑驳的光影下，那人的眉骨的弧度尤为好看。
　　江榷言不动声色地欣赏了会儿。

　　“你现在住哪儿呢，这么晚了，一会儿送完我，回去会不会不方便啊。”

　　“不会。”

　　回答完这句。
　　陆屿彻底不说话了，正好他手机电话响了，他瞥了眼，得到江榷言一个点头把车靠边停，下车去接个电话。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待在车里的江榷言，手机响了。
　　是酒吧店长发来的消息。

　　【陆屿，京大，医学院本部，大二。】

　　江榷言瞄了眼，眉头微挑，吊着眼皮将那几个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用余光扫了扫车外面的陆屿。

　　额头青筋微跳。

　　好家伙。
　　把我当什么了。

　　嘴里没一个字是真的。

　　陆屿接完电话回来，明显感觉江榷言话比刚刚少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江榷言不主动带话题，车里就是一片安静。本来以为，今天就要这样一路安静到底了，不成想，下一个红绿灯时，陆屿率先开口了。

　　“那个酒吧。”
　　“江先生，考虑卖吗。”

　　江先生。
　　江榷言气不打一处来。

　　“不卖。”

　　“据我所知，那里应该在亏钱。”

　　江榷言，“据我所知，你应该还欠钱。”

　　陆屿眼神微微一凝。

　　江榷言知道他可能想多了，打个补丁，“我没查你啊。刚刚打碎酒的时候，我听那个omega朋友嚼舌根的。”

　　陆屿“嗯”了一声。

　　天空中忽然下起小雨来，江榷言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对面的红绿灯都看得不太真切，隐约间，潮湿的气息好像从外面蔓延到车内。

　　江榷言又动了点歪心思。
　　他忽然有点非分之想，想牵陆屿的手。

　　因为，被他拒绝后的陆屿，看上去，似乎眼神有些落寞。

　　“你放心。”
　　“我有的是钱。”

　　“一时半会，酒吧也不会卖给别人的。”

　　红灯变绿。

　　陆屿眉眼微抬，没有将车开出去。
　　而是转过头，看着旁边这个人。

　　江榷言很清楚这个眼神什么意思，陆屿感到很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帮他。如果陆屿是个并不古板甚至是性格活络的人，那么江榷言现在就可以趁机告白刷一刷好感了，但很可惜，陆屿不是。

　　江榷言懒懒的将座椅往后放。

　　“今天这瓶酒，虽然不是你碰的，但也是因你而起。”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越有钱的越抠门。”

　　他眼睛闪着几分狡黠，淡淡的嗓音和雨声击打绿叶的声音混作一处，传入陆屿的耳朵里。

　　“你是京大的，将来肯定少不了赚钱，这笔钱，你得还。就当是留着那家店的利息。怎么样。”

　　原来是为了这个。
　　陆屿想了想，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对双方都不亏的选项。

　　“好。”

　　陆屿低头：“等我攒够了钱，就还你。”

　　言外之意，那家店，不要随便卖掉。

　　江榷言手机又响了下。
　　这次，陆屿就在车里，而他们错过了一场绿灯，现在重新灯，还剩七十多秒。江榷言按捺不住，还是拿起手机打开看信息，但是手机稍稍侧过去，巧妙的角度让陆屿无法窥探内容——毕竟他刚刚才说，不会查陆屿。

　　【陆屿，青山县人，父母早亡，舅舅舅妈养大。舅舅为青山县小学老师，已病逝。舅妈无业。两年前以京大医学本部提前录取特招生身份被京大录取，半年前成为医学院院长研究小组核心成员，国际SCMI研究小组预备会员，今年轰动全国的那个信息素储存试剂盒应用测试成果，英国拿奖，前几天还在京央报刊头版的那个，就是他们项目小组的成果。此项研究产品已经在军部推行使用。】

　　【项目小组平均年龄31，平均学历博士。】
　　【他才十八，是最小的一个。】

　　江榷言：“……”

　　他就知道。
　　一个这么穷的人，却能够在京大和上流圈子里如此受追捧，他身上别的地方一定有极其过人之处。

　　他是个医学天才啊。

　　这种人，能为国家做多少贡献啊，太厉害了。

　　该不会毕业直接入职军部隶属研究所吧。

　　江榷言谈过那么多人。
　　从没谈过这种级别的高智商人群。

　　真魔幻。

　　刚刚陆屿糊弄他的那点不愉快瞬间消散，江榷言心情又激动了。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他的手那么好看。
　　原来，是一双做实验的手。

　　这样平时只会触摸冷冰冰医疗器械的手，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和自己十指相握……

　　江榷言唇角微微掀起。

　　这个人，他势在必得。

　　七十秒绿灯快过了。
　　江榷言点头，朝着陆屿倾身过去。这次，陆屿僵得非常明显，他问：“做什么。”

　　江榷言先是愣了下，然后就是为陆屿没有直接推开他而高兴。
　　他就着靠近陆屿的姿势，在狭窄的车厢里，拖长着音问：“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喝醉酒了，坏心眼地为难你？”

　　陆屿：“……”他这次真没这么觉得。

　　江榷言笑了，“我欺负谁啊。”
　　咔哒一声，将陆屿的安全扣扣紧，“欺负一个安全带都不会扣的吗，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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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榷（读雀）言。
架空，架得很空。
设定全靠瞎编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