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谭日报欢迎您 ...
-
我拉着行李箱从机场离开，一眼看到了带着棒球帽和墨镜满身写着不情愿与敷衍，举着“欢迎我亲爱的姐姐回到哥谭（Welcome back to Gotham, my dear sis）”条幅的布鲁斯。
他在看见我后快速折叠那个好笑的条幅胡乱塞进口袋，显然是不想再多拿一秒。然后挤过其他同样接机的人群走到我的身边自然地接过行李箱。
“来接我就这么不情愿吗，布鲁斯？”我稍微踮了一下脚拥抱他，然后他顺势低头和我贴了贴脸颊。“我们可是有一年没有见面了。”
“当然不，我很乐意第一时间看到我亲爱的姐姐。”他刻意在“亲爱的姐姐”这个词加重了声音，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好吧，你还在记恨我规定了你接机的方式吗？阿福可是很赞成。”
“阿福永远和你一条战线。”他似乎有些委屈。
“得了吧，哥谭王子布鲁西的魅力没有必要用在我的身上，不是吗？”我挑眉看他，“我亲爱的布鲁西，需要我给你一个吻吗？”
我学着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轻佻而多情的笑。
他看上去有一些绷不住了，脸上那副花花公子的神情彻底垮下去，露出了我所熟悉的属于布鲁斯沉着冷静的面容。
“好吧，是我的错。”他自觉认错，微微拉下墨镜，钢蓝色的眸子带着真诚和歉意，“希望现在没有太晚——欢迎回到哥谭，我和阿福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念你和阿福。”我轻声回答他。
我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布鲁斯为我放好行李，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布鲁斯这次是我的司机。
“不过说真的，希望下一次不要这么突然把公司交给我了。”他发动车子，对我抱怨，“你干的很好，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吉祥物。”
“不，卢修斯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他给我发了几百封邮件痛诉你的恶行，不包括你将所有工作推给他，作为公司的话事人基本不参加股东会议。”我反驳他，“他甚至还说你是一个完美的资本家，严重压榨了他的劳动力。”
“所以我给他涨工资了，翻了几番。”他试图转移话题，“这次旅游玩的开心吗，我们收到了差不多有大半个地球城市的明信片。”
“当然，我很有收获。”我回复道。
布鲁斯车开的很稳，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同时在信任的人身旁很难不放松下来，我自然而然在车上睡着了。
等布鲁斯叫醒我之后，我们已经回到了韦恩庄园。阿福做了一顿大餐，甚至还有很多的蔓越莓司康饼作为餐后甜点，我和布鲁斯都能看出阿福心情很好。
吃饱喝足后，布鲁斯都十分没有形象地躺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份哥谭晚报，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报纸背面的娱乐板块黑色加粗标题：
“哥谭王子布鲁斯竟和两女一男做出这种事情！”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盘算着怎么把报纸拿到手，布鲁斯察觉到我的目光，狐疑的将报纸翻了个面，然后整个人僵住了，佯装镇定地把报纸揉成一个团丢进垃圾桶。
“他们总是会写一些胡说八道的报道。”他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为自己挽尊。
“我懂，我懂。”我点头附和他。
“……”他张了张嘴，放弃开口。
尴尬的气氛蔓延在我们之间，我们一人坐着沙发的一端，傻傻地对视着。
然后我们开始找话题，不知道怎么聊到我们离家游历时的所见所闻。
“希望少爷能像小姐学习，在离家的时候能够告诉我最近的状况，让我这位老人家不至于过于担忧而夜不能寐。”阿福在二楼一边替我整理行李，一边加入了话题。“至少小姐报告了她的行踪，虽然没有一个电话打入韦恩宅。”
“看样子阿福依旧没有原谅我曾经的不告而别和杳无音信。”布鲁斯耸了耸肩膀，悄悄对我说，“你走后没有多久，我连续喝了一个月的蔬菜汁。”
“好吧，你是想告诉我，今天这顿也算是‘最后的晚餐’了吗？”我同样小声询问布鲁斯，想到绿色的、不可名状的、散发出邪恶味道的蔬菜汁，不禁感到眼前一黑。
“不，我是想告诉你，我也自身难保。”布鲁斯带着和兄弟一起倒霉的那种幸灾乐祸。
“也许我们可以合作悄悄倒掉杯子的邪恶绿色液体。”我提出一个馊主意。
“好主意。”布鲁斯和我击掌。
“希望小姐和少爷‘小声密谋’的音量能够更大一点。”阿福站在楼梯上向我们投去关爱的目光，“也许你们会更喜欢胡萝卜番茄之类的红色饮料？”
“咳咳，我回房间了。”布鲁斯近乎狼狈地败退在管家之手，当了第一个逃兵。
“我也回房间了。”我紧跟布鲁斯背后。
“希望小姐少爷能够得到一个好梦。”阿福还是宽容了我们，没有过于追究我们的玩笑话。
在布鲁斯经过阿福旁边的时候，阿福突然问道：
“少爷没有想和小姐说的话吗？”
布鲁斯顿了一下，转过身认真地理了理袖口，扯了扯衣领，半靠在墙上双手摊开，笑着对我说：“欢迎回家。”
我站在楼梯下，抬头看着我的兄弟烁烁发光的蓝色眼睛，飘忽的灵魂忽然回到地上，就像倦鸟归巢，我再一次有了处于人间的实感。
“我回来了。”我郑重地向我的家人宣告我的归来。
阿福挑了挑眉毛，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柔和了一些。
我和布鲁斯再次相视一笑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各种物品的摆放和我离家前一模一样，阿福一定是每天都来打扫过。
我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为自己卸妆，先是洗掉修饰轮廓的修容粉，擦掉口红，最后拿掉眼睛里的美瞳放入专用的盒子。
镜子中的女人看上去有种风尘仆仆疲惫感，黑色的半长短发有一点乱，蓝绿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深邃。
我带美瞳的原因很简单，我患有虹膜异色症，但是好在对日常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双眼在正常光下是纯粹的冰蓝色，但是在不同环境则可能呈现出各种深浅不同的绿色和蓝色。
在旅途中我收到了不下于几十位男女士的搭讪，他们不约而同地用不同角度不同措辞赞美了我的眼睛，所以我干脆带着棕色的美瞳，杜绝了部分人重复而陈滥的赞美话语。
我起身去浴室放水，准备泡一个澡放松全身上下的肌肉，结果太累了反而睡在了浴缸里。
等我醒来时，水已经有些凉了，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随意的用毛巾擦干头发裹上浴袍坐在床上，拿起放在床边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准备看看集团的文件。
从现实来看，布鲁斯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是真的是吉祥物，他虽然很少参加股东会议，但是从集团一年间的决策可以看出，他大致把把握了集团的发展方向，完善了一部分我离开时没有完全定下的策划项目，而且还尝试性的对科技军工方面进行突破。
从资金流动方面看，布鲁斯投下了几大笔钱用在了卢修斯手下的几个新型项目，虽然目前还只是理论方面没有实际进展，但是根据蓝图可以说是未来可期。
还有一个属于军工类的项目很不起眼，能够查到的文件与信息都很少但资料很完整，有着充足的理论和一定的实践。根据实验室信息，此项目的负责人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一直没有人接手并且成品卡在了材料方向上，项目被叫停。布鲁斯曾经关注过这个项目，但是也没有将研究进展，于可以说这个项目即将成为一个废案。
我燃起了极大的兴趣，根据曾经负责人留下的图纸和项目进展书可以看出，这个项目更多用于军事方面，处于国防部采够的一个新方向——构建机械动力外骨骼装置。但是我的想法却和他相反，我认为这个项目可以作为民生科技，提供平价外骨骼给一些残障人士，帮助他们重新站起或者重新拥有双手。
项目目前的难点在于没有合适的材料与内载能源搭载入外骨骼装置，材料过硬或者过软都不可以，同时还要具有一定的抗撞击性和稳定度。能源则是市面上的能源都不适合，外骨骼装置消耗的能源过多使得能源装置过大，灵活性较低；在我看来，如果能够有新材料可以做到轻巧便捷且具有良好的稳定性，同时可以考虑搭建低耗能的系统，那么只需要解决如何得到这种新材料的问题了。
我曾经说过，我对新材料与工程学科目很感兴趣，所以我手中早已有了符合这种新材料特性的半成品，这是我在大学期间受到各种启发合成而来，这个材料是半成品的原因是：当时我有更重要的论文要写，就将其搁置了。
我和布鲁斯不一样。他提前完成大学学业后离开哥谭，我则是继续在哥谭大学修习我的第二个学位。我大学第一个学位方向是新材料方面，第二个学位方向则是在化学分子方面。
我愉快地决定明天将这个项目秘密转入自己手下，研究出能够完全使用的成果后再公关宣布。据我所知，目前也在搞这个方向研究的实验室有好几个，合理的保密则会让我们在市场上抢先一步。
我草草的看了一下股票走势和发展方向，卢修斯干的很不错，同样的，我对布鲁斯也很放心。我不打算重新坐回总裁之位，我要选择属于自己的、自由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天天在大厦加班。最多负责一些我感兴趣的项目，为集团发掘一些可靠的人才。
看了一会儿文件后，依旧没有睡意，干脆直接搜索哥谭最近的新闻与动态。
新闻天天几乎都差不多，偶尔的大报道是哪个街区又一次的火拼；娱乐小报倒是非常有意思，我津津有味地查看了布鲁斯过去一年的情史。
我曾经领教过娱乐版的记者诽谤和编造新闻的能力，他们具有极佳的文笔与劲爆的标题，没有夸张只有更夸张，报纸上的布鲁斯完全就是一个草包花花公子，脑子里全都是水的傻白甜大慈善家。
我找到了我离开哥谭前的报道，那差不多是距离现在一年多的历史新闻，内容更是群魔乱舞，什么姐弟不合，布鲁斯气走家族第一继承人；或者是那种烂俗爽文剧情：布鲁斯被逼远走他国十余年，回来后击败野心家重新掌权集团之类的；还有报纸信誓旦旦地说我早就被布鲁斯杀害了，为了隐瞒这个消息防止韦恩企业股票下跌，布鲁斯和其他股东一起撒下了弥天大谎表示集团总裁卸下职位是为旅游，证据就是没有人在其他地方看到过我，甚至没有任何媒体有我的消息或者旅游路线。
我越看越乐，我离开时的新闻群魔乱舞很正常，虽然我是哥谭大部分报社的股东或者老板，但是在这点上我没有提前打过招呼，娱乐板块为了爆点销量写一些劲爆内容很正常。
而布鲁斯的那部分就比较奇怪，我不相信他不知道如何利用舆论的力量，那么这些媒体这么近乎抹黑似的报道他，只能是他某种意义的默认了。
……可能他喜欢装作更弱势无脑的一方给我们竞争对手一点惊喜？
在他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之前，我决定同样保持沉默，就让布鲁斯继续成为哥谭娱乐报的心头好吧。
我放任的结果是新的谣言冲天而起并且得到了大部分哥谭人的支持：韦恩家族继承人关系不合实锤，姐姐默认支持手下媒体抹黑自己弟弟名声。
这就很离谱了，哥谭人你们什么脑回路。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哥谭日报欢迎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