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道术拯救人生》勤奋努力加油

6、柳祸六

　　渊峙走后，疾小棠终于可以把从黑衣人那里夺来的东西们拿出来仔细端详了。
　　他先将存着李媒婆精气的瓶子拿了出来，看着里面乱窜的黑烟，疾小棠嫌弃极了，虽然他很想帮渊峙破了这个案子，但是这东西他实在没法下嘴，没办法，疾小棠只好又划破指尖，做了一张影像符，将李媒婆的一点精气变成了影像播放出来。
　　影像中，李媒婆正气势汹汹的站在坟头与人吵架，只见她叉腰撇腿，出口成脏，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既伤人又伤己。
　　仔细倾听，那李媒婆叫嚷着：“王大狗你不要不识好歹！你自己财迷心窍，扼死老婆，结果尸身不合要求，人家不要，你人财两空！这事与我有什么干系！你敢来我家撒野？！”
　　那人不知回了什么，李媒婆更愤怒了，她脏话连天：“这事说破大天去，也是你王大狗的错！不要以为你们有在县衙当差的小叔叔就了不起了！而且，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兄弟的死当真与你没有关系？”
　　哦豁，捞到不得了的信息了。
　　疾小棠兴致勃勃的接着看，结果后面那个王大狗离开了，影像中就只有李媒婆的家常生活了，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疾小棠关闭影像，又将从黑衣人手中夺来的东西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
　　那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非金非玉，边缘并不平整，勉强算个四边形而已。用手抚上去，它菱角分明却不伤手，拿起来把玩一番，触感温润而光滑。
　　“和渊峙现在的样子好像哦。”疾小棠心里暗搓搓的想。
　　他好奇极了，于是挣扎着坐起身，把被冰冻的黑衣人拿出来，解开他头部的禁制。
　　“这是什么东西？”疾小棠握着黑衣人两条白骨伶仃的细腿，好奇的问。
　　身体僵硬的黑衣人被疾小棠直挺挺的握在手心，深感屈辱，仇恨的盯着疾小棠，但因为还是小如手办的模样，一点也不凶狠，反而萌态十足。
　　疾小棠却并没有被萌到，他皱起了眉头：“你不想说，是因为你还想被雷劈，对吗？”
　　“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居然还在威胁我！你才应该被雷劈！！！”黑衣人彻底愤了怒了，他忍不住大声喊道。
　　“哦？你说的对，但是你忘了一件事，”疾小棠微微一笑，残忍地说：“你打不过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黑衣人剧烈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他索性默默地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嘴，然后对准疾小棠的手。
　　“啊呜！”他咬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疾小棠被他逗的乐不开支，下一瞬却突然变了脸色，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箓。
　　“引雷。”
　　—轰隆！
　　黑衣小人的头被劈的焦黑，还冒出一股一股的黑烟。
　　“现在可以说了吗，要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哦。”疾小棠欣赏着黑衣小人现在的凄惨模样，悠哉悠哉的说道。
　　黑衣人彻底蔫巴下去，抽抽噎噎的开口：“这是我用来以精气换运气的媒介。”
　　“我把它放在塔他自愿祈福，这样我就可以抽取他们的精气做报酬，而且不必担心被天谴。”
　　“那你付出的运气呢，从哪儿来？”要知道，福来酒楼可是每天最少几十人的客流量，虽然不多，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小城来说人也不算少了。要把运气供应给这么多人，对自己来说是极大的消耗。
　　疾小棠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你是什么身负大气运之人，所以把你自己的气运交换出去了？”
　　他砸砸嘴：“不像啊。”
　　太侮辱人了！黑衣小白骨忿忿不平，但又清楚疾小棠说的的确是事实。
　　“是“生”，我称呼它为“生”，运气是从它里面导出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具尸体，曝尸野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有意识，甚至可以“看”到外面，看到自己，我能清楚的看到，野狗喝我的血，乌鸦啄我的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从一具尸体变成了一具白骨。突然有一天，好多新鲜的尸体被扔到了我身上，差点把我砸碎。”
　　“附近很长时间没出现过的野狗群和乌鸦们飞快的赶来，在它们哄抢啃食的时候，命运碎片不知从哪具尸体上掉落，正好落在我的手掌中，先是手骨，胳膊，胸腹，脖颈，头，然后是股骨，腿骨和脚骨，所有散落的骨头重新聚在一起，被风化的，开始腐烂的，全都变了模样。”
　　“当我躺了两天后，永远冷冷清清只有尸体的荒坟乱岗，居然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提着祭品来求祖先保佑，保佑他逢赌必胜，好运连连。”
　　疾小棠忍不住插话道：“所以你就与他做了交换？”
　　“对，当他乞求运气降临的时候，我手中的“生”像月亮一样开始发光，朦朦胧胧的小光点飘过去，罩在了那个人的头上，他却完全没有发现，仍然跪在地上念叨着。一开始我并不懂这是什么情况，我只是害怕，害怕这个带给了我奇遇的小东西离开，我努力的想阻拦那些小光点，但是没有用，我一具白骨，身体到处透风，怎么能挡得住呢，于是我开始祈求，我想要一身血肉！”
　　“我成功了，我的一根手指竟然真的长出了肌肤，那些光点排成了细细的一排，像一根线一样，连接着我和那个赌徒，我的心里有了一些猜想。果然，第二天那个人又来了，他欣喜地感谢祖先保佑，说他今日赌运奇好，又祈求明日的好运，我又一次与他做了交换，这次，我的另一根手指也长出了血肉。”
　　“一个人供得上你对血肉的索求吗？”疾小棠问。
　　“当然不行，那个废物只供给了我三根手指就死了！我耗费了足足一根手指的血肉，才成功的施展幻术，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我在赌馆交换了一些精气，便回了乱葬岗，我本来就剩下半身没长好了！”说起这个，黑衣小白骨就牙痒痒，功亏一篑啊！
　　“那没办法，你本来能炼化这个宝贝，得到所有的好运，但你偏偏用来交换，你得了血肉，失去好运，那你肯定没法成功。但你还不算太倒霉。”疾小棠狡黠一笑，“至少我没要你的命不是？好好想想吧！”
　　不等黑衣小白骨发表意见，他迅速的招出寒冰，又将小白骨封住了。
　　将小白骨封住后，疾小棠一边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生”，一边在心中思索着，明明李媒婆去过福来酒楼，蹭到了好运，那她为什么会死？
　　如果真的和那王大狗做出的缺德事有关，那第一个被报复的应该是王大狗才对，为什么会是李媒婆？
　　而且看李媒婆的尸体的模样，她的死应该是那只猫所为，可他们的对话中却并没出现那只猫的信息。
　　他们的对话中出现了王大狗“在县衙当差的小叔叔”，王大狗姓王，那他的小叔叔应该就是王椿没错了。此人对这个案子的兴趣太大，已经超出了无关人士的好奇心范围。
　　当务之急，得先找到王大狗，看看这案子和他有没有关系。
　　正好渊峙去查那猫和王椿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想起渊峙，疾小棠就一阵的不自在。他们少年相识，当初他被师父像扔破烂一样扔到了天师府，眼睁睁看着他的师父在天师府老头们一片“逆徒”、“邪道”的喊打喊骂声中乘着机关鹤施施然离开，天师府的老头们砸法器的砸法器，丢符箓的丢符箓，设阵法的设阵法，总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当发现怎么也抓不住他师父时，老头们才将目光转向了遍体鳞伤的他。
　　他至今还记得，渊阳老头看向他时疼惜的目光，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来自长辈的慈爱。
　　“造孽啊，好好一个道术天才就被那个孽障给毁了！若不是那个孽障，这孩子的天赋绝不在阿峙以下！可惜，可惜，可惜！”渊阳道人声调苍凉，语气痛惜，叫疾小棠忍不住亲近。
　　“师父。”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疾小棠扭头看去，只见来人身量不高，却举止大方，颇有君子端方之态。
　　他可真好看啊，这是当时脏兮兮的疾小棠心中唯一的想法。
　　突然，疾小棠手中的“生”开始发热，并放出微亮的光，有光点慢慢从中析出，漂浮着笼罩在疾小棠的头上。
　　疾小棠猛的回过神，又感受到了当初他刚进福来酒楼时的牵引感，他慢慢的说：“我不需要，我心中所求，我自己会……努力得到，不需要外力帮助，也不答应做任何的交换。”
　　疾小棠冷着脸，他长相显小，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模样，显得少年气十足。而现在他将脸一沉，竟显出和平时不同的威势来。
　　“生”的亮光慢慢的暗沉下去，小光点也各自四散消失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疾小棠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