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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害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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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目光微聚,翻身就将豫轩压在身下,豫轩受不住地在挣扎,两人正在兴头上,忽然外头传来陈平的声音:“陛下,承乾宫有人候着。”
萧容装没听见,指腹揉着豫轩的唇,浓情蜜意地笑道:“你这几日倒是越发粘人了,越发像只小猫儿了。”
豫轩听了,垂下眼想,小猫儿快被你养死了。
萧容捕捉到豫轩眼底那稍纵即逝的难过,于是在豫轩的鬓角处轻轻揉了揉,眼神询问,豫轩摇摇头,努力让眼底荡漾开笑意,二人四目相对着,就听着陈平在外又喊了一声,“陛下!”
“轩儿。”萧容恍若未闻,叹息着念了一声豫轩的名字,抚着他的脸颊,滞涩道:“你到底……”
萧容想不明白,他乃一国之主,能将小猫养在身边,锦衣玉食的供着,专房之宠的爱着,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为何这只小猫还是蔫蔫儿的,茶饭不思,昏昏欲睡,只在逗它的时候,它才勉强打起精神来蹭蹭人,这让萧容很是无力。
外头的陈平不依不饶,“陛下!”
萧容的思绪骤然断开,不耐烦道:“朕知道了!”
陈平在外头陪笑道:“皇后还在吃着药呢,陛下先过去吧。”
言下之意是叫皇帝少欺负人,萧容低头看了一眼,一脸的意兴阑珊,大手托了托豫轩的腰,揶揄道:“陈平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儿,一撩拨就起火,他担心朕将你弄伤了,总劝朕收敛些别来招惹你,可朕近来又没招惹你,你非要招惹朕,你说你该不该打?”
豫轩攀着萧容的脖颈,乖巧地点了点头。
萧容便捏了捏他的脸,安抚道:“你乖乖的,夫君晚些时候再来,这棋也别动,也等着夫君陪你下,好不好?”
豫轩应了一声,萧容便从他身上下来,坐在榻上理了理衣襟,缓了一会才起身。刚要走,回头又一把拉起榻上的豫轩,低头胡乱亲了亲,这才转过屏风,骂骂咧咧地带着陈平一径去了。
萧容走后,豫轩摔倒回去,仰面躺在榻上半天未曾动弹,眼底的缱绻早已一扫而空,只余一副漂亮而苍白的空壳子。
“皇后,这茶,您还喝吗?”
豫轩望着雕龙戏凤的房梁,喃喃道:“去泡一壶翠冰来。”
小茗子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走上前将一张毯子盖在了皇后身上,再转身自去泡茶。
他们就像是黑夜中两只独行的猫,互相试探地嗅了嗅彼此的气味,默契地没有再提方才石破天惊的一幕。
“谁候着朕?”出了椒房殿,萧容不悦道,“非在这个时候火急火燎地叫朕?”
陈平忙笑道:“是豫相送了折子来。”
萧容神色微微一敛,快步上了步辇往承乾宫赶去。
豫云正在承乾宫候着,听见太监们传皇帝已到,连忙赶上去行礼。
“免了吧。”萧容赐了坐,问道:“何事这么着急?要豫卿亲自跑一趟,难道是为外祖的事?”
“回陛下,微臣来此,是为皇后。皇后常说精神难济,微臣与臣妇日夜悬心,故特意去替他寻了一个人,想要将此人送至皇后身边,替他解忧除难的。”
萧容蹙眉道:“倒不是朕信不过豫卿,只是外祖这事还未尘埃落地……”
豫云忙启道:“请陛下放心,此人乃是一个和尚,于俗世不通,且又是禹州人士,绝不知京都之事,皇后常有盗梦,八九月中来信回家,说要请年幼时见过的一个和尚进宫念《清心经》,微臣这才派家人去寻得这个和尚。”
一番话说完,萧容心中了然,那便正是豫吉去禹州寻得那个和尚了。
萧容笑道:“既然如此,就将这和尚送进宫来吧,有他陪着皇后说说话儿,总是好的。”
豫云忙道:“是。”
“对了,什伍制业已颁布,可有什么效果呢?”
“回陛下,刑部截止昨日,已查收羁押五十八个嫌疑细作,刑部此时正在连夜核查,想必不日就能核实。此外,因为什伍制,光这几日上报的偷盗斗殴等案子,将近少了五成不止,此举实在有利。”豫云笑道:“皇后多谋善断,步线行针,微臣等实在望尘莫及。”
“轩儿确实是个好孩子。”萧容笑叹道:“不瞒豫卿,朕这几日一直在想一件事,正好你来了,此事你可帮朕参谋参谋。”
豫云正色道:“是。”
“是这么个事啊——”萧容喝了口茶,淡笑道:“轩儿处置了和国公家那个王武,朕以为此事不过是小事。一来,轩儿不是恃宠而骄,不分青红皂白乱处置人的人;二来,他是皇后,皇后若是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还要叫人在朝堂上与朕分辨,这面上骂得是皇后,实则打得是朕的脸啊!”
豫云见此语大有深意,一时不敢接话。
好在萧容也没等着他接话,继续道:“和国公是老糊涂了。可朕看,这天下糊涂的人还不少,轩儿劝谏朕要懂什么叫‘圣人执要,四方来效’,朕眼下以为,他说得确实有理。”
“皇后到底年轻,也未经历过事情,这些不过是他小儿之言罢了。”
“豫卿不必替轩儿自谦,正所谓旁观者清,他这么聪明的人,早就看得清楚。另外,朕这几日忽然想通一件事来,他们这般不待见轩儿,是不是总以为朕日后定会废了轩儿,再立新后?”
这番话算是捅破了这些年权贵心中的那层窗户纸。
豫云心中大恸,想起豫轩刚进宫时,朝臣中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不计其数,就连自己也曾暗暗预测不出半年豫轩定然会出事——不是被遣送回家就是打进冷宫,更或是因触怒圣上落得个年轻薨世的下场。
这个孩子在进宫的那一日就成了悬在豫家头顶的一柄利刃,可谁也没料到,他竟然苦熬了下来,个中辛苦自然难提,可事到如今,节度使被查,自己也饱受中伤,到最后,居然要靠他一人护着豫家满门。
豫云忙跪下垂泪道:“今贵人虽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华,祖宗之远德,钟于一人,幸及云夫妇,贵人亦恭以侍上,不负上眷顾隆恩,只是贵人到底福薄,是个男孩儿,虽住椒房,却不得有子,不能为陛下延绵子嗣……”
萧容听着,伸手拍了拍豫云的肩,叹道:“不必说了,朕都明白了。”
“陛下……”
“朕自然会叫天下人打消这个念头。”萧容道:“朕会叫他们知道,朕能亲自迎娶入住中宫的,只有豫轩一人。”
豫云出了承乾宫,连脚步都轻快许多,虽说君心难测,但陛下既有心护着豫轩,也是天恩了。
却说萧容打发走豫云,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椒房殿,这几日他事务冗杂,连晚膳也没能在椒房殿好好吃上一顿,觉得实在是勤政刻苦,须得好好犒赏自己一番才行,于是人刚进椒房殿,就命了内膳房的厨子来,那一顿报菜名儿,看得豫轩以为皇帝在念把式。
“陛下怎么就馋到这个地步了?”豫轩攥着萧容的手,抿着嘴笑道:“这么能吃……”
萧容没有回应这句,而是将豫轩一把搂进怀里,埋在他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大口,舒服地叹了口气后才道,“这就是朕的妻么?朕的妻好香啊……”
豫轩耳根一红,“陛下……”
“别动。”萧容手把着豫轩,在他腰上丈量着,闷声道:“你这腰究竟还能细成什么样?朕都能一手覆住了,听话吧,多吃一点,嗯?”
“我只是吃不胖……”
萧容笑了一声,耳语道:“你不知道,朕每次都收着劲儿呢,怕力气太重,把你这细腰给撞折了。”
豫轩臊得不行,挣扎了几下又被萧容箍回怀里,听着他坏笑道:“不过是真好看,又软又娇,又白又细,美极了。”
“陛下!陛下再说,我便恼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萧容哄道:“气坏了可不好。”他打量着怀里羞愤难当的人,想了许多,最后心疼地抚了抚豫轩的发,化成一句,“轩儿,朕一定待你好。”
豫轩听了这话,瞬间就红了眼。
“怎么又难过了?”萧容笑叹道:“待你好不是应当的吗?”
“陛下只会哄我。”豫轩挣扎着推开萧容,“只会哄我罢了!”
“朕怎么就只会哄你了?”萧容看着豫轩立在那里,咬牙噙泪,心疼得不行,起来要抱他,结果豫轩又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萧容急道:“这又是怎么了?朕这才来,就惹得你不高兴了?”
萧容嘴上气急败坏,心里倒是美得很,“宝贝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豫轩红着眼,“陛下自己知道!”
萧容乐了,“朕知道什么?”
豫轩哪里能说出外祖的事,只是越看萧容就越寒心,越发不想搭理这个人。
“也罢,朕既然总惹皇后生气,那皇后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皇后喜欢,朕就给你弄来,好不好?”
豫轩压着怒,随口道:“那我要天上的月亮,陛下也给我么?”
萧容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血月临空,应的就是豫轩,眼下他并不想听见任何有关月亮的东西。
萧容不着痕迹地掩饰了,“月亮如何弄得到,换一个罢,比如……”他扯了扯唇角,“比如朕答应你,日后将整个北遗送给你建宫殿种桃花,如何?”
“嗯?”
“好了好了,别难受了。”萧容用动作打断了豫轩的话,将他揽回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含笑道:“以后不许哭,要哭也只能在床上哭。”
豫轩果然将月亮忘得一干二净,闻言恨恨拧了萧容一下,这下意识撒娇儿的小动作叫萧容喜欢得了不得,他龙心大悦,抄起人就要往寝宫走。
“咳咳,陛下……”
“你是个鬼吗?”萧容一惊,冲着挡在寝宫门前的陈平恨恨道:“让开!”
陈平一脸的视死如归,“太医说了,皇后年纪还小,夜夜侍寝身子受不住,且又在病中,万万不能再折腾了。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奴才斗胆劝陛下,这细水才能长流啊!”
萧容气得咬牙切齿, “朕迟早有天得给你烦出毛病来!”
豫轩把脸埋在萧容怀里,臊得耳根子都快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