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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erial kill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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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中年男子和他怀里的女人神情欢悦地消失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大门里面后,他又在黑暗里静静地等待了半小时,然后在心里记下了所有在那个时段内亮起来的房间的位置。
他知道这种方法有破绽,也不够快,但他觉得时间足够充裕,所以并不想接近那个人让自己处于任何一种危险的境地内。
他又乔装去了那家酒吧两天,然后局促地跟擦着杯子的酒保到了声别。酒保看着他战战兢兢出门的背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可怜,然后注意力又集中到吧台旁边坐着调情的一对男女身上。
当受害者人数上升到23人的时候,他确定了那个男人公寓的位置。不仅如此,他用了一些时间调查了他的背景。真的是一家大型医院的外科医生,近年来的职位也频频升迁,因为手术技术精湛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又看了看那个亮着灯的窗户,和其他人家的并无两样。
或许只有他,还有他,还有他的猎物知道,里面在进行着一场怎样凄冽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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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当然不能写得多么详尽,不如说是故意含糊其辞。
他查了查那中年男人的过往,看见他档案上五年前的婚史,便知道那时一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就算有些什么,那些档案估计自己也是拿不到的。
而且,他根本毫无兴趣。
他现在的注意力除了放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还在搜寻那个小警察的行踪。
当他“偶然”路过一家那医生第一次进入的酒吧门口时,看见那小警察的身影,皱了下眉头。
他看了看表,招了一俩出租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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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生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一张黑铁做的椅子上面。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剥下来,皮肤感受到一股凉气流的运动。
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胸膛里紧张地快速跃动的心脏,抬眼却看见有一个人蹲在他面前,用炽热的眼光盯着他。
光线很亮,衬得对面的人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从那里面庆生看出一种渴望来——一种仿佛要把自己剥下皮肤,一层一层剖析的感觉。
那种寒意直沁入骨头里。庆生手脚有些冰凉,不自觉地想起他这几日看见过的尸体。
自己也会变成那些支离破碎的躯体之一吗。
他大脑中轰然一声巨响。但他又顽强地鼓励自己面对这个现状,并且出于职业本能,还必须要找到脱离困境甚至扭转局面的方法。
他开始尝试与面前的人交涉。只是面前的人似乎完全沉浸在他大脑中对庆生一遍遍的解剖中,完全没有理会庆生说些什么。
边说着,庆生偷偷地打量并尝试挣脱束缚。只是手脚似乎全部被改造过的铁拷紧紧铐住,根本没有活动的余地。
他看了看脚腕上依然沾有血迹的铁拷,发现原来这铁拷设计成必须把脚切下再脱出的结构,只能从上或下脱下,才能把卡死的机括打开。
这该死的变态。
庆生在心里骂了一声。
而对面的中年男人似乎停止了幻想,站起身走上前来。庆生不由得缩了一下身体,而那男人伸出手来抚摸上他的脖子。
然后是锁骨中间的凹陷,一直往下,在心脏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数过肋骨。
庆生咬着牙,被手指划过的地方都有异样的感觉,他恨不得把那些皮肉尽数割去。
中年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不顾开始挣扎的庆生,他走进了房间,庆生刚想带着椅子往大门挪动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手上拿着的是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的玩具之一。
举起来,刀刃在灯光下面反射着一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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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中年男人打晕了刚刚呼叫完总部的庆生,带他进入小区后,他在五分钟后也拿着一张出入证缓步跟上,就像是刚刚吃完晚饭散步回来似的。
他用钥匙打开门锁的时候,看见那医生正要下手切割打了麻醉后的庆生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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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打麻醉的。
只是面前的年轻男子挣扎地太厉害,他怕这样分开的皮肉很难再装回原样。
以前的实验对象都没今天的来得完美。这样分明的轮廓和强健的肌肉,让他觉得拆下来再装上去的过程应该省事许多。
他握着刀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就仿佛自己马上就要触碰到了真实一般。
“嘿。”
背后突然响起人声。他回过头去。
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对着他笑。他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神就像自己的手术刀。
不同的是,自己的手术刀是可以被自己随意控制的,而那个眼神,却像是要把自己割开一般
他突然就醒觉到,为什么自己不割开自己试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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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那医生有一臂之外的距离,看着他。
那医生看向他,因为疯狂而闪烁的目光里有一点疑惑和防备。而他也捕捉到那医生脸上转瞬一过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开口说话。而因为麻醉药效还未全部发作的庆生,震惊地听见他的声音,用尽力气抬头一看,正对上他的目光。
他看见庆生看他,突然对庆生一笑。
你还不能死。他说。我们还有游戏没有玩完。
然后他又转向医生。
“你知道细胞的秘密吗。”他问。看见医生先是惊讶,喜悦随后又发怒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你知道?不要用科学来搪塞我!我什么都看过了!”医生的注意力似乎从庆生身上短暂地移开了。
“科学那种东西。” 他哼了一声,似是表示轻蔑。得到出乎意料答案的医生瞪大了双眼,却像是眼球就会这样爆裂出来。
“其实他和我们的存在一样,是幻觉。”他薄薄的双唇用有些轻柔的语调这样说。就像以前使用催眠的时候那样,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幻觉?”
“对。你切开的是幻觉。它们的死也是幻觉。”他嘴角起了一个弧度。“你想要寻求真理的话,就要这样。” 他伸出手臂,用突然出现在左手的刀,狠狠地划了下去。
“你”医生眼睛里的疯狂,似乎是因为遇见了比他更疯狂的人一般,稍微有些散去。占据了新的位置的,却是一种笃信的狂热。
“这样的真实,只有自己去切身感受才能明白。”他这样说着,任凭自己的血流下。“而且死亡是幻觉,我不会死。”
他说。在血液就要滴下去的时候,伸出舌头舔舐了手指上沾上的血。
“是不是很空虚?因为我也走过你现在的路。”他说。语气就好像是与医生很熟似的,就像是能窥视到他的内心一般。
“莫非你” 医生睁大的眼睛里居然涌上了泪。
“不试试吗。”他又笑。声音轻柔得像是要引导什么。
眼前晃动着这样的笑容,庆生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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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生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在一旁守着他等待的同事详细地描述了找到他时的情境,又询问了许多在那之前发生的事。
他的同事说,他们闯进屋子的时候看见庆生昏迷在凳子上,而凶手却自己倒在血泊中。脸上还诡异地挂着笑容。
是自杀。同事说。庆生皱了一下眉。
“还有别人吗。”庆生问。同事摇头。而庆生描述了第三个人存在的时候,同事却说,门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而现场也没有找到除你,凶手和被害者以外的人的痕迹。
庆生听了,沉默起来。同事略带玩笑地猜测说,你不是被麻醉后出现幻觉了吧。
庆生却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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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甚好地在摆弄走廊上的一株厚叶植物。是一个护士寻来放在这里的,他喜欢这叶子的触感。有些绵腻,能让他联想起些别的什么。
余光探寻到人影一闪,转头过去便看见庆生站在那里。
“又来啦。”他微笑。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你前天晚上在哪里。”庆生也不寒暄,直截了当地发问。
“呆在家咯。晚饭后还出去散了个步。”他这样回答着,忽略了庆生语气的生硬。单听他的话,就像两个熟人在轻松地闲聊似的。
看庆生一副不信的样子,他的笑容就一直挂在脸上。这警察终究是嫩了点,连自己的表情都无法隐藏好,又如何来捉拿他的把柄呢。
他这样想着的同时,藏于某处的手术刀还在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