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临危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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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仙逝，无关经历过加封典礼后，正式继承了逍遥子的衣钵，成为离镜观新一任掌门，道号“无关山人”。
这一次下山，是皇帝对新任掌门的例行慰问，带他熟悉朝中事务和大臣，方便他日后行事。作为国宗，离镜观还掌管了些许职能，这都是无关以后要肩负的。
无关在皇城中住了数日，早上同奉元清一起上朝，而后二人再分开，各自去忙碌。
直到晚膳时间，奉元清定会来到无关宅院里，等他一起用膳。
这天无关从外面忙完事情回到府邸，奉元清抱着一把剑，叼着一根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捡来的草，倚在无关的远门口等他。
无关：“元清？你怎么在这儿？”
奉元清：“在这儿等你啊。”
无关：“什么事？进去坐。”
奉元清一副吊儿郎当的气场，“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我们的无关山人。”
无关：“莫要调侃我了。傻站着做什么？快进门。”
他推了奉元清一把，对方却纹丝未动。
无关以为他是等自己太久了，有些闹小脾气，好生哄着，奉元清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挪了进去。
不知他这幅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主动提起：“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我倒杯水给你？”
奉元清：“别忙活了。你屋里那壶茶，早就被我喝光了。”
奉元清话音未落，无关已经提起了空空如也的茶壶，过于轻盈的手感让他出现片刻怔愣。他瞧了瞧快落下西山的太阳，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梁。
无关：“抱歉，今天……天不亮就在忙，没顾上你。”
奉元清：“没怨你的意思，就是担心你。”
无关不解。
奉元清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无关身上逡巡一番：“瞧你身子骨孱弱，担心你忙坏了身子。”
无关：“……你才孱弱。”
奉元清耸了耸肩，将随身的佩剑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放下，接过无关手里空掉的茶壶，跑去后院接热水去了。
边走还边嘟囔：“不知道你是咋想的，这么大的院子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只有个年迈的老管家……也不怕有不轨之人进来抢劫……”
无关见状无奈笑笑。
夕阳有些刺眼，但暖洋洋的金色余晖仍然让人惬意得不愿远离。
无关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坐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摆弄着玉石茶杯，眯着眼睛，似是在享受落日的暖意，又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奉元清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足以抚弄他心弦的美好景象。
一时没忍住，将沾了些水的手放到无关颈后捏了捏。
无关：“嘶。作甚？”
奉元清：“像只懒洋洋的猫。”
无关：“嗯？”
奉元清：“没什么。”
奉元清倒了杯茶递给他，在旁边坐了下来。
无关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神色，思索片刻开口道：“其实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
奉元清神情古怪地觑他一眼，“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天没来找你？”
无关摇摇头，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奉元清愣了一下：“嗯？什么以后？”
无关的脸色变换了几遭，面对眼前这个木讷的人，他心中五位陈杂。回想今日朝堂上听到的“小道消息”，故事的主人公和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叠。
——现在他似乎还没能从“兄长”的角色转换过来，全心全意地把对方当作“爱人”来看待。所以在面对很多问题的时，他的出发点，总是本能地立足于儿时就建立起来的“兄长”的角度上。
他深知这样的心态和想法，对奉元清来说不公平。但他一时之间无从转变，也不知道奉元清有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无关摇摇头，暂时将繁杂思绪放在一旁。“你既然认了我，我也认定了你，那以后，你是打算安安稳稳地在朝廷任职，一步一个脚印建立自己的事业，还是……上战场，去边关，为你的家人报仇？”
奉元清支着脑袋想了想，他第一反应是不知道为何无关会这样问。
奉元清：“问这个做什么？”
无关：“你今年也不小了……”
他忽然顿住，直觉失言。
奉元清一听脸色就变了，他抿了抿嘴，但忍着没发作。
无关看了他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无关：“这件事，恐怕容不得你细细考虑了。”
奉元清：“嗯？怎么说？”
无关：“现在还不可说，主要是我还不清楚陛下作何想法。”
奉元清虽然疑惑，但他也不是傻子。听无关这样讲，他隐隐约约已有些猜测。可看到对方落寞的神情，本能地，他不想让爱人为自己忧心。
“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良辰美景，怎可辜负？走走走，吃饭去！”
几日后，一封边关加急送来的信，印证了两人心中的想法。
“接到急报，边关局势告急，邻国或有来犯趋势。特任命奉元清为左翼轻骑副将，火速前往边关支援。”
奉元清接到这任命的时候，还在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容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退朝后，无关也无暇顾及他人的眼光了，特意绕到奉元清身边与他同行。
无关：“皇上的意思是，让你立刻动身去往前线，与大部队会合，参与这场战事？”
奉元清：“差不多吧。虽然不是部队的总统领、总指挥，但也算是个头儿。”
无关倏地握住奉元清的手腕，“元清，你可得想好了。”
奉元清：“无关，我得去。更何况，我有不去的理由吗？”
无关：“刀剑无眼，我巴不得你在远离是非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待一辈子！如果可以……”他暗自握拳，眼中盛满了汹涌的波涛，“我甚至想把你带回离镜观。”
片刻后，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而且……自打你说喜欢我，我更不愿意你走。”
听到无关这样说，奉元清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把无关拉到没人的地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悄悄贴近无关，用自己的脸颊碰了碰他的。
这一碰，直接将无关碰愣住。
“原来你竟然是这样想的，想把我牢牢锁在你身边？”愁云密布的神色瞬间染上看热闹似的新奇劲儿，奉元清想笑又不敢太放肆，怕把旁人引来，只能拼命忍着，肩膀都在颤抖。
无关回过神来，推搡他，道：“莫要瞎说。”
“不是吗？竟然连想把我带回离镜观关一辈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看来这道旨意，把我们无关哥哥逼得不轻啊！”
无关捶了他一拳，手上还带了点力道，这才让奉元清老实了。
奉元清正色道：“家国家国，无国便无家。若是这天下都不太平，离镜观也不会太平。”
无关怔愣片刻，点头：“你说得对，若是这天下都不太平，我把你带回离镜观，也未必能安稳，是我狭隘了……”
奉元清：“也不是狭隘，你只是……害，你这只是，担心过度罢了。”
无关疑惑地看向他。
“嗯，像担心即将上战场的丈夫的小媳妇。”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奉元清见即将要把人惹毛了，赶忙找补道：“无关，其实你在心疼我的时候，我也在心疼你。”
无关轻笑——他知道奉元清说的没错，自己在……心疼他。他也很清楚这种心疼来自哪里，那些埋在回忆深处的伤痛，那些小小年纪所见到的尸骨未寒、血流成河，那些因为丧亲而产生的偏执和自我闭塞。无关曾经被美好驱使，暂时遗忘了这些，却
有一种爱，大概叫洒脱吧。虽然做这个决定很沉重，但我仍愿意给你这片天空。无关心中五味陈咋。
奉元清不知道无关内心的想法，还在自顾自地直抒胸臆：“……你在朝堂里可不许拈花惹草昂！收一收你的魅力！你放心吧，待我凯旋，我定会陪你在你想在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无关打断他：“嗯，你这也算临危受命了。收拾收拾行装，时日差不多就动身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临危受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