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源范]醒灵》Hecate

7、第六章

　　第六章

　　上午没课的起范准备回一趟驱灵社，却在半途被神童的电话阻止，让他直接去学校碰头。还没进入学校，起范就感觉到了空气中流动的诡异气氛，带着疑问走进约定地点西点屋，意外地看到了和神童坐在一起的始源，两人神色凝重得让起范直觉事情的严重性。

　　拉开椅子在神童身旁坐下，起范直视着他而没有问话，倒是始源禁不住沉闷，“神童哥，起范来了，你可以说了吧？”神童抬眼看了眼起范，轻叹口气，“出事了……”看到神童重又低下头，起范便不指望从他口中再得到什么，直接把视线投向了始源。

　　“又有人……死了……”始源在说到“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起范挑了下眉，等待下文。始源深吸口气，“两个，还有一个在医院，情况很不好。”起范震惊地瞪大了眼眸，“三个人？！”始源还没接话，就被其他人的声音打断，“你好，请问是金起范同学吗？”三人同时回头，看到了身穿制服的警察，“我们需要你配合做一些调查。”

　　始源起身想要跟进却被拦下，转过来的凌厉眼神让神童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伸出的手臂，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去干吗……”“我要找律师。”始源直接打断了神童的话，依旧要跟着往外走，这回阻止他的人是已经到门口的起范——闻言回头的人带着难得的兴味表情，“你身边不就有一个？”

　　被愣住的始源目送着起范离开，好半晌才回头看神童，“他是指……”神童闭眼指着自己使劲点点头，然后睁开眼对着始源咧开个笑容，“快走吧，我想需要借用下车。”始源被推着走出店门，忽然才想起来问，“他们为什么找起范？！”

　　“因为他是死者最后见到的两个人之一。”——被当做“无关人士”而拦在外面的始源，得到的是这样的解答，再也没有其他。拨出去的电话却被对方以今天不是七号为由而拒绝提供建议，始源只能在警局大厅里的长椅上坐着，努力平复着不断涌上的疑问和那隐隐的担忧。

　　起范出现在视野的时候，始源迫不及待地起身迎了上去，而隔壁的门也在此时开启，出来的身影同时吸引了始源和起范的注意——金厉旭——本来就感觉有些沉郁的人，此时整个人笼罩在难以名状的忧伤中，让人禁不住也觉得难受。

　　起范在始源诧异的眼神中走到了厉旭面前，“你……没事吧……”听到问话的厉旭抬眼望向起范，被镜片掩盖的眼眸中一片茫然。始源也走了过去，重复了一遍问话，厉旭仿佛此时才听清，麻木地摇了摇头。

　　和警员交谈完相关事宜的神童知会着几人可以离开，始源看着眼前一苍白一担忧的两张脸庞，轻叹口气，“走吧，我们送你。”近似命令的口气也没有让厉旭有什么反驳，此时的他就像是个吊线木偶，听任摆布。倒是起范闻言看了过来，眼眸中黑白分明地写着感谢，让始源下意识地回给他笑容。

　　始源跟着坐进了车后座，对起范皱眉的表情视而不见，甚至还哥俩好似的搭上他的肩膀。狭窄的车厢空间再加上前面的司机，让起范不好发作，只能随他去。虽然不想承认，起范却能感觉心绪随着身体的接触逐渐平静了下来，逐渐驱散那股不安与焦虑。

　　车行至厉旭家门口，小花园里坐着的人随着厉旭下车而站了起来，轻唤了他的名字。熟悉的声音，打开了厉旭情绪的缺口，他在抬眼看到来人的那刻瞬间濡湿了眼眸，二话不说地冲进了来人怀里，嚎啕大哭。始源和起范站在车边，对视一眼后，沉默。

　　待到厉旭哭累了，哭哑了嗓子，钟云才揽着他走过来。始源立刻恭敬地叫了声“艺声哥”，钟云颔首点了下头，“上去说。”起范回头望向一直坐在副驾驶座的神童，却被忽然从车窗里扔出来的牛皮袋挡住了视线，“我先回去，东西在里面。”同样听到神童的话的始源直接嘱咐了司机，然后和起范一起走进了电梯。

　　厉旭的家装潢得很是考究，可是总是让起范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钟云提及他父母常年不在，起范才恍然缺少的就是“人气”——再精致再舒适的居所，如果没有了人，何以成“家”呢？起范想起了远在异国的家人，不由得望向了始源……

　　感觉被关注的始源回头看向起范，轻声询问，“怎么了？”起范倏地低下头甩了甩，“没事。”如果可以直接告诉眼前的这个人，想要他的灵气来综合自己的那部分，那该有多好……只是，他会相信么？那样的说法恐怕会被当成无稽之谈吧……

　　把厉旭哄睡的钟云招呼过两人坐下，自如地就好像他才是主人，只不过纵使有些别扭，始源和起范还是依言坐了下来。钟云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深吸了口气才开口，“希澈……怎么了？”

　　始源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低下头没有作答，起范瞥了他一眼，接过了话题，“灵体破碎。”此话一出，钟云和始源同时瞪大了眼眸，同样的不可置信却有着不同的原因。“金起范！”始源带有警告意味的低喝，没有得到起范一点回应，他只是凝视着钟云，观察着他表情的每一丝变化。

　　“我不知道……”震惊过后，钟云颓然地垂下来肩膀，脱力地靠在沙发背上，“很抱歉，我不知道他……”起范也将身体向后贴到了靠背上，“那现在可以都告诉我们吗？”钟云扯出一个苦笑，“我知道他出事了，可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你也是异能者吧？”起范的话让钟云摇头，“不能算是，只是当初希澈救了我，所以我多少比普通人要敏感些。”得到否定答案的起范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始源凑近他轻问，“这有什么问题？”

　　“金厉旭身上的灵气……”起范脸色凝重地低喃，始源困惑地眨了眨眼，“灵气？不是艺声哥传给他的吗？”钟云的脸色在此刻沉了下来，语气中带上强抑的急切，“厉旭身上有灵气？为什么我没感觉到……”

　　“哎？不是艺声哥你传给他的吗？！”始源诧异地瞪着钟云，然后随着他的目光将视线锁定在了起范身上。“希澈跟我说过，只有觉醒的异能者才能使用自己的灵气。”钟云的解答让始源也凝重了起来，“意思就是……”

　　“还是绕回来了……”起范呼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厉旭身上有灵气，属于你和金希澈。”钟云沉吟半晌，才再次开口，“是灵体碎片吗？”起范侧头想了想，“但这并不能解释你的那部分。”沉默继续。

　　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找不到重点的始源，只能任由视线乱逛，最终落到了起范手边的牛皮袋，他推了推起范的胳膊，“这里，是线索吗？”起范低头看了下牛皮袋，拿起拆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茶几上——一堆照片。

　　刚看清最上面几张照片内容的始源，立刻反悔了自己刚才的提议——红色，接近于酱紫的红色，在灰白的瓷砖上分外显眼，让始源的胃部直接开始抗议。强忍着从胃底涌上的热流，始源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

　　起范只抬眼望了下始源的背影，就又把注意力完全地放在了照片上。反应不像始源那么大，却也脸色难看的钟云，好不容易才用平稳的声调开口，“这是……”“案发现场。”起范干脆地解释了钟云的疑惑。

　　“但是……厉旭说过……之前……”钟云断断续续的言语，让起范不耐地直接接言，“都没有见血。这是死者互相伤的。”一句话，堵得钟云再无言语——怎样的状况会让人惊恐到无法辨明对方，而造成这样血染的景象？

　　脸色苍白的始源挂着满面水迹走了出来，却停留在几米远处不再走近，起范抬眼看看他，开始收拾起照片。“等等。”钟云的话止住了起范收拾的动作，也止住了始源走近的步伐。“这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起范顺着钟云手指的位置看到了照片的一角，始源也禁不住好奇凑近了过来——还好，不是血腥场面，只是宿舍的取景，桌子脚下有个好像破损打过布丁的玩偶。“很眼熟……”钟云皱紧了眉头搜索记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从卧室传来的尖叫声，惊起了三个人，钟云二话不说地冲了进去。始源和起范紧跟其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厉旭埋首在钟云胸前，尖声叫唤着——

　　“丑丑！！丑丑不见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