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投放》林玄

17、第 17 章

　　第二天一早，林夏是被乔梓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难得放松，昨晚就和谷嘉月聊得晚了些，等到她被叫醒，谷嘉月已经出门吃早茶去了。

　　林夏看了眼时间，都还没到舞团上班打卡的点儿，她又缩回被子里想要赖会儿床。乔梓可不管这个，一把掀了她的被子扔到谷嘉月的床上，拍着林夏的大腿催她快点洗漱出门。

　　“乔妈，干嘛这么早啊！”林夏还黏糊在床上不肯起，直接被乔梓拎着胳膊提溜到卫生间。

　　“早什么早，这个点唱戏的晨功都练完了。给你半个小时，换好衣服化好妆，车在门口等着呢。”乔梓优雅地抱着胳膊，站在卫生间门口监工。

　　林夏咬着牙刷含混道，“你昨天也没和我说是几点啊……”

　　“所以我来叫你起床了。”乔梓自知理亏，确实是她昨晚忘了告诉时间，但她理不直气也壮。

　　半个小时足够林夏洗漱化妆，期间乔梓还嫌她准备的裙子不好看，让她再换一条。啧，审美代沟。

　　上车前乔梓还特地去便利店买了早饭，带着让林夏在路上吃。车一路前行，林夏也不知开到了哪里，吃过早饭就靠着乔梓的肩膀补觉，丝毫不担心会被卖掉。

　　“到了。”乔梓叫醒林夏。

　　林夏睁开眼就看到车停在了一个大院里，不远处的门牌上写着“广东省粤剧院”。

　　“学水袖啊？”看到目的地，林夏就明白了乔梓的用意。

　　现代古典舞有很多动作都来源于传统戏曲和武术，互相交流也是常有的事。乔梓不在京剧班子里找人，而是特地来粤剧院，多半是为了粤剧院水袖一绝的当家旦角。

　　事实也正如林夏所料，乔梓带着她径直去了二楼的排练厅，粤剧院的副院长、也是著名的粤剧演员司叶飞已经穿好了戏服在练功了。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乔梓进门，和司叶飞热情拥抱，老友相见分外亲切。

　　“没有没有，我提前过来练会儿功。”司叶飞和乔梓寒暄两句，注意到她身后的林夏，“这是你和我说的姑娘吧。”

　　“对，这是林夏，我们团的主演。”乔梓把林夏推到身前介绍道。

　　林夏见到粤剧界的大前辈，乖乖打招呼，“司老师你好，我叫林夏。”

　　都说岁月不败美人，司叶飞和乔梓都是岁月的宠儿。司叶飞唱了四十多年的戏，但依旧目光如炬、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年过半百的痕迹。

　　“夏夏你好，你们团的《汉宫春晓》我去看了，你跳得真不错，基本功扎实，情感丰沛，表现力强。来，我给你准备了套新衣裳，你穿上做几个基本动作我看看。”说着司叶飞就拿出一件全新的水袖袍子，递给了林夏。

　　“这就开始了？”进度快得乔梓还没反应过来。

　　“啊，不然腾半个小时咱俩叙个旧？”司叶飞工刀马旦，做派也很干脆利落。

　　林夏双手接过衣裳穿好，两只袖子甩出去在地上拖了长长一道，目测得有七尺长。

　　水袖她并不陌生，水袖、长绸这些都是舞蹈学院的必修课，她小时候坚持学舞蹈的初心就是想披着五颜六色的布条甩来甩去，因此大学期间这些课程她上得格外认真，成绩也是稳稳地第一。

　　当然她很少有哪门不是第一。

　　把水袖的几种基本技法展示一遍后，司叶飞对林夏的基本功也有了大致的掌握，直接给林夏上了进阶班。

　　业内前辈一对一教学，林夏求之不得，学得格外认真。只是这七尺长的水袖真心不好甩，力道达不到袖尾，总是上面动了下面还拖在地上，要是执意让它都动起来，那动作就失了美感。

　　司叶飞老师给她的水袖比一般水袖略重，舞起来猎猎作响。一天下来，林夏感觉整只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吃饭时手都控制不住的在抖。

　　而司叶飞老师一直在给她做示范，偶尔还要被乔梓要求做个动作，运动量不比她少，吃饭时手依旧稳稳当当，不像她都换成了勺子。

　　“哈哈，还是年轻缺乏锻炼，我都这个岁数了，甩一丈的也没有问题。”司叶飞老师笑声爽朗，林夏也觉得自己的锻炼还不够，却没想过为什么她要和武旦比功夫。

　　特训效果显著，司老师对林夏的学习进度很是满意，提前结束了课程，留林夏一人在排练厅消化练习，她则拉着乔梓话家常去了。

　　到了下班的时间，林夏被乔梓从排练厅里捞出来，塞进司叶飞的车里。两个人聊得欢畅，司叶飞极力邀请乔梓去家里坐坐，左右回去也无事，乔梓便拉着林夏应了下来。

　　同样都甩了一天的袖，司叶飞坐在驾驶席上开车，林夏坐在后面连手指都不想动，脑子里还在想着要如何借力用劲。

　　司叶飞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仿佛被榨干都林夏，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怀疑是不是练得有点狠了，“不会影响你们巡演吧？”

　　“不会，这孩子就是爱较劲儿，但调整也快。晚上回去给她按按胳膊，多练几天就好了。”

　　“那正好我那有本中医推拿的书，里面有章就是按胳膊去疲劳的，你拿回去照着书给她弄弄，效果特别好。”

　　“那我替林夏谢谢你啦。”

　　车在别墅前的车位上停好，林夏跟着乔梓下车。

　　司叶飞进门看到玄关处多出来几双男士的鞋，冲着房间里喊道，“儿子，你回来啦？”

　　“哎，妈，我们回来做饭给你吃。”

　　“我儿子带朋友回来了。”司叶飞很是开心，先换好了鞋进去。

　　“妈咪，好久不见，好想你啊！”另一道声音出来，和司叶飞亲热地打招呼，“妈咪有客人啊？”

　　乔梓在玄关听到两个男声，知道是司叶飞的“儿子们”回来了，不想打扰她的天伦之乐，说道，“我们坐会就走，团里还有事呢。”

　　林夏换好鞋跟着乔梓走进去，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好久不见。”

　　岑峰：“林夏，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

　　司叶飞对林夏和岑峰的认识很是惊讶，林夏解释道，“他是我大学室友的男朋友。”

　　“那真是好巧。”

　　“妈咪，我们做了你最爱吃的藕饼……”祈明泽举着锅铲出来，看到站在客厅的林夏，连忙改了口，“乔老师好，留下来一起吃点吧。”说着还用胳膊肘拼命怼方·真正的儿子·永昊。

　　“啊……啊对，乔老师留下来一起吃点吧，今天我们下厨，您尝尝我们手艺。”

　　司叶飞也开口劝道，“是啊，说好了一起吃饭的，难得聚一次。”

　　乔梓原本不打算留的，但看到祈明泽出来，她就改变了主意，缘分到了她还能拦着不成，便也顺声应了下来。

　　大局已定，司叶飞拉着老姐妹上楼展示她的收藏品，留林夏在楼下让儿子们招呼着。她不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但看到他们的反常表现，也大概明白了，干脆给他们创造机会，希望他们能把握住。

　　长辈们上了楼，祈明泽把方永昊推出去招待林夏，拉着岑峰进了厨房，关上门差点给岑峰跪下。

　　“哥哥，我的好哥哥！”团里横行霸道的人难得地叫了回哥，态度十分诚恳，“帮帮弟弟吧！”

　　“你之前说的人就是林夏？”他们都知道了祈明泽表白被拒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另一位主人公他居然认识。

　　“对，哥，你跟林夏认识，帮帮忙吧！”祈明泽双手合十，乞求道。岑峰和林夏认识，女朋友又是林夏的大学室友，总能帮忙敲敲边鼓。

　　岑峰长叹一口气，感叹造化弄人，“弟弟啊，不是哥不帮你，我今天要是帮你追了林夏，明天我就得和你一样恢复单身。”

　　“你还记得去年我说要给你介绍个人，后来就没下文的事么？”

　　“啊？那次就是她么？”祈明泽愣住，那次他记得，他还吐槽岑峰和他爸妈一伙。

　　“对。”岑峰拍拍祈明泽肩膀，继续说道，“那次想介绍你和林夏认识，但荣榕知道后非常严肃地警告我，不许给林夏介绍娱乐圈里的人，之后我就没再张罗这事。”

　　祈明泽不解，“为什么啊？为什么娱乐圈的不行？”

　　“具体我也不清楚，荣榕和我说的很模糊，只知道林夏因为娱乐圈的人被网暴过，就不想再让她接触这些。”岑峰从祈明泽手里拿走锅铲，看了看锅里吊着的汤，“永昊已经在外面和她聊半天了，你确定不出去？”

　　“哥，那你？”

　　“荣榕会尊重林夏的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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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也没想到，会在司老师家里遇见邬紫南的六月老公方永昊，大学室友荣榕的男友岑峰……还有祈明泽。

　　更没有想过这三个人居然是一个组合的。

　　祈明泽家里也有不少组合的合照，但那些合照都有些年代，造型杀马特到林夏不忍细看，即便看到和岑峰长得像，也不会想到那就是她室友的十佳男友。

　　被推出来招待她的方永昊倒是比邬紫南手机里帅气得多，真人接触她大概理解了，邬紫南说的溢出屏幕的荷尔蒙真的不是粉丝滤镜，普通的白T里面满满都是坚实的肌肉。

　　悄悄给邬紫南发了条消息，林夏端起方永昊沏的橘普啜了一口，热气入口，倒是熨贴了夏日的燥热。

　　那边邬紫南看到林夏的消息，直接化身土拨鼠，连发了十几条的消息，恨不得马上飞到林夏身边。林夏也不客气，直接替邻居妹妹要了签名，方永昊从家里翻出之前的专辑，打开问林夏要写什么。

　　祈明泽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林夏和方永昊靠在一起在纸上写着什么。

　　“咳咳”

　　方永昊看到祈明泽出来，立刻闪身让出位置，一头扎进了厨房。

　　“你瘦了。”

　　林夏原本打算穿一条很正式的浅黄色宽吊带裙，但被乔梓嫌弃太老气，就给她换成了现在这条珍珠吊带的油画裙。两条珍珠吊带搭在锁骨上，衬得人皮肤白又气色好，贴身的面料铺染着油画般的色彩，在腰间散开，直到膝盖的位置，格外明媚。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他家以外的地方见面。

　　祈明泽悄悄咽了口水，在刚刚方永昊的位置坐下。桌子上的海报还没收起来，他看到上面写的【To：邬紫南】挑了下眉毛，原来是替别人要的啊。

　　“是在你那吃胖了。”说起这个，林夏就想起来广州前在健身房没日没夜跳操的日子，早知道要练水袖，她就把项目换成甩大绳了。把方永昊的海报叠起来，林夏又翻出祈明泽的那张铺开，“七月老公也签一下吧。”

　　“啊？”祈明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听到了“老公”？

　　“楼下的一个妹妹，和我共用一个账号那个。她很喜欢你们，已经钦定你为七月老公了。”林夏扭着手包的带子，故作轻松说道。

　　“哦。”祈明泽三两下签完，吹干之后确认不会沾墨，把海报叠好放回盒子里。方永昊拿的是他们出的最后一张专辑，发行量很小，卖得也不好，他们自己都留了很多。“那你呢？”

　　“我什么？”

　　祈明泽咳了一声，说道，“七月老公。”

　　“哦哦。”林夏感觉今天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她决定把这归咎于今天练习太猛，大脑缺氧，“工作。”

　　“你之前说的和组合成员一起的综艺就是这个啊。”

　　“嗯，昨天刚录完一期，本来想去看你演出的，正好和录影时间撞了。”祈明泽喝了口茶，和林夏解释起他们的关系。

　　Blue Point 成员五人，队长岑峰，副队长祈明泽，除了在这的方永昊，还有在家撸猫的宋子瑜，和出没于别人专辑里的单林心。因为大家出道时间早，关系好，家长们也都互相认识，他们干脆就都统一称呼了。

　　方永昊是司叶飞的儿子，他们三个在广州录节目，自然是要回家里看看的，正巧就碰上了乔梓带林夏过来。

　　仿佛命运都在让他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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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工作单位也是私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