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八岁》喜欢吃的废物君

6、第 6 章

　　“我说这猴年马月的事儿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你觉得人的一生当中能碰到这种事情的次数能有几回？”

　　沈明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走吧，我请你吃……”

　　“嘎嘎嘎嘎……”沈明硕这边话还没说完，楼下邻居家的鹅就突然叫了起来。

　　楼下的那只大白鹅平日里叫的时候很少，除非……

　　它看见熟人了！

　　“大白，你在这儿啊，今早上上学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你啊。”

　　是沈明微的声音。

　　沈明硕急忙跑到窗边，发现沈明微正在楼下撸鹅呢！

　　“这怎么回事，她不是十一点半才放学吗？”沈明硕瞪大眼睛，“难不成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见沈明硕惊慌失措的样子，舒彦也走到沈明硕的旁边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舒彦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还是察觉到了楼上的目光，沈明微突然抬起头朝家里的窗户位置望去，沈明硕则下意识地直接按着舒彦的头一起和他蹲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呢？玩地道战啊。”

　　“嘘，别说话，她能听见。”说着他就下意识地捂住了对方的嘴，然后抬起头，向外面探去。

　　对方手上肥皂的味道侵入了他的鼻腔，他现在头是被硬按在沈明硕肩上的，面对突如其来的瞬间接触，舒彦的脑袋当然是理所当然地……

　　宕机了。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干什么来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沈明微进了楼道，沈明硕迅速起身，拽起舒彦的手就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往自己房间跑，俩人急急忙忙跑到沈明硕的房间，沈明硕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走廊里面的动静，一边环视着房间。然后，他的视线定在了某件家具上。

　　问：把人塞进衣柜里分几步？

　　答：三步。打开衣柜门，把人塞进去，关上衣柜门。

　　舒彦：“？？？”

　　然后他赶紧跑到玄关处将拖鞋随手一放，而这个时候他都能听见沈明微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了，于是他抱着两人的鞋撒腿就往屋子里跑。

　　舒彦正在衣柜里发懵呢，一会儿沈明硕又开门进来了，“往里去去，挤一挤。”

　　然后没等舒彦回答，沈明硕就直接进了衣柜，这边沈明微刚用钥匙准备把门打开，那边沈明硕“啪”的一声就把衣柜门给关上了。

　　这简直是生死时速。

　　两个大男人强行挤在一个不是很大的柜子里，是不可能没有身体接触的，此时的沈明硕的姿势可以说是非常尴尬，因为舒彦是先进来的，所以他是坐在衣柜里面，而沈明硕进来的匆忙，还没等调整好姿势，他就把门给关上了，于是不得已他只好双腿岔开直接面对面跪在舒彦腿的两边。

　　进来的那一刻沈明硕就发现自己失算了，由于刚才一直在处于神经紧张的状态，沈明硕现在此刻的心跳跳得很快，而且更尴尬的是，由于空间的狭小，两人的上半身不得不贴在一起。

　　当然，也可能不只是上半身，不过这就不便多说了。

　　为了尽可能拉开两人的距离，沈明硕不得不弓起身子，但是这种动作却让舒彦的头更加贴近他锁骨的位置，对方额前的发丝轻扫过他的锁骨，伴随着痒意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酥麻的感觉，如同过电一般让沈明硕的身体有些失控。

　　这几乎是已经到了让人难以招架的地步。

　　沈明硕觉得这个姿势实在让人实在受不了，加上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心跳声有被发现的风险。于是他想要往旁边挪一下，可是他刚要动就因为身体重心不稳而摇晃，然后自己的腰就被对方箍住了。

　　而这个时候沈明微恰巧开门进来了。

　　“哥？”沈明微进门先是叫了一声，见没有人应答有些疑惑。“不在吗？刚刚好像看到他站在厨房窗前来着。”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进厨房，发现厨房并没有人，只留下了桌子上可口的饭菜。

　　“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

　　她当然没看错，只不过她的哥哥现在正藏在自家大衣柜里，同时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并且被人家搂着腰。

　　沈明硕用口型询问舒彦：“你究竟想干什么？”

　　舒彦则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同样用口型回应：“你总是乱动，我怕你掉下去。”

　　那也不至于搂得这么紧啊。

　　正当沈明硕想着怎么离舒彦远一点的时候，舒彦却直接掐了一把他的腰，这让他刚刚紧绷的身体顿时卸了力，结果腿一软他一下子就坐在了舒彦的腿上，而对方的另一只手却直接从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肩膀，然后他整个人就直接被舒彦圈在了怀里。

　　“别乱动。”他的下颚在靠在沈明硕的肩膀上，并在沈明硕的耳边轻轻呢喃。

　　舒彦的声音很低沉，这让沈明硕有些陌生，当年离开他的时候，他还没进入变声期，而现在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明明正常对话的时候没什么，但是目前在这个连呼吸声都能听见的狭窄暗箱里，他的嗓音在他的耳边有些过于清晰了，而他的气息也在似有似无地划过沈明硕的耳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此刻两人之间的空气开始变得黏着起来。

　　中午的气温已经升了上来，沈明硕觉得，此时衣柜里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汗珠渐渐滑过脸颊的痕迹显得格外鲜明，那滴汗从额头流过脸颊，再从脸颊慢慢流淌到脖颈，顺着身体的曲线最后慢慢流进胸膛，这若有若无的细微知觉，再加上对方高于自己的体温……

　　狭窄黑暗且湿热的衣柜里，有人的呼吸在纠缠。

　　这一切都是潮湿而又炎热的初夏的错。

　　两个人都在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让它听起来很正常，但是心跳可管不了那么多，那逐渐加快的心跳让人一时间无法分清声音的主人是谁。

　　或许干脆也用不着特意去分辨。

　　就在这时，一声铃响打破两人之间有些尴尬地相处，是妹妹的电话响了。

　　“喂？嗯，我没事，正好早退几分钟还可以不用和陆祺年他们碰面了。嗯？不是，我真没招他，是他突然走到我跟前说看上我了要跟我交朋友，怎么说都没用……”

　　舒彦本来也是竖着耳朵听的，但是现在的他实在是无法在集中注意力了，他赶紧小声开口：“小硕，疼，别那么用劲捏我肩膀，嘶——”

　　一时间，旖旎的气氛烟消云散，此刻的沈明硕已经顾不得刚才那些了，因为一个责任心极强的兄长根本无法从容地去面对垂涎自家水灵大白菜的野猪。已经出离愤怒的他，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哪家的小畜生居然敢觊觎他家如花似玉的宝贝妹妹！

　　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等到沈明微午休结束离开家后，沈明硕一直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舒彦战战兢兢地坐在他旁边不敢吱声，他记得以前他不听话惹沈明硕生气的时候，沈明硕就会像现在这样，带着非常凶狠的眼神沉默地坐在某个角落里。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我决定了，我要进校园看一下究竟是怎回事儿，高考这最后的两个月我得看着她点，以免某些苍蝇误了我家大姑娘的大事。”

　　舒彦震惊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这人是个妹控，但是没想到此人已经走火入魔了。

　　“那你不管你自己了吗？”

　　“不管了，沈明微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万一这孩子没考上好大学，将来到了地底下我没法儿和爸妈交代。”

　　舒彦此刻已经无力吐槽了，然而这个时候沈明硕突然转头抓起舒彦的手，瞪大眼睛诚恳地说道：“小彦，帮帮我吧。”

　　舒彦先是被他突如其来地靠近吓得一激灵，然后无奈地苦笑道：“我真希望你遇到你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样想我寻求帮助。”

　　“那可不行。”某人果断拒绝，“我还是要脸的。”

　　所以沈明微的事情就可以不要脸了是吗！

　　舒彦颇为无语地看了沈明硕一眼，然后叹口气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他深知自己是无法犟过他的小硕哥哥的。

　　时隔十几年再度站在母校的走廊时，沈明硕突然有一种难以摆脱的宿命感，阳光从天上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过于活力的气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虽说外表是十八岁的自己，但内心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这样耀眼的阳光与朝气蓬勃让他一度觉得有些惶恐。

　　此时的学校正在上早自习，各式各样的知识点像是念经一样从备考生们嘴里利落地流出，那声音就像是刚出炉的爆米花一样，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让他不自觉得微笑了起来。

　　不过美好的高三时光仅存于被无数滤镜粉饰过的回忆里，说真的，没有几个人会想再回到那个学了睡睡了学的年代。

　　当教室的门被敲开的时候，沈明硕一度以为自己进了上世纪国外资本主义家的黑心工厂。

　　饮水机与打印机发出默契但让人难以忍受的合奏，不断被翻动的卷子声以及无处不在的油墨味道让人一下就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每个老师批卷子时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多少掺杂点儿个人恩怨在里面了。

　　沈明硕现在有点儿慌张，因为眼前的人是自己昨天刚刚爽约的人，自己妹妹的班主任——杨婷婷。

　　当初教育局搞阳光分班，随机给他妹妹分配了一个年轻的班主任，当时他还因为班主任太年轻挺担心来着，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位班主任的手段可不亚于他当年的班主任老刘。

　　不过目前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长大后的自己见过面。

　　不过杨婷婷好像根本无暇顾注意他的长相。

　　推了推那副差不多占据了自己半张脸的眼镜框，试图遮盖一下自己深得不能再深的黑眼圈，杨婷婷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年：“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要转学，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那你当初高考报名是怎么弄的？还有……”

　　沈明硕面上笑嘻嘻地看着老师，但是他心里清楚，老师到底还是年轻，就差要把‘关系户’仨字儿按他脸上了，但是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不过自己应该以类似借读生的身份进入学校的，不过只要能待在学校看着他的妹妹，其他的都无所谓。

　　好不容易勉强应付过去，杨婷婷终于结束了询问，将他带到了班级里。

　　高三突如其来的转学没有什么戏剧性地介绍，甚至连同学直白地探寻目光都没有，只有一些人偷偷地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就转头干自己的事去了。

　　但当杨老师随手将靠窗户的那一排的位置指给他，他顺势看过去后，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