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八岁》喜欢吃的废物君

12、第 12 章

　　沈明硕没有回头，但还是回答了舒彦的问题：“因为沈明微是我的妹妹，所以无论过程有多不容易，理应由我自己一个人扛。”

　　“你的妹妹，你明明……”

　　“舒彦！”沈明硕转身，反客为主直接抓住舒彦的双肩，声音很是沉闷：“别说了，求你了。”

　　舒彦没再说话，他静静地注视着沈明硕可以说是恳求的表情。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本来想趁热打铁逼问对方的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听到他这么说，沈明硕低下头没再说话，虽然舒彦知道过了这村儿，下个店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他不想让沈明硕感到为难。

　　他有些烦躁地挠挠头：“走吧，下午还有考试呢，咱俩找个地方睡会儿吧。”

　　沈明硕见状赶紧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学校这地方想睡觉恐怕得趴着睡，想想我就脖子疼腰疼。”

　　“那去我车上睡？”

　　“不会被发现吗？”

　　“应该不会，我特意停在角落里……”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仿佛刚才沉重的气氛根本没存在过一样，但两人心里都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永远逃避，早晚需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但肯定不是现在，尤其是经历了一场数学考试之后。

　　再经历了两节课外加一个数学考试以后，沈舒二人像被吸干了精气儿似的，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

　　“你听见了吗？”沈明硕问。

　　“什么？”

　　“我的大脑由于生锈而发出的‘咔嚓咔嚓’的转动声。”

　　“我听不见，因为我的大脑现在就是一团糨糊糊，我没有办法处理你的声音。”

　　“你数学不是一直很好吗？而且高中毕业以后又不是不学。”

　　“那时是那时，我现在哪有可比性，那个时候是什么精力，现在都多大岁数了。何况就算是数学系的学生，在没有练手的情况下，能在规定时间内把题做得得心应手也是很难的，因为思维不一样，熟练度也不一样，再说我工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沈明硕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舒彦艰难地爬起来正坐，揉了揉因为一直盯着试卷而有些发红的眼睛，声音也有些绝望：“很多问题我觉得可以直接用‘显然’两个字解决问题，初等数学的方法我已经忘记了，它居然还要让我写过程。”

　　“我没想到你居然好胜心这么重，那么认真地在答卷子。”

　　舒彦呆呆地直视着前方：“因为我可不想第一回考试，就以零分吸引老师和同学的注意啊，我要做一个平均人，我得想办法让整张卷子达到及格的水平，但又不至于太高从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以现在的水平我们不可能太高吧——”

　　“确实，但是也不能太低了，那样太引人注目了，做一个透明人的必要条件是平均啊——平均——”

　　“虽然但是——”沈明硕也跟着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说话要拖长音？”

　　舒彦叹了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们累啊。”

　　说到这儿两个人不约地抬头看向，明明和他们经历了一样的课程和考试，嘴上说累却仍在有说有笑的孩子们。

　　“年轻真好啊。”
　　“年轻真好啊。”

　　然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倒了回去，继续趴着。

　　“你们俩在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呢？”坐在舒彦前面的陆建瓴转头看着身后的俩人。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累。”沈明硕觉得自己现在就有些困了。

　　“确实，我也很累。”郑荫荣点头赞同道。

　　沈明硕抬眼看他红润的气色以及有神的眼睛，连叹气都懒得叹气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耀眼的青春之光刺痛了我的双眼。”

　　舒彦起身看了看沈明硕，摸了摸他的头：“我去食堂给你带饭，你在这儿休息一下吧，老郑，麻烦带我去一下食堂。”

　　沈明硕却也跟着起来了：“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可舒彦却直接按着沈明硕的肩膀让他又坐了回去：“你就在这儿歇着吧，再说你不是腰疼吗？”

　　听到对方的话，沈明硕先是一僵，惊讶地看着对方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的？”

　　舒彦垂下眼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沈明硕，然后他学着沈明硕的样子，伸手扑棱了两下沈明硕的头发，声音柔和地说道：“一直看着你当然知道了。”

　　说完，他就转身和郑荫荣离开了。

　　只留下愣在原地的沈明硕，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自己的面颊在发烫。

　　于是他决定做一只缩头乌龟重新趴回桌子上，然后将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里自言自语。

　　“一把年纪了耍什么帅。”

　　舒彦拎着盒饭走进文具店的时候看见来人，感到有些意外，只见沈明微正站在门口的文具区寻找着什么。

　　本着将来都是一家人的原则，舒彦罕见地冲沈明微打了个招呼，只见他笑眯眯地说道：“你好啊，同学。”

　　要是让其他认识他的人看见这场面，那下巴不砸地上，眼珠子也得飞舞出眼眶，舒彦那眼高于顶的什么时候会对人笑得那么谄媚？

　　不过舒彦可不在乎这些，毕竟因为所谓面子和自尊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可不想再因为这种无聊的东西失去沈明硕，所以他铁了心要跟这位搞好关系。

　　沈明微并不吃这套，她只是微微点点头，然后冷漠地把头转过去了。

　　舒彦无奈地笑了笑，见对方并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只能暂时作罢。毕竟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都是别人主动来搭话接近他，很少有需要他主动接近别人的时候。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如果是小硕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说上话了。”暗自感叹一声，他转身拐到了文具店买抱枕的地方，在五花缭乱的款式当中，舒彦一眼就看到了和沈明硕家里面一模一样的云朵抱枕。

　　“一开始还以为是给沈明微用的，但现在看来使用者另有其人啊。”说着，他就将那款抱枕放入了购物篮里。

　　等到他准备结账的时候，他不经意转了转脖子，然后他就看到沈明微正在用奇怪的表情盯着他购物篮里的云朵抱枕，舒彦见状心生一计。

　　“你觉得怎么样，”他举起购物篮晃了晃，“我同桌腰疼，不知道这个对他有没有作用。”

　　沈明微有些惊讶：“他也腰疼？”

　　舒彦故意装傻：“还有谁腰疼吗？”

　　“不，没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舒彦篮子里的东西，指了指其中做哭泣状的抱枕，“如果是因为长年累月积劳成疾所带来的腰痛不建议用这种，太软了，那边的会好一点。”

　　舒彦看了看那个带着笑脸的抱枕，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多谢。”

　　“还有，如果很严重的话最好还是买专业的医疗靠枕。”说完，她就转身结账走了。

　　站在收银台前面的舒彦见她出去以后终于长舒一口气，天知道为了能多聊几句，他刚才有多紧张。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见状打趣道：“小伙子，这是你喜欢的姑娘？”

　　“当然不是，小姑子还差不多。”

　　老板娘：? ? ?

　　沈明硕看见抱枕以后瞪大了眼睛：“你还去买了这个？”

　　“怎么了，我看你家里的沙发上放着这个，所以猜是不是你在用。”

　　沈明硕捏了捏抱枕：“一般不都会认为是我妹的吗？”

　　舒彦扫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沈明微：“我觉得你妹的个人风格很强烈，这些东西应该是不适合她。”

　　沈明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点无奈：“确实，要不是因为高三时间宝贵，她绝对不会答应把头发留长一点。”

　　“她是因为上了高中遇到那种事才转变个人风格的吗？”

　　沈明硕摇摇头：“并不是，她从幼儿园喜欢的东西就与众不同，她不喜欢娃娃，也不喜欢可爱的衣服，为此老师还特意找过我。到小学就更甚了，班里三十个学生，十五个男孩儿，十五个女孩儿，她和十五个男孩儿都打过架，每次去开家长会都有一群男孩儿围着我向我告状，我还因此和老师发生过争执。”

　　“因为什么？”

　　“老师说男孩儿正是好动的时候，磕碰一下很正常，让我妹妹不要攻击性那么强，别人打她一下，她非要还手。”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老师总不能因为我们家孩子乖就活该被人打吧，再说了我妹妹那么漂亮说不定不是因为好动，而是因为仗着自己年纪小耍流氓呢。”

　　“你这么说老师不生气？”

　　“老师当然生气，她其实就是仗着我年纪小，觉得我比其他家长好说话，开什么玩笑，我们家妹妹是她维护班级秩序的牺牲品吗，想得美！”

　　“我还告诉沈明微，如果有人主动挑衅，你不仅要还回去，你还要再打他一下，让他们明白干这种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他们就会像苍蝇一样没完没了。但是绝对不可以主动欺负人，更不可以拉帮结派欺负人。”

　　舒彦听完以后，审视了沈明硕好一会儿，感觉这个事情很不可思议：“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你妹妹会天真可爱乖巧文静？”

　　“她难道不天真可爱乖巧文静吗？还很懂事。她长大以后就很少再打架了，初中的时候老师都夸她学习认真，深受同学喜爱。”

　　一瞬间舒彦有些怀疑究竟是那位学会隐藏本性了，还是这位滤镜太重已经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说到这儿沈明硕话锋一转：“不过最近确实出了点儿问题。”

　　“怎么？”

　　“她最近总是唉声叹气的，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所以我猜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麻烦，和你碰见那天，我本来想找杨老师谈一谈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不是男女问题，不过她对男生什么态度，你我刚才也看见了，所以我现在更纳闷了，这么节骨眼的时候，她究竟怎么了？”

　　“难道是临近考试压力大？”

　　“不能吧，而且压力大她看我叹气干什么？我没给她施加过压力啊。”

　　“那会是你做了什么对她产生了影响，但是你自己没意识到。”

　　“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该如何验证呢？”

　　“还有一件事。”

　　“什么？”

　　“黑猫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