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跑操很快就结束了，还没等沈明硕来得及说什么，同学们就已经鱼贯而入。
而舒彦再看到沈明硕那副为难的表情以后，暗自叹了一口气。
算了，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只要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能一直看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本来沈明硕想等着上课的时候再说，但是很可惜，高三后期的生活节奏根本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从这个月开始，高三的学生开始每周考两回，一回考两天，时间严格按照高考时间点来，给学生完美养成高考生物钟。
所以，这俩人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得来一场阔别多年、紧张刺激的、模拟考。
舒彦：“我曾经发誓我再也不碰这玩意儿了。”
沈明硕：“人类世界吧，就别把誓言太当真。”
舒彦斜了他一眼：“那你告诉我除了人类这种生物，谁还会干这种一看就是吃饱了撑着的事儿。那鸟妈妈出去给娃找吃的还得发个誓？我带虫子回来以后一定给小一、小二吃？”
“你说得也有道理。”
舒彦甩着卷子：“一看到这种再生纸做的灰色试卷，我就感到生理性眩晕。”
“那边那两个新来的，低估什么呢？”一旁监考的杨婷婷厉声道。
好学生的本能让他们反射性地闭嘴写题。
写到一半，俩人才反应过来。
我一个来学校做保镖的为什么还要写题？
算了，都写了一半了，来都来了，就好好写吧。
然后他们俩又开始在题海中遨游了。
“唉唉。”沈明硕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某人的肩膀小声招呼道。
“干嘛？”
“我这上面的名字写什么？”
“沈石头。”
沈明硕：“……”
沈明硕：“你认真的？”
舒彦歪了歪头：“当然。”
这小子绝对是报复！
“那你叫什么？”
听到这儿舒彦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你真的想知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沈明硕急忙打断他。
“你就这么喜欢把路给堵死吗？”舒彦不满的气呼呼地说道。
见他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沈明硕暗自偷笑，虽说外貌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但是有些可爱的地方还是没有变。
终于把卷子交了上去，沈明硕晃了晃酸痛的脖子，艰难地移动着他的上半身，腰好酸痛。
回头一看，舒彦也正捏着自己的睛明穴缓解疲劳。
“你考得怎么样？”沈明硕问道。
“怎么说呢，”舒彦叹了一口气，“那应该是我这辈子分数最惨的试卷。”
“不会吧，我记得当年你的语文卷子可是直接被全学年传阅参考。这可是独一份儿啊，别人顶多是印个作文。”
“那我麻烦你动动你聪明的小脑瓜回忆一下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而且我们当年所做的题和现在相比已经更新换代多少次了。”
沈明硕耸耸肩：“我还以为这对你没差别。”
“我只不过是比绝大多数人聪明一点点而已，你在这方面究竟对我有多深的误解啊？”
“麻烦您把您那‘一点点’仨字去掉，当年你直接空降学年第一的时候，甩了第二名整整三十分，学年前十有仨来找我哭诉的，不过那个时候你也确实很努力就是了。”
在沈明硕的印象里，舒彦是那种少见的能一坐坐一天的学生，甚至学到鼻血直流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专注力有的时候达到了让人觉得可怕的程度。
“当时我没朋友没家人，除了学习和找你，我能干什么，我身后没有大人，我没有放肆的资本。”说这话的舒彦拄着下巴，看着因为交试卷而来来往往的学生，眼里流露出的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落寞。
看见他这样，沈明硕习惯性地伸出了手，然后将他细软的头发糟蹋的跟鸟窝一样，以前的沈明硕这么干的时候舒彦都会气得直跳脚，然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愤怒地注视着沈明硕。沈明硕觉得即使是成年的舒彦，被他这样对待就算是不跳脚，也得给他甩一记眼刀。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舒彦不仅表现出反感，反而将身体向他所在的方向倾斜，就好像是为了让他更方便抚摸他的头一样，因为这个动作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也跟着稍许滑落，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被阳光点染的泛着棕色的双瞳里，是少年舒彦所不曾拥有的温柔。
“扑通。”
这不是身为哥哥或是朋友该有的心跳声。
旁人喧闹的声音在一刹那被拉开得分外遥远，那一刻的沈明硕只能看到舒彦的眼睛，只能听到教室外的蝉鸣声。
“扑通！”
他的头在不自觉地向舒彦倾斜，带着无意识的暧昧，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知怎的，舒彦也缓缓垂下了眼帘，睫毛细密的阴影投射到下眼睑的位置，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
“交完卷的可以走了。”随着杨婷婷的一声令下，两人顿时清醒过来，沈明硕一个激灵直接给靠近他的舒彦一记头槌。
只听“Duang”的一声。
两败俱伤。
“给我个解释。”舒彦痛苦地捂着额头。
“对不起，我本来就是想吓唬你一下没想到会撞到你。”
“胡说八道，那个距离你是想吓唬我？”
“你就不能当做是那样吗？”
“你想让我那样？”舒彦放下双手看向他，深邃的目光让沈明硕一时有些语塞。
“好吧，就当做是那样吧，”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沈明硕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什么，我怎么没看见我妹妹。”
舒彦露出奇怪的眼神，指了指靠墙的位置：“你妹妹就坐在你的斜对角，刚才跑操进来的时候她还打量你来着，你居然不知道？”
沈明硕转头一看，沈明微果然坐在那里收拾课桌：“我刚才光忙着写卷子去了，没注意。”
“话说，我刚才就想问了。”
“什么？”
“我们两个毕业了十几年的人，为什么要写高考卷？”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对啊，为什么呢？
“或许，是我们的学生本能在作祟吧。”
“或许，真的是那样。”
答题机器の基因本能，恐怖如斯！
最后两个月期间，高三的作息时间会和其他学年错开，因为放学的时候无论是校门还是教学楼的门都会造成拥堵，所以为了尽可能地避免造成因为人多而造成的踩踏事故，防止宝贵的高三考生因为受伤耽误考试，所以高三的学生会比学校的正常铃声晚十五分钟。
因此当沈明微和女同学去校园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整条路上都没有多少人。
沈明硕带着悲伤的眼神看着沈明微的背影：“我不在她身边，她都已经沦落到去小卖部的地步了吗？”
舒彦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躲在树后演苦情戏的沈明硕：“你就差咬块手绢了，再说了，她去小卖部的钱还不是你给的。”
“我给她钱是让她去吃正经饭的，哎哟喂。”沈明硕看着进小卖店的沈明微有些咬牙切齿，“快高考了吃什么垃圾食品，吃坏肚子可怎么办。”
舒彦看他那副烦恼的样子非常无语，正巧手机响了，于是他掏出手机回复短信，发完信息一抬头，人不见了。
“他这撒手没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他待在原地想了想，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卖部。
虽然小卖部还是在当年原来的位置，但是里面的布局却已经大不相同，一进门他就看见沈明微柜台卖熟食的保温柜面前挑选，向她身后的货架走去，果然，某人就在那儿一边假装选东西，一边看着沈明微。
舒彦走到他旁边，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你知道你现在行为叫什么吗？”
“嗯？什么？”此刻沈明硕的视线全在他妹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此时的舒彦离他特别近。
“跟踪未成年少女的变态。”
什么玩意儿！
听到他的话，沈明硕赶忙回头看相舒彦。
然后，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沈明硕转头转得太急，再加上舒彦之前又离得太近了，所以，就在沈明硕转头的一瞬间，他的嘴唇直接擦过了舒彦的唇角！
顿时，沈明硕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战栗感并非出自于厌恶，而是因为和对方肌肤相亲的惊诧，一种潜藏于本能深处，无法隐藏的……
喜悦。
这个结论吓坏沈明硕了，他赶忙推开舒彦。
当然，另一边的舒彦也被吓了一大跳，就像是烟花突然在脑子里炸开一样，连带着当时在衣柜里蒸腾的回忆突然涌了上来，天知道那日沈明硕坐在他腿上时，他费了多大劲才让自己没能失态。
他顺势干咳了几声：“我去外面等你，你先……”他想说继续跟踪，但总感觉这么说有些奇怪，“你，你继续。”
说完，他几乎是用逃地离开了小卖铺，惹得周围人以为这小子是来偷东西的。
“呼——”靠在商店门口的一棵柳树下，舒彦长舒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唇角依旧觉得很烫。
他也有些懊恼地喃喃自语：“我为什么就不能表现得从容一点呢？”
此刻有微风吹过，却撩拨得人心弦越发难耐，舒彦轻轻抚上自己的唇，开始用深呼吸来试图抚平自己的难以平静的心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行人从舒彦的旁边经过，虽然他们穿着学校的校服，但不知道为什么给舒彦的感觉很不好。
毕竟整个学校都没有几个把自己校服画得跟黑板报似的。
等到沈明微从那边出来时，他不祥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沈明微你果然在这儿，你这两天躲我躲得挺好啊。”为首的男孩嚣张地站在沈明微面前喊道。
“我就一个要求，”舒彦站在树下看着眼前的情景念叨着，“只要不发生流血事件就行。”
“你哔哔——是真不知好歹，你哔哔——要是在不知好歹，我就%#￥#@*&￥￥！@*”
“算了，只要不见法医就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