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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毕业(大粗长) ...

  •   在外公外婆家的阮欢喜,心里一直牵挂着吴珂和小猫儿。

      阮欢喜家在B市,外公外婆家在隔壁的A市,这里距离B市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闲着没事,阮欢喜也不能去学校。

      阮欢喜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时,机械地将桌上的零食往嘴里塞,无意间送进口的一块儿点心很好吃,糯叽叽,甜西西的。

      临走时,她还特地去找外婆要,外公外婆就李芳纯一个女儿,外婆喜欢这两个孩子爱吃她这里的东西,高兴地一股脑儿地将点心全塞给她了。

      周日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她只能打消去找吴珂的想法,在房间里转着笔漫不经心地看着数学书。

      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想起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给他写的信,他会不会不知道那是她给他留的呢?

      她后悔地想,为什么她不在框上贴一个便利贴呢?万一他根本就没有拿三明治,也没有看到三明治下面的信呢?他会不会一直在那里等着她呀?

      想到这些可能,阮欢喜的数学书都要看不下去了,她懊恼地伏下身子,下巴磕在手臂上,为会出现的可能烦恼着。

      晚上睡觉时,她还在想着这件事情,气自己的疏忽和大意。她想着,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明天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要他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阮欢喜提着好多东西,大保温桶里是豆沙饼,书包里还有两盒点心,手上的塑料袋里装着一堆的猫罐头,塑料袋上还插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逗猫棒,逗猫棒的柄从外面溢出来了一段。

      阮欢喜她妈在车上看见了,问她:“你这装的什么东西?”

      阮欢喜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到学校时,又是语文早自习,她满心焦灼地等着过去,好不容易语文早自习才结束了。

      她将保温桶的豆沙饼分给了张小羽一些,书包里的点心也拿出来给了张小羽一盒。

      张小羽本来天天被扔下一个人吃早饭有些不满,但是阮欢喜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忘记给她,在阮欢喜的投喂下,也就满心哀怨地接受了自己一个人吃饭的现实。

      阮欢喜一只手提着保温桶,一只手用提着一只袋子,点心,逗猫棒和猫罐头都被她装在里面,猫罐头她只拿过来了一个,剩下的都被她放在教室里。

      她到樟树底下的时候,吴珂还没来,她看了下四周,小猫儿也还没有出现。

      周六早上她放在樟树下面的小框还在,远远地,她就看见了躺在那儿三明治。

      阮欢喜有些失望和懊恼,他果然不知道那是自己放在那里的……

      她走过去,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树底下,拿起来那个沉甸甸的三明治,三明治下面压着的蓝白信封依旧还在,她不死心地拆开信封,信封里面的信也还在里面,信封也并没有被人拆开过的痕迹。

      所以吴珂没有看到自己写的信,他那两天不会一直在这里等她吧?

      吴珂要是周末直接看见了还好,现在再给他看阮欢喜就不好意思了。

      害怕吴珂等会过来看到她写的信,她把信拿出来,把三明治又放了回去,放了两天的三明治,估计已经不能吃了,她打算等会儿走的时候再带走。

      阮欢喜蹲在那儿等呀等,忐忑的心逐渐平复,吴珂却一直都没有过来,小猫儿也一直都没有出现……

      后来,她专门盯着隧道口看,可是那个清瘦的男孩子却一直都没有从那里走出来。

      她一直等到快上课,他也没有出现。

      阮欢喜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小猫儿也一直不在,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于是她只得回班上了。

      这节课她上得漫不经心,老师讲的内容压根儿没办法进入脑子,她一直想着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他是生病了吗?所以没有来上课?还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呢?

      一下课,阮欢喜就离开了座位,跑去了一班,她在一班门口探着脑袋往里面望,班里的人很多,阮欢喜没有看到吴珂。

      她随手扯了一个身边的同学,问道:“同学,请问一下吴珂今天有来上课吗?”

      那人见多了别的班的女生打听吴珂的行踪,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孩,他有些害羞:“没……没有,他今天没来上课。”

      “好吧。”阮欢喜有些担心吴珂,“谢谢你,同学。”

      那人被说得摸摸后脑勺,结巴道:“不……不客气。”

      阮欢喜只好回自己班上了,吴珂没有来,她也没有心思吃豆沙饼,点心她也不想吃,最后都给张小羽了。

      接下来的许多天,阮欢喜每天早上都会去大樟树下,只是吴珂再也没有来,小猫儿也跟失踪了一样,阮欢喜再也没有看到那坨小小的,白白的,安静趴在那儿的身影。

      阮欢喜每天都去一班问吴珂今天有没有来,一班的人都说没有,她问他们知不知道吴珂没有来的原因,他们都说不知道。

      一开始,阮欢喜以为吴珂是生病了,或是家里有事,心中虽急,却也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知道是不是吴珂不在的原因,小猫儿一直都没有出现,她担心它没有饭吃,找时间在樟树底下安了个自动喂猫器,在里面倒了很多猫粮,她想着,吴珂不在,她还在,她至少不能让它饿肚子。

      她每天都会去检查,小猫儿却从来都没有出现,猫粮的量也一点都没有减少。

      十一月中旬,阮欢喜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一个月的时间,她从八百多名进步到了四百多名,考得比于康还要好一点。

      拿到成绩时,她云淡风轻地经过于康的身边,于康看见她,眼睛往旁边瞟,心虚地往旁边退了两步。

      她问自己,痛快吗?好像是有一点,可是一想到不见了的吴珂,心中的那点痛快仿佛被沉甸甸的大石头压着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小羽也进步了很多,只是没有阮欢喜明显,于是张小羽拉着阮欢喜去找于康,给他一顿骂,于康被骂得面红耳赤。

      张小羽如法炮制于康的行为,将上课看小说的于康报告给了老师,看着于康灰溜溜被老师叫出去的身影,她感觉自己像是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一般,浑身都舒爽了,阮欢喜也爽了。

      后来,又一次,阮欢喜又跑去一班问,一班的人告诉她,吴珂转学了。

      听完他的话,阮欢喜觉得,心脏那里像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秋日里的冷风呼啦啦地往里面灌,冷得她浑身发抖。

      她站在学校食堂的那条柏油马路上,看着前些日子里还绿着的树叶,此时已经黄得彻底,叶子们颤巍巍地挂在树上,冷风一吹,便簌簌掉下一片,转瞬间,地上便落了许多的黄叶子。

      她穿着厚实的毛衣,只是,这毛衣似乎根本抵御不住这秋日的冷风,她蹲下身子,抱住膝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从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穿过熟悉的隧道,走到大樟树底下,大樟树的叶子依旧绿着,只是秋日以来,大樟树也失去了往日的那股油亮鲜绿。

      她盯着隧道口那里,幻想着那个清瘦的少年像往常一样,迎着晨光,踩着沙沙的草地,姗姗而来,只是她怎么等,也没有看到……

      小白猫儿不知去哪儿了,阮欢喜准备的猫粮,它一点也没有吃,她每次来看,都是那么多,从来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找了很久,也没看见那只小白猫儿,想着它是不是遭遇了不幸,她难过了很久。

      后来,她安慰自己,或许是被吴珂接走了呢?或许他正在吴珂那里,安静地吃着它的猫罐头呢?

      对,猫儿跟他是一起丢的,可能真的被他接走了,是那个周末吗?或许是她来送信的那天?那天,她要是晚走一点,会不会碰见他呢?

      想到小猫儿没有遭遇不幸,只是被吴珂接走了,她沉重了许久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些。

      可是,又想到,他都记得过来接小猫儿,却不记得给自己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或是一条简单的消息,她心里忍不住又很难过。

      不管是什么,都好啊……哪怕只是告诉自己一声,他要转学了。

      她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里空落落的,茫然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她想去找他,却不知天下之大,她该去哪儿找他。她也不是他的好朋友,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连他要转学的消息都不会告诉自己,她要去怎么找他呢?

      要是他当面跟她说再见,就算他不想给她联系方式,她也会笑着跟他说:“希望你以后吃好喝好,长高长胖。”

      然后她会回去在被子里躲着哭,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床单上,大哭一场,只是哭过一场,就什么都过去了,她又可以和张小羽一起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每天在那里傻乐。

      一想到他的不告而别,阮欢喜心中像是被黑沉沉的乌云覆盖,哭是哭不出来的,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脏才能够好受一点。

      然后她明白了,她的这种难过,不是吴珂跟她告别过就能好的,原来不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是因为,她的生活里,彻底地没有了他。

      阮欢喜写了很多给吴珂的信,她会跟他说她每一天哪里哪里开心,哪里哪里不开心……这些永远都不会有回应的信,都被她一封一封地压在收藏箱底下。

      一整个初二,阮欢喜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可以正常地和张小羽玩笑,可以柔软地和妈妈撒娇,可以像往常一样和姐姐拌嘴……但是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么难受。

      后来的某一天,她心里积压的情绪太多太重,午睡醒来,整个人突然感觉清明了好多,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吴珂也许没那么重要了……

      那一天过后,她终于能够正常地想起他,想起他时心里不会满目疮痍,她从失去了他的难过中走出来,将他转化成了她心里很美好的一处。

      想起他时,不是找不到他的难过,而是他们一起经历的美好和开心。

      在樟树底下吃饭撸猫时,她感受到的开心;

      是他乘着光出来时,他在她心里会发光的样子;

      是他给她买豆浆时,指尖相触的悸动……

      她把他藏在了心底深处,她心里永远会记得他的好,藏起他,是因为她想要每天都是积极向上的情绪,每天开心快乐地生活。

      只是,很突然的,她有了一个新的理想,她要努力地学习,考上B市最好的高中——师大附中。

      他成绩那么好,去了师大附中,她会不会有再次见到他的机会呢?

      但是师大附中是相当难考了。师大附中有多难考呢?他们学校,每年只有前十的人才有望考上师大附中,有时大于十,有时小于十,取决于那届学生的争气程度,考得最好的那一年,也没有超过二十,可见考上之难。

      于是阮欢喜一头埋进了学习里,每天在题海里徜徉,有时睡觉都在解题。

      初三的一次次月考,她一次次进步,甚至超过了很多实验班的人,她逐渐成为了普通班里有名有姓的学霸,甚至实验班里也有很多知道她的。

      阮欢喜的进步被学校老师看在眼里,破格将她从普通班调去了实验班,搬东西的那一天,张小羽帮着她一点点地将东西搬走。

      路过于康座位时,看着他瞟自己飘忽心虚的双眼,阮欢喜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为他曾经欺负自己和张小羽而生气和不忿了。

      他早就不再是她需要超越的对象,不再是她跨不过去的那座大山,她站在高于他很多的地方,早就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她想,站在学习成绩这个标准的顶端,睥睨小人的感觉,确实不错。

      虽然这不是她如今努力学习的本意,但是远远超过于康,将他丢在身后的感觉,确实很爽。

      张小羽抱着她哭哭啼啼地说:“小软,呜呜呜,以后我们真的不在一个班了吗?”

      “我一点都不想过吃饭没有你,上课没有你,上厕所也没有你的日子。”

      “我会努力学习,我会来一班找你的,我还要再和你当同桌……”

      阮欢喜拍怕她的背,好笑道:“那你的霸总小说都收了给我吧?”

      张小羽立马把泪一擦,向她摆摆手:“小软,拜拜,下次再来找你玩。”

      ……

      话是这么说,阮欢喜希望张小羽也中考也考出一个好成绩,尽可能地考上一个更好的高中。

      她在一班上课抄的笔记,会复印一份送给她,做过觉得不错的练习册,也会给她买一份。

      张小羽在她的耳提面命下,成绩也稳步上升。

      在一班的感觉,比她在十三班要严肃沉闷很多,上课时大家都在认真听课,下课也有一些人在刷练习册。

      实验班要上晚自习,她变得更忙,更加没有时间去想吴珂。

      她是考了年级二十多名被提上来的,即使是实验班里,比她更好的人也不多。

      只是她还不满意,这个成绩,离考上师大附中,还远……

      中考一步步地更近,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套套地做题。

      对于阮欢喜来说,初三那一年好像眨眼就过去了,直到中考交了最后一门试卷,她才回过神来,原来,她就这么毕业了。

      她自认为发挥得不错,考完就和全家人出去旅游了。

      阮欢喜觉得,备考这个过程她拼尽全力了,觉得毫无遗憾了,那么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可以接受。

      到了查成绩的那一天,自以为心平如水的阮欢喜还是忍不住紧张,她输入考号,点击确认,那一瞬间,她心里很紧张,居然有些害怕即将会出现的结果。

      页面转换,各项成绩显示,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她终于安心了。

      当天晚上,老师统计成绩的时候,她得知考了她初三以来最好的一次——年级第三,不出意外的话,师大附中是稳了的。

      一整个暑假,阮欢喜都和张小羽到处疯玩。

      去奶茶店看一下午小说,明明在家也是一样地看,但是两个人一起总是格外地开心。

      去自助餐店吃一整个下午,两人吃了个肚圆儿,肚子胀得走不动路,最后还是考完驾照没多久的阮晶晶来接她们回家。

      或是提着奶茶,吃着冰激凌,去商场里逛一下午,互相给对方买好多亮晶晶的小饰品。

      两人还喜欢去咖啡店里坐坐,张小羽家里附近有一家咖啡店,装修是那种古风,门帘的纱随风飘动,仙气飘飘,两人都很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店里还有很多书,两人随便挑一本,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要问为什么都是下午,当然是早上两个人都在睡大觉啦!

      大好暑假,不用来睡觉玩耍用来干什么呢?

      阮欢喜和张小羽两人在B市玩了个遍,两人想单独出去旅游,奈何双方家长都不同意,只好约定好高考之后一起出去旅游。

      暑假就这样快乐地过去,临近开学,阮欢喜爸妈直接财大气粗地在学校旁边买了一套房子。

      阮晶晶不开心了:“你们当初怎么不在我们学校给我买一套房子?”

      李芳纯道:“你学校离家这么近,买房子干嘛?给欢欢买是图方便。”

      阮晶晶觉得她妈这样做确实不好:“那房子写我姐姐的名字就行,我不要。”

      阮欢喜觉得她妈妈确实要更宠她一些,好像因为她姐比她大,她妈就有些忽视她姐,平时总是让她姐姐让着她。

      她不明白,她姐姐比她大五岁,她姐十岁时,要让着五岁的她,她姐十五岁,还要让着十岁的她,她姐永远比她大,她姐要一辈子让着她吗?而她,要一辈子接受别人的忍让吗?

      她从小就不喜欢听她姐应该要让着她这种话,反而,她总觉得是自己抢了爸妈的宠爱,心里总感到愧疚,所以她就变成了她姐姐的狗腿子,她姐说啥她应啥。

      两人除了会拌一些无关紧要的嘴以外,关系一直都很好。

      她姐听见阮欢喜这样说,也拒绝:“不要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就行。”

      于是那套房子写了两人的名字,皆大欢喜。

      家里也不缺一套房子,阮晶晶就是见不得自己受委屈,但是她也不会占便宜就是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毕业(大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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