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no.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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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漱野。”苏矜允把人按在楼道的墙角，步步紧逼，红唇轻挑，“你的市场很广啊。”
苏矜允在车上的话一出，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在江漱野极其自然的一句 “介绍对象?我没注意听”后，气氛更加波云诡谲了。
然而范荷漪却没有任何回味思索的时间，因为车已经稳稳当当地驶进了小区。
拎着大包小包上楼，这种从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却坦坦荡荡到恍如错觉的气氛中蔓延出来的怪异感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当然，这抛之脑后的人里显然不包括苏矜允。
苏矜允借着有东西拉在车上这种毫无诚意的借口，在范荷漪“你这个缺心眼的怎么不把脑子也忘在车上”的眼神里，直接把刚进门的江漱野拉了出去。
江漱野出奇配合，任由她牵着，任由她堵着，任由她……调戏。
再反调戏。
江漱野半低着头，视线交汇，好似在空中接了一个缠绵入骨的吻，他不答反问，“你用的是‘也’字，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先打开广阔市场的是你?”
苏矜允不上钩，“现在是我在问你。”
“行。”江漱野很配合，“听原话吗?”
苏矜允看他，不言而喻。
“那个阿姨确实要给我介绍对象。”江漱野说出一句。
“你不是没注意听?”苏矜允要笑不笑。
“一开始是没注意听，毕竟我一门心思想怎么在你爸妈面前刷好感去了。”江漱野光明磊落的很，“后来她向我要联系方式我才回过味来，她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帮我留意留意，我说——”
苏矜允直觉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果然，下一秒，江漱野慢条斯理道，“我喜欢身高一米六八，细胳膊细腿，化妆好看，素颜更好看，长发，语文巨好，是个老师的姓苏的女孩子，具体参考您旁边这家的女儿。”
苏矜允眨了眨眼睛，莫名觉得热，江漱野还在说，“再说得简单一点，我喜欢她，她叫苏矜允，别的都不行。”
大妈当时精彩绝伦的脸色已经跃然纸上了。
江漱野还笑，收尾总结，“阿允，我市场确实广，但你说气不气人，我就是最大的市场。”
骚，这人就是骚，明着骚，暗着骚，偏偏还骚的有理有据。
“市场广还能守身如玉，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苏矜允觉得自己这种一定要怼他几句的毛病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江漱野乐得惯着，“我守身如玉为了谁，你最有发言权，对我刮目相看没用，你什么时候付诸行动开拓我这块市场?”
“循序渐进懂不懂?”苏矜允说。
“你有一蹴而就的特权。”江漱野回。
操了，和这人说话真的废心跳。
苏矜允面上却不显，甚至不怀好意地逼近了半步，忽然说，“在开辟最大的市场前，我开拓了一块辐射城市，要不你猜一下今天早上我开拓的是哪一片地区?”
江漱野的目光深邃难辨，不紧不慢道，“褚靖屿?”
可这分明是肯定句。
苏矜允不假思索，“你怎么知道?”
江漱野好整以暇地对上苏矜允的眸，徐徐靠近，带着拂面而来地气息都是戏谑玩味的，“你猜为什么会叫辐射城市?”
江漱野这人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什么弯弯绕绕都能接，并且能准确地切中要害，狡猾又聪明，根本不给人留下任何破绽。
苏矜允反应回来，炸了，“他告密?！”
“你们还有秘密?”江漱野重点抓得让人窒息。
和褚靖屿碰面的事情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以褚靖屿和江漱野的关系，他会和江漱野说也合情合理，他们的默契就在于哪怕什么都不说，对方都知道今天这场见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知道了什么，意味着揭开了什么。
苏矜允懂，但她不爽自己卖了关子最后还是被江漱野这个老奸巨猾的牵着鼻子走了，于是回，“都是你小屁孩时候诸如尿床的糗事，你听不听?”
这话纯粹是抱着抹黑的心态了。
江漱野也不介意，“我尿的床我最清楚，你应该找我问。”
苏矜允把手机里范荷漪“你丢在车上的东西是临时制作的?再不上来我就报警说你拐卖人口了啊”的消息朝江漱野晃了晃，说道，“看到了吗?我只能下次找个机会慢慢问了。”
江漱野笑，“看来我的好感度刷得不错。”
苏矜允懒得理他，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
“你不是有东西忘在了车上?”江漱野却没动，好似无意提起。
苏矜允的步子顿了顿。
裙摆拂过脚踝，晃出一道流畅的线条。
“是有东西忘了。”苏矜允折了回来。
江漱野觉得这由远及近的高跟鞋的声响不是落在地面上的，分明是踩在他的心尖上，每一步都是。
“忘了这个。”
唇上萦绕着独属于苏矜允的味道。香，不是香水的那种香，是从每一寸肌肤里沁出来的香，然而还没采撷够，这香又淡淡地散去了，一触即分，浅尝辄止……
是不可能的。
天旋地转间，宽大的手掌扣紧了苏矜允的后脑勺，指根覆着不浅不厚的一层茧，没进发丝，苏矜允腾不出时间思考，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随着指腹摩挲的动作全往她头上涌，甚至什么时候变成了被摁在墙上的那个，占了下风她都不太清楚。
“狗……”苏矜允觉得饱受蹂躏的唇被啃得又麻又辣。
江漱野充耳不闻，嘴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苏矜允要炸了。
“砰——”很应景的，传来不知是什么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江漱野不着痕迹地把人往怀中揽，冷色的眸很好地掩去被挑起的绯色，凭着与生俱来的气势，睨了木讷地站在一旁的人一眼。
那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被江漱野挡着，苏矜允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她倒没害臊，不过也确实没被别人当猴子围观的癖好，于是勾了勾江漱野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把人勾进了电梯。
门缓缓关上，一只手却挡了进来。
蜜蜡色的肤色，松弛有些褶皱，但有力。
还是刚刚那个人，不过那人脸上的错愕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男人看了眼亮起的楼层按键，没伸出手，缄默地伫立着。
电梯缓缓往上走，狭小的空间内，莫名肃杀的气氛蔓延的极其迅速。
但这肃杀绝大部分来源于江漱野，在第三几次感受到那陌生男人似有若无朝他身侧的苏矜允投来的很高明的打量的目光时，江漱野额上的青筋终于忍无可忍地挑了挑，周身的气压登时冷了下来，侧头，居高临下地开口。
“周……叔叔?”
江漱野看着从他怀里探出半个头开口的苏矜允，杀人的神色堪堪收住。
周锡铖终于光明正大地看了过来，他先是僵硬地看了眼一挺西装，光风霁月，庄重得可以就地开个视频会议的男人，大抵在心里评价了一句“表里不如一”，才转头看着苏矜允，要笑不笑地说道，“真的是小允啊……”
好在电梯停得很是时候。
苏矜允窒息地看着周锡铖险些同手同脚地走出去，全凭肌肉记忆把手里的补品递给了范荷漪，机械地把被推辞回来的补品强硬地送回去，完成了一套“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前几天工作忙，常园住院没能及时看他，听说他今天出院了我就顺道过来看看，这是我托人专程从外地带回来的，咱就不讲客气了，收下吧”“那就吃了饭再走吧，正好饭店了，咱也好久没聚聚了，今天荷漪下厨”等等等等的寒暄的流程。
苏矜允又看着补品包装那微不可查凹进去的一方，更窒息了。
江漱野倒是依然兰芝玉树地站得笔直，只是他这人情绪一向不显声露色，实在让人难以捉摸，他趁着没人注意的空隙，轻轻在苏矜允手心写下两个字。
亲戚?
苏矜允已经窒息出了舒适感，大抵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用口型比了句，“丑媳妇不仅要见公婆，也总要见亲戚的。”
江漱野无声地笑，继续写。
我不丑。
苏矜允缩回手，白他。
他笑。
“这位是……”已经被范荷漪热情地拉入饭桌就坐的周锡铖才像是把诧异的情绪安放好，看向江漱野，开口。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小江，是小允的朋友。”范荷漪端着菜盘从厨房出来，说道。
“男性……朋友啊?”周锡铖欲言又止，最后问出口的话如是。
范荷漪听出来了，周锡铖要问的是“男朋友”，她没挑破，就着话说，“小允的高中同学，今天老苏出院还多亏了小江帮忙，这孩子人特别好。”
“您好，我是江漱野。”江漱野无比自然道，“阿允的男……性朋友。”
苏矜允咬菜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
她敢保证这人的断句是故意的。
周锡铖，“……你好。”
看着周锡铖明明哪哪都写着“别问，问就是一点都不好”的脸，苏矜允忍无可忍地踹了一脚某人的腿。
江漱野见状，凭着腿长擒住了苏矜允的腿，顺势把腿交叠在了一起，一套流氓操作耍得行云流水，偏偏面上依然风度翩翩的很，甚至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一个劲给他夹菜的范荷漪说了句“谢谢。”
“客气什么?快尝尝阿姨的手艺。”
“很好吃。”
“是吧?这鱼香肉丝可是阿姨的拿手好菜，矜允这丫头以前一个人都能干掉一盘，你喜欢就多吃点啊，下次来阿姨再给你做别的好吃的。”
“好，谢谢阿姨。”
“哎哟，甭客气。”
你妈，一句话连下次约定都有了?！
苏矜允觉得今天自己太容易炸。
饭桌上一片诡异的祥和，谁都没有注意到饭桌下的暧昧。那个此时正风度翩翩回着范荷漪话的人，挑衅般擒着苏矜允的腿，勾着，收着力，又挑了挑。
衣冠禽兽。
苏矜允感受到腿上火热的温度，忍不住了，下意识道，“操——”
不重不轻，尾音未消，苏矜允硬生生地停住了。然而包括始作俑者在内的四双眼睛还是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一双噙着疏星的笑意，一双含云里雾里的不解，一双微微紧张与未缓神的木讷，还有一双——
赶在范荷漪把眼里的火射出来炮轰她前，苏矜允果断先发制人，祸水东引，“妈，我看到老苏刚刚偷喝酒！”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no.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