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寄雁传书谢不能》枫叶荻花1016

48、第 48 章

　　谢雁书问他：“那你想把阿湘姑娘许给什么样的人家？”
　　温客行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跟顾湘自小相依为命，一转眼当初的小姑娘都大到可以找婆家了，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反正不能是那劳什子名门正派出来的人。”
　　谢雁书听了道：“不能是名门正派的人……嗯，不会武功的阿湘姑娘肯定看不上，那么会武功的人里，除了名门正派，剩下的邪……非名门正派出身的人，你就放心把阿湘姑娘交给他们了？”
　　“要在他们中间找个跟你一样的好人，哪这么容易？”谢雁书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自然，好似仅仅只是陈述事实，而非在夸赞温客行。
　　也确实是如此。谢雁书是一个十分真实且真诚的人，言行举止十分贴近自己的心意，如果是刻意的赞美，由他做出来反而会显得别扭且敷衍。
　　虽然他没想哄人，温客行却听得开心，唇角勾起道：“阿书你怎么也给那小子说好话？”
　　“我不是给他说好话，”谢雁书认真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然后才能知道该怎么帮你。”
　　说起这个温客行又不怎么高兴了：“姑娘家又不一定要嫁人。我可以把她留在身边，护她一辈子。”
　　周子舒见他那样子，笑着说：“唉！叫阿湘去找小女婿的是你，见不得白菜被猪拱的也是你。老温，你说你纠不纠结？”
　　温客行被这一问激起胜负欲，立刻反击道：“四处想方设法躲我的人是你，说要一起浪迹天涯的人也是你，你纠不纠结？”
　　周子舒不理他，笑着慢慢喝尽杯中酒。
　　温客行自觉胜了一回，顿时得意地笑起来，落在谢雁书眼中就像一只炫耀自己光滑皮毛的大狐狸。
　　他唇边漾起一丝浅笑，眼神中带着喜爱，就这样看着那人。
　　若温客行真是一只狐狸，应当是鲜红皮毛的火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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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絮，阿书……”温客行咋咋呼呼地推开两人的房门。见他们正在铜镜前面对面坐着，面前摆满了瓶瓶罐罐。周子舒还在谢雁书脸上涂涂抹抹。
　　温客行疑惑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周子舒口中道：“易容。”说着拿起放在镜子前的一张面具，就要往谢雁书脸上戴。
　　温客行眼尖地瞥见了那面具的样子，顿时惊叫道：“周子舒！”
　　周子舒被他吓得手一抖，面具掉了下来，幸好被谢雁书伸手接住了。
　　他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大呼小叫的人：“你鬼叫什么？”
　　温客行几步上前，把谢雁书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拿过那张面具一看，果然丑得天怒人怨。他不忿道：：“你这也下得了手，还是不是男人！”
　　周子舒也站起来：“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让阿书顶着这张脸跟你说话。你不疹的慌吗？”温客行见周子舒还是不为所动，索性低头把那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又抬头对他抛了个媚眼。
　　周子舒“嘶”了一声，眉皱嘴咧地撇过头去，简直嫌弃极了。
　　谢雁书一直在温客行身后默默看戏，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打圆场道：“罢了罢了，咱们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周子舒一边坐回铜镜前，一边说道：“英雄大会召开在即，虽然成岭已经交出了琉璃甲，但是，高崇并未对外宣布此事，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打着张家遗孤的主意。我们行迹已经暴露，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易容和伪装是有必要的。”
　　说完他把一撇浓密的胡子粘在自己唇上。
　　温客行再次看不过眼，伸手去摘他的胡子。
　　周子舒伸手阻拦道：“这不比刚才好多了？”
　　是比刚才好多了，可温客行仍然看不惯：“赶紧摘了，你顶着这张脸用阿絮的声音跟我说话，我晚上会发噩梦的。”
　　“多男人啊。”周子舒扯下那胡须，又换了一条更窄的在嘴上比划：“要不，换回以前的？”
　　“好啊。”/“不行！”
　　先出声的谢雁书面对同时看过来的温客行和周子舒，笑得有些腼腆：“我真觉得之前的阿絮挺好看的，现在看不见了还有些想他。”
　　谁还没个独特的xp了？
　　周子舒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他，继而笑得既含蓄又意味深长。
　　可温客行为了让周子舒摘下面具费了多少功夫啊，可真不想再让他戴回去了，当下连忙摆手道：“唉，别了别了，还是眼下这个好。”
　　周子舒拿了张假面，站起来对温客行说：“那我整个俊的？”
　　温客行马上拦着：“还是原装的最好看，别化了。”
　　“这个是给你的。”周子舒说着就拿那张人面具就往温客行脸上招呼。
　　“我可不需要……”温客行左右躲闪，不肯就范。两人打闹一阵子，他从周子舒手中抢下面具，丢到桌案上。
　　温客行臭美道：“我这张脸啊，那可是老天爷的杰作，玷污它，那叫暴殄天物，会遭天谴的。”
　　这般自夸让周子舒一时无言以对。
　　“我们要去英雄大会，你最好也伪装一二。”说着，周子舒看了会儿温客行的脸，又抓了个粉刷，粘了黑色的粉末就要往他脸上涂，边涂边说：“你这个脸呐，太过于扎眼了！”
　　“我不用。”温客行自然又是拒绝，将那刷子抢了丢掉，又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问周子舒：“我方才是不是听错了？阿絮啊，有生之年，你可总算是变相承认我好看了？”
　　周子舒挑一挑眉毛，没理会温客行，而是将谢雁书拉回座位上，继续在他脸上捣鼓。
　　温客行绕到另一边坐下来，继续说：“阿絮你放心吧，我温某人啊，可是麻烦的祖宗，所有麻烦碰到我，那可都得诸邪退避。”见周子舒不搭话，他又拍拍对方的肩膀，“不必担心。”
　　周子舒在谢雁书嘴上按上一条胡须：“现在不扮演温大善人，扮演起麻烦的祖宗了。”
　　温客行一笑，道：“我何时装过？我本来就是好人。不信你问阿书。”
　　谢雁书轻笑一声，脸上的胡须跟着一起动：“嗯，阿行是好人，我作证。”
　　“这个干吗的？”温客行拿起手边一个天蓝色的小瓷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咦，你就把它往脸上糊啊？”那味道怪怪的，特别难闻。
　　周子舒丢了手上粘歪的胡须，解释道：“这个东西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骨相，比如说鼻子、颧骨之类的。”
　　“那这个呢？”温客行又伸手去拿另一个瓷罐。
　　周子舒啪一下打在他乱抓的手上，“别乱碰。”
　　“我就想知道。”温客行可怜巴巴看着他。
　　“垫臀的。”周子舒道。
　　温客行闻听皱着眉头想了想，片刻后再次瞄准了一个新目标：“那这红色的呢？”
　　周子舒干脆站起来，踢开自己坐着的圈凳，在温客行面前空出一块地方来，说道：“你既然什么都想知道，那不如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叫一声师父，我就倾囊相授。”
　　温客行“切”了声，嘀咕道：“什么雕虫小技，还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婿。”嘀咕完了，他眼珠一转，饶有兴趣地问道：“唉，那若是阿书要学，你教不教啊？”
　　“嗯？”猝不及防被提到，谢雁书眨了眨眼睛，条件反射道：“易容术是很好用，可我能用到的地方不多，没必要学啊？”
　　温客行被逗笑了，凑过去亲亲他的脸：“我说着玩呢。”
　　“我知道。”谢雁书再次眨了眨眼睛，懊悔道，“我知道你在开玩笑，我刚刚是怕阿絮为难，所以才那样说的。”
　　自从亲眼看见强求来的玩偶被丢进水里后，谢雁书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了。不愿意让他人为难，也不会向别人要太珍贵的东西。这种装糊涂的习惯是他前世在社交中养成的。一般这种时候，有些人会善意地笑一笑，用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态度来照顾他，有些人则会向他投以轻蔑不屑的目光。谢雁书会记在心里，而后默默疏远后一种人。
　　可他一时忘了，屋子里的两个人，都不是外人，他们之间完全开得起这种玩笑，自己不应该用社交面具来应对。
　　想到这，谢雁书脸上的表情有些低落了：“抱歉……”
　　话没说完，他就被温客行和周子舒一起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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