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寄雁传书谢不能》枫叶荻花1016

38、第 38 章

　　谢雁书双臂环着温客行的脖颈，难得露出点依赖和虚弱来，将额头抵在他的颈窝。
　　亲手撕掉光鲜亮丽的外衣，直视腐坏的内心，非大智大勇者不能为。谢雁书此时心力交瘁，急需同行者身上汲取力量。
　　这却让温客行痛并快乐着。他才与怀中人心意相通，正是情潮翻涌、激动不已的时候，克制身体的冲动已经很艰难了，肌肤相贴的亲近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边安抚地摸着怀中人的背，边问道：“阿书，你为何要离开越州？”就那封信上事无巨细的叮嘱来看，谢雁书想要离开越州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温客行好奇这个问题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他直觉谢雁书现在的低落与此事有关。
　　谢雁书便把对周子舒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最后他道：“……我不后悔。”
　　说完便见温客行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谢雁书思索片刻便明白过来，不由轻笑：“我跟你心目中的人相差甚远，是吧？”
　　的确，温客行猜到是谢雁书制造了刘家村的疫病，但他以为那是无心之失。而他留在越州行医救人五年是为了赎罪，第一次在保和堂门外相见，他眼中的生无可恋是因为对死者心存愧疚，从而日夜自我折磨所致。
　　……他以为谢雁书是与周子舒一样的嘴硬心软之人，却原来他的心比他的嘴更硬。
　　谢雁书无声叹息：“我早说过了，无论你想在谁身上找谁的影子，不适可而止，终究是要失望的。”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温客行的身上下来，低头整理好衣物的褶皱，再抬头时，又恢复了二人初见时的冷漠。
　　温客行心中忽的一痛，惶惶不安地看着他：“阿书……”
　　谢雁书并没有因他迷茫无措的模样心软，只是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对方噤声。
　　“我曾经问过你，我身上还香不香。我还说，如果回答不好，我们就只能是朋友。”谢雁书冷静道，“我既然在得到你的答案之前，没有把持住自己，那之后会发生什么都是我应得的。”
　　温客行着急地站起来：“不，阿书……”
　　谢雁书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依然平静的面色让温客行也不由安静下来。
　　“不要着急给我答案，”谢雁书淡淡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宁愿承认自己给不起，也不要骗我。”
　　谢雁书要的是被看见，他在温客行眼中应该是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哪个人的替身。
　　温客行嘴唇翕动，却欲言又止。
　　“除非你骗我，否则我的承诺永远有效，”谢雁书平静地替他整理着衣领，“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因此失去我。”
　　知道他一时半会给不出答案，谢雁书整理完后，转身走向大门，欲离开罗府。
　　他的背影孤傲决绝，温客行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走到门口时，那人的脚步顿住了。
　　扶着门框斟酌片刻，谢雁书还是留下一句话：“……我不是站在岸上对你伸手的人，我是与你同样陷在漩涡中的人。”
　　回到客栈，见到周子舒，谢雁书胸中强撑的那口气顿时泻了。
　　周子舒见他这幅蔫巴巴的样子，心疼地走过去将他搂进怀里，摸着他的头发问：“出什么事了？”
　　谢雁书没说话，只是依恋地抱着他。
　　一会儿后，谢雁书抬起头问：“阿絮，你说，阿行是真的喜欢我吗？”
　　周子舒眉头一皱：“他又怎么惹你了？”
　　“那不是他的错，是命运弄人。”谢雁书辩驳了一句，又道，“我身在局中，眼前迷雾重重，想看清楚得问局外人。你虽不是局外人，可除你之外，我也没别人好问了。”
　　周子舒轻柔地摸着他的脸，肯定道：“老温当然是喜欢你的。”
　　谢雁书松了口气，手心覆盖上他的手背，闭眼蹭了蹭：“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温客行喜欢的是他而不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谢雁书对这段感情就十分有信心。
　　见他这么快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周子舒轻笑，边拉着他走到椅子旁坐下，边说：“天大的事，在你这里也是小事。”
　　他很喜欢这样的谢雁书，赤子之心纯粹坚定，从不过多纠结和患得患失，与之相比，周子舒甚至有点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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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府的窗子上的纱布已经被撤下了，温客行却还是坐在厅堂主位上，把玩着扇子愁眉不展。
　　薄情司的姑娘们不敢去劝，只好请来了顾湘。
　　顾湘小心翼翼地进门，见主人身上没有杀气，顿时松了口气，问道：“主人，你想什么呢？”
　　温客行扭头看向她：“阿湘，如果你有一道非常喜欢的菜，之前一直以为烹调它的主料是鸭子，今天忽然发现不是，你怎么办？”
　　顾湘一头雾水：“啊？主人你被骗了？”
　　“不是，”温客行有些难为情地扭回头，“是在这之前，我非常喜欢的一道菜，就是由鸭子做的。新菜跟这道菜有些相似，我就将它的主料认成鸭子了。”
　　顾湘恍然大悟：“哦。那你继续吃呗。饭菜最重要的是合胃口，你管它是什么做的呢？”
　　温客行眉头紧皱：“可是，如果你一开始喜欢这道菜的原因，就是以为它的主料是鸭子呢？”
　　顾湘十分无语：“那，你换一道鸭子做的菜吃？”
　　“不行！”温客行当即道，“别的我都不喜欢！”
　　顾湘觉得这事太莫名其妙了，主人怎么就跟一道菜较上劲了呢？她犹豫道：“那，主人你就再去点一次这道菜？既然你之前喜欢它是以为它是鸭子做的，那知道不是以后，要是吃了还喜欢，就说明你是真喜欢这道菜，跟劳什子鸭子没关系。”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温客行豁然开朗，匆忙起身赶回客栈。
　　顾湘在后面喊：“哪里的菜这么好吃？主人你带我去吧！不然留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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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伏笔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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