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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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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微明,谢雁书收回内力,两夜未眠的他眼皮如有千钧重,片刻便睡过去了。
一个时辰后,周子舒先醒来,看见眼前睡着一个人,大脑慢半拍地想起自己昨晚一时冲动做了什么。
但他并不后悔,只有事情尘埃落定的释然。
一个清微淡远,心如止水之人,独独对你偏爱有加,呵护备至,谁能不动心?
周子舒亦不能免俗。然而……七窍三秋钉,三载赴幽冥。以“朋友”“知己”的身份相处,尚可以自欺欺人,若把话说开,确定了名分,届时对方又要如何自处?
须知得而复失,最是伤人。
……罢了,不想了。周子舒干脆将这些顾虑抛之脑后,那一步都迈出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时谢雁书翻了个身,床上两个人的距离便更近了。周子舒凝望他的睡颜片刻,余光扫到两人的头发大片大片铺撒在枕上、席上,纠缠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结发为枕席,黄泉共为友”。
这句诗随即浮现于周子舒的脑海。心脏忽然悸动,让他的神志都有些恍惚了,不由撑起身子往前,轻吻谢雁书的侧脸。
亲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好像才反应过来方才做了什么。
周子舒顿时觉得床上有点待不下去了,连忙轻手轻脚地下床,简单梳洗一下,便批上外衣去了楼下厨房。
他走后,谢雁书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脸颊,见时辰不早,便决定起床。
稍微醒神后,他看看客栈房间的装潢,又看看床上的痕迹,这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脑子也彻底清醒了。
睡了一觉,那种抓心挠肝的急迫也消失了,谢雁书思考片刻,决定还是把修复周子舒和温客行的关系放在第一位。
要是阿絮真的接受了他,那以后总有机会问个明白,不急;要是阿絮是一时冲动,那自己也最好当做无事发生。
这么想着,谢雁书在枕头边找到自己的簪子,挽好头发,披衣起身。
他洗完脸后,周子舒正好端着早餐进门。谢雁书笑着打招呼:“阿絮,早啊。”态度一如既往,看不出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早。”周子舒停顿片刻,把早餐放到桌子上。
闻着食物的香气,谢雁书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有些急切地坐下,拿起筷子夹菜。
谢雁书一向食不言寝不语,这顿早餐因为饿得狠了,注意力都集中在食物上,没发现对面的周子舒时不时抬头,看了自己好几眼。
吃完自己那份后,他满足地“呼”了一声,又摸了摸肚子,这才看向周子舒:“阿絮。”
“嗯?”周子舒不禁捏紧了筷子。
谢雁书完全没发现周子舒的不一样,自顾自说道:“我出去一趟,咳,去找人。”
周子舒有些生气,面上却还平静道:“去吧。”
谢雁书疑惑地看了周子舒一眼,最终决定把这点异样归结为自己在他面前提到了温客行,一边在心里感叹这次阿行真不好过关,一边出了门。
人走后,周子舒看着面前的早餐,深吸一口气。
谢雁书先去了上一间三人投宿的客栈,打听到温客行昨天中午出去以后并没有再回来。
此事在意料之中,据他估计,温客行现在应该在哪家酒肆借酒消愁。
岳阳城热闹繁华,酒肆不知几许,谢雁书要是一个一个去找,太过耗时耗力,幸好他还有一条线索:琉璃甲。
谢雁书拿出一块琉璃甲,去街上买了条络子,将之系在腰间,学着那日温客行的样子,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
果然不久后,便有一人佯装与他擦肩而过,盗走了琉璃甲。谢雁书悄悄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来到一处宅邸。谢雁书留意了一眼门前牌匾,只见上面写到:罗府。紧接着他潜入府中,继续跟着那人。
他走进一间屋子,谢雁书上房揭瓦,便见这屋子里早有名男子捧着一个装满琉璃甲的匣子,焦急地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还差六块……”
那人将盗得的琉璃甲奉上后,男子一把夺过放入匣中,“还差五块,怎么办啊,时间到了!”
那瘟神限一日之内把三十块假琉璃甲全找回来。仁义坊的事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这些琉璃甲是假的,男子本以为这事不难办,却没想到硬是还差最后几块。
他一咬牙,干脆把锅推给下属:“你,把这些给谷主送过去!”
下属骇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
男子恶狠狠道:“不去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下属推脱不得,战战兢兢地接过匣子,两腿发软地走了。谢雁书一路跟在这倒霉蛋后面,来到了一间……花楼?
他默默望了望招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人来到顶楼,敲了敲一个房间的门。
“滚进来。”是温客行的声音。
谢雁书在暗处看着,见那人进去后,陆续有许多姑娘从里面出来,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衣裳还倒整齐。
他潜到附近,侧耳倾听。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留你们有什么?”温客行的声音杀气森森。
“谷主息怒,谷主息怒……”那人连忙告饶,“不是小的们不尽心,是前天夜晚有两名蒙面男子,四处收集琉璃甲,另四块就是在他们手里,昨儿个小的们找了一天,愣是没找到他们啊。”
“两名蒙面男子?”温客行呼吸一紧,追问道,“他们的面纱是什么颜色?”
被他掐着脖子的小鬼小声道:“一名是紫色,另一名是白色。”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温客行先是一阵惊喜,继而又想起谢雁书那句“来晚了”,和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又是心中一痛。
他无力地放开手:“你走吧。”
小鬼死里逃生,不敢停留,连跪带爬地走了。
温客行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吞咽不及的酒水和眼泪一起悄然落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雁书(迷茫):发生了什么吗
周子舒(咬牙):没有
阿书在我心里是0.5,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篇越写越像攻,隔壁就是越写越像受。
可能是剧絮剧温比书絮书温更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