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寄雁传书谢不能》枫叶荻花1016

13、第 13 章

　　“湖州将至，我们到时候找个酒楼，痛痛快快吃顿好的，我做东，好不好？”温客行邀请道。
　　周子舒没搭理温客行，对成岭说：“你既然和丐帮打过照面，他们耳目灵通，找你的人必然很多，为避免节外生枝，忍忍吧，到了赵敬府上就好了。”
　　成岭却一心想着要留在周子舒身边，他一抱拳道：“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周子舒自然是没说话，转过身子不看他，接过谢雁书温好的酒，打开就喝。
　　温客行看着张成岭呵呵笑，知道他这是拿自己的主意当真了：“小成岭啊，瞧不出你是这么个坚韧卓绝的妙人，我要是有你这手缠功啊，啧啧啧……”这话说的，好像他的缠功比成岭差一样。
　　成岭又对着温客行和谢雁书说：“温叔，谢叔，我不想离开你们。”
　　谢雁书正啃着面饼，闻言梗了一下，成岭连忙把水壶递过去。
　　喝了几口水，谢雁书总算缓过来了，抚着胸口对成岭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谁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温客行摇扇望空，装神秘道：“非也非也，我温某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他一语双关，“咱们的缘分啊，还长着呢。”
　　谢雁书无奈地望了温客行一眼，心道：是你死缠烂打出来的缘分吧。
　　周子舒却被酒呛了一口，咳嗽着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信他的话。
　　不消半日，三人终于带着成岭来到三白山庄，门人听得是护送张成岭而来，不敢怠慢，立刻将一行人请到山庄里。
　　这三白山庄真是气派非凡，内饰富丽堂皇，小厮侍女门人静立伺候，犹如来到皇族贵胄所在。
　　成岭拘谨地站着，周子舒和谢雁书也安静陪着，只有温客行这看看，那瞧瞧，一双眼睛快不够用：“早闻三白大侠富甲天下，果然是气势非凡，竟然还有些风雅。”
　　太湖派掌门赵敬从屏风后出来，身后跟着一群人，他先对成岭嘘寒问暖，而后才对三人说：“三位义士，赵某失礼了，感谢三位义士将成岭护送回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赵敬一拜。”
　　周子舒和谢雁书都不说话，还是温客行回礼道：“哪里哪里，久仰三白大侠风采，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殿外有一小童匆匆跑来，哭诉道：“赵大侠，赵大侠，家师泰山派掌门遭人追击，求您赶快去接应他们。”
　　一行人便让那小童带路，去往林中。
　　三人来到林子里，欣赏了一场五湖盟内乱的好戏。
　　周子舒皱眉厌烦：“各怀鬼胎。”
　　温客行轻蔑地扯扯唇角。
　　谢雁书全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全当自己在看戏。
　　赵敬让成岭见过沈慎后，向三人深揖一拜：“赵某失礼了，还未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周子舒回避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不过是受人之托，此间事既了，我们……”
　　温客行一挥折扇，抢步上前，周子舒意外被打断，与谢雁书一起惊讶地看向他。
　　“这位叫周絮，这位叫谢雁书，小可温客行，”温客行一一介绍道，首见仇人，他心中有恨，以礼掩盖道，“赵大侠，沈大侠，”又皱眉卖惨，“我们一路将成岭护送至此，可谓实属不易，举步维艰哪。”
　　周子舒识破了温客行谋划久住的意图，白眼叹气，心中无奈。
　　阿行这是要和五湖盟扯上关系？为什么？谢雁书则在心中疑惑。
　　赵敬果然热情将三人迎回三白山庄，举办盛大欢迎宴会，感谢他们对成岭的搭救护送之情。
　　宴会上，见惯红尘的周子舒无动于衷，谢雁书又是陌生人一多就心烦的性子，只有温客行感觉新鲜有趣，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还在欣赏歌舞之余回头扫一眼周子舒和谢雁书，周子舒与他对视一瞬，无趣地摇了摇头，谢雁书勉强扯起嘴角，敷衍地笑了笑。
　　温客行见此，转头笑着掉文吹捧赵敬：“花香，熏香，美人香，”说到美人香时，他含笑扫一眼周子舒和谢雁书，明显意有所指，“中人欲醉；水声，琴声，莺燕声，声声入耳。”
　　温客行知道赵敬喜欢附庸风雅，故虽心中有恨，为了接近对方还是投其所好。“赵大侠好风雅的人物，”他举杯，假意崇敬，“小可敬赵大侠一杯。”
　　赵敬哈哈大笑，赞叹道：“没想啊，温公子这么好的文采，来来来，喝。”
　　沈慎也举杯道：“三位义士，沈慎也敬三位一杯，多谢你们将成岭护送至此。五湖盟上下同感大德。”
　　赵敬道：“噢，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是我的五弟沈慎，大孤山派掌门。”
　　温客行立马起身，又假意吹捧道：“原来是沈大掌门，久仰久仰，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得见真人，风采更胜传闻，荣幸之极啊。”
　　周子舒低头撇嘴，不愿多说，也未起身，只是同谢雁书一起举了举手中酒杯，算是呼应了沈慎，在心中佩服温客行的吹捧功夫。
　　此时，堂下一曲舞罢，传来热烈掌声。赵敬起身道：“三位，失陪一下。”说着手持杯酒带着沈慎去招呼其他宾客，“诸位，多谢诸位为我五湖盟之事奔走……我侄儿张成岭今日失而复还，赵某喜不自胜，来，咱们满饮此杯。”
　　如此，上首席间只剩了周子舒、温客行、谢雁书和张成岭。
　　温客行听着赵敬说话，嘲讽道：“这姓赵的端得会享受。”
　　周子舒心中不屑，像赵敬这种程度他已见怪不怪。谢雁书对奢侈享乐一向无感，而是喜欢简单低调的生活，故而心中也毫无波澜。
　　随即，温客行回过神来，看看桌上的虾又看看身旁的两人，伸筷夹虾。
　　周子舒目随人动，意外又不解。
　　只见他各夹了一只虾放到周子舒和谢雁书的盘子里，用一种分享好东西的语调说：“阿絮，阿书，这虾不错，尝尝。”
　　周子舒白眼摇头，感觉无聊又无语。谢雁书倒是给他面子，夹了虾放入口中仔细咀嚼。
　　温客行高兴道：“怎么样，不错吧？”
　　谢雁书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是不错。”以前他敷衍别人一向是“还行”“尚可”，此刻能给一句“不错”，说明温客行在他这里真的很有面子了。
　　得了夸奖，温客行笑意更盛，继续给谢雁书夹别的菜，谢雁书来者不拒，无论他夹什么都乖乖吃掉。
　　即使全程专注盘中餐，和温客行没有眼神交流，可谢雁书一心一意吃得双颊微鼓的样子，还是让温客行体会到了投喂白兔的乐趣。
　　周子舒转头不去看他们，心里寻思：“天窗档案只写了句三白大侠赵敬入赘前浙西观察使独女，富甲一方，没想到豪阔至此，难怪他有个赛孟尝的俗名。”
　　酒过三巡，宾客都有了醉意，成岭坐在席间，只吃了少量东西，见也搭不上话，便对赵敬说：“赵伯伯，那，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赵敬还未说话，已经喝了不少的沈慎踉踉跄跄地过来：“不行不行。”
　　周子舒冷漠地注视着他，温客行也看出端倪，面带浅笑。
　　沈慎一把揽住成岭的肩膀，按住他：“你得留下来，留下来学学这场面上的事情。”
　　三人中只有谢雁书不通人情世故，没看出来沈慎是装醉。他想开口为成岭说几句话，却又想到自己之前说过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还是让成岭早日适应为好。便忍耐住自己的冲动。
　　温客行斜目看着周子舒和谢雁书，关注他们的反应。便看见他们都望着沈慎，微微皱眉，面带不悦之色，随即自己又把目光转回成岭和沈慎身上，含笑看热闹。
　　这时，赵敬出来做好人，可惜沈慎执意要劝成岭喝酒。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周子舒最终放弃干涉，任由张成岭被劝酒。
　　直到赵敬吩咐宋怀仁送沈慎回去，这场闹剧才告一段落。听着沈慎临走前的“那你教成岭啊”，周子舒无奈摇头。
　　送走沈慎后，赵敬安慰受惊吓的成岭，又让女仆把成岭带下去洗澡。
　　温客行说起送沈慎下去的年轻人：“赵大侠，刚才那位公子可谓一表人才啊。”
　　赵敬解释：“那是我大哥的爱徒，宋怀仁。”随后他带着温客行到各路朋友间，介绍大家互相认识。
　　温客行在仇人面前假装热情，把那套百闻不如一见，风采更胜传闻的套词说了一遍又一遍。
　　谢雁书听得眼眸中泛起笑意，心想：阿行心中不快，便故意把这套词说来说去，怎么还……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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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