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定居指南》吃吃吃啥

89、五大宗门（十三）

　　许耕烟朱唇翕动想要开口，最终还是忍下，静等苏立开口。
　　苏立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之前与你们合作的不过是小小生意，讲的是诚信，我也不怕你们反悔。”
　　“但这次合作事关天下，人心难测，可不是一个合同就能让我相信你们的。”

　　“苏仙人好生谨慎。”如云抿唇，翻手间，手心上多了一枚刻着“云”的铜质令牌，“凭此令可以直接调动扬乐军。”
　　苏立起身接过令牌。
　　加上之前白月时给的那一块，这已经是苏立收到的第二块，跟集卡游戏似的。

　　她掂了掂手上的小铜牌，笑道：“这牌牌看着挺普通，你们也不怕有人造假？”白月时那块好歹还算有妖语加密呢。
　　许耕烟眼中闪过得意神色：“你当这真是普通令牌？再仔细看看。”

　　苏立闻言，又将手上令牌摸索了一遍。令牌上除了“云”字外还有繁复的图纹，图纹是蜿蜒的线条，看着像是火焰，又像是一朵云。
　　其中一根线条不太对劲。

　　苏立指尖抚上那根线条，用力一按——
　　突然“噌”的一声，令牌底部弹出一块云状玉片，由一根银线将玉片与令牌相连。

　　苏立面无表情地重新将玉片塞进令牌之中。
　　好花里胡哨的设计！
　　“这是哪家做的令牌？将设计师的名字推给我吧。”
　　她心动了！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苏立收起令牌，凤眸中重新泛起狡黠的笑意，“我也勉为其难给你们看看我的小宝贝吧。”
　　说着，她从芥子里取出一个方形盒子。盒子放到桌上发出声响，可见其重量非常。
　　苏立甚至还要花些力气才将盒子打开。

　　“这是？”如云好奇问道。
　　她所见到的物件是奇形怪状的废铁。随着苏立用手翻了翻那玩意儿，如云才发现那物件竟在某种角度下消失不见了！

　　就连神机娘也啧啧称奇：“我只听过有一种名为‘隐身诀’的上古法术，却未曾见过这可以‘隐身’的玩意儿。妙哉。”
　　苏立笑笑，没见过就对了，毕竟这是另一个时代的产物。

　　“你们调动灵力试试。”苏立提醒道，“比如说给自己加个结界。”
　　如云与许耕烟同时掐诀，又在片刻后对视一眼，放下了手。

　　许耕烟最先反应过来：“这难道就是怪兽林的罪魁祸首？”
　　苏立点头，揶揄道：“神机娘，你很关心我嘛。”
　　能这么快联想到怪兽林，想必许耕烟一直都在留意她的动向。

　　许耕烟扯了扯嘴角，已然没有讽刺苏立的兴致，急急将盒子合上。
　　“云姐姐还是小心一些，这东西不知是否伤身。”
　　苏立不置可否。这盒子其实做了明暗两层，明层装着的是无形机的残骸，专用来糊弄人。暗层装着的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电池。

　　“如你们所见，这盒子里的东西会让修士的灵力、妖力失控。”苏立将盒子收回到芥子之中，“换言之，它会是保护凡人的秘密武器。”
　　“神机娘无所不知，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适合安置它的地方，让它日后能成为一把悬在修士头顶的剑。”

　　许耕烟表情缓和许多，应道：“原来还有这东西。那还打什么呀，直接将它放到阴平城，将阴平城收复了就好。”
　　如云沉思片刻，“不可。不到万不得已，此物不可示出。”

　　苏立瞟了如云一眼，目光赞赏。
　　如云继续向许耕烟解释道：“一旦将它面世，凡人势必要将它占为己有，仙魔两道更不必说，势不会让它落于对手手中。”
　　“自古凡出现万人争抢的保护，定血流成河。”

　　苏立点头，还没等她发表评论，便听到萤蛾在一楼喊道：“城主——衡器宗来客——”
　　如云走到窗边，“请——”
　　苏立睫毛一颤：果然如云求见的不止她一人。

　　云殿大门外，衡器宗大腹便便的朱长老先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此人步履匆匆，满脸愤恨，似是受了气，嘴里还骂骂咧咧，听着像在说“辣鸡”什么的。
　　朱长老连忙拱手作礼：“苏掌门，好巧呀。”

　　苏立脸色一下由阴转晴，对朱长老招了招手：“原来是朱长老！前几日在高兴村怎么没看见你？”
　　朱长老呵呵一笑：“我门长老各司其职，我主要负责法器，外务事宜没有看见我也是寻常的事。”

　　苏立啧啧两声，摆出一副可惜的面孔：“那朱长老岂不是没见过我的摄影机？贺宗主还约了我谈摄影机的事，我碰巧忙着还没找他呢——”
　　“哎呀你看我一下说那么多，耽误你正事了吧？我先走一步！”

　　“苏仙人留步。”朱长老叫住苏立，又朝门口侍卫说道，“一会儿萤蛾姑娘来请，就说我临时有事，改日再来。”
　　说完，朱长老往前走了一步，朝苏立做了个“请”的手势：“苏仙人，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酸菜牛肉面！酸菜牛肉面喂！”
　　牛肉面店的掌勺中气十足，舀起一勺酸汤落入碗中，又利落地将这碗牛肉面稳稳送到了苏立跟前。
　　“请慢用。”

　　朱长老眉头轻皱，身后的弟子更是警惕地环顾四周。
　　“和平年代，不用那么紧张。”苏立朝那弟子招了招手，“你也坐。”
　　朱长老摇头道：“他站着无妨。”
　　“不是啊，他挡着人家的路了。”苏立扬起下巴戳了戳弟子，他正好站在过道的位置。

　　朱长老轻咳掩饰尴尬，眼神示意弟子坐下。
　　“食不言寝不语。”苏立将摄影机放到朱长老面前，“你慢慢研究，我先吃面。”

　　朱长老接过圆球与镜子，一下便发现了镜子中出现了自己的大脸大鼻，当下一惊。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静，沉默着继续研究。
　　苏立低头吃面，唯有神识像一条小蛇悄悄爬到朱长老的手上，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她还记得高兴村时贺星文那圆滑周到的模样——这些个糟小老头子精得很。

　　苏立嘶哈一声，酸辣的味道使得她眼眶里水珠打转。
　　“看得怎么样了？”她将空空的碗筷推到一旁。

　　“看着新鲜。”朱长老将东西放下，“用处不大。”
　　苏立舔了舔嘴角的油。看吧，她就知道朱长老也不好糊弄，上次不过是她与如云打了个极好的配合，才让朱长老加入了合作。
　　仔细想想，衡器宗可没吃什么亏。

　　苏立利落地将东西收起来，“看来我还是得找你们宗主谈。”
　　“苏掌门有没有想过，”朱长老语重心长，“我们宗主也不过是客气而已。我也不想苏掌门失了面子。”

　　苏立撇撇嘴，一副遗憾的表情，嘟囔道：“那我再去和如云谈谈吧。”
　　“倒是便宜她了。”

　　“苏仙人留步！”
　　“又怎么了？”
　　“我们……再借一步说话？”

　　醉茶楼二楼雅间。
　　“呀，贺宗主也来啦？”苏立佯装惊讶，自然是明知故问。
　　如云和她说了，衡器宗真是来正经谈生意的，谈判也是一把好手。但在苏立看来，衡器宗不过是在发战争财罢了。
　　毕竟在衡器宗的视角中，扬乐城迟早要亡，自然要在此之前大捞一笔。

　　“苏小友别来无恙。”贺星云一脸慈善，双手搭在了身前法杖顶端，“我正好想见苏小友，苏小友这便来了，当真有缘。”
　　“贺老友别来无恙。”苏立点点头，“我也是刚从云殿出来就碰到了朱长老，当真巧合。”
　　不过都是人为的巧合罢了。

　　贺星文又扯了高兴村的事与苏立寒暄了几句，才堪堪进入主题：“苏小友可有将那‘摄影机’带在身边？”
　　“带了。”苏立一动不动，“但朱长老说那玩意儿没什么用，我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说完，她乜了朱长老一眼，也算是看出了这两人的谈判门道——
　　朱长老相当于销售，先将价格往低了砍，让顾客心里没了底；然后销售再将顾客带到老板面前——贺星文就是那个可以定价的老板。
　　这时候老板只要轻轻开出比销售更好一些的价格，顾客便信以为真，弃械投降。

　　“怎么会呢，想必是朱长老有眼无珠。”贺星文也放得下架子，全然无长辈的姿态，“还请小友一示，让我再开开眼。”
　　“行吧。”苏立叹了口气，“咱们速战速决，我还想再和扬乐城的城主聊聊呢。”
　　她故意表现得时间紧迫，如果贺星文有心要留下她细谈，开码的条件就不至于太低。

　　贺星文看的时间比朱长老还要久。
　　就在苏立眉宇间的不耐烦愈发明显时，贺星文才开口道：“苏小友，不如我们谈谈？”
　　说完，贺星文又看向朱长老：“你不是找城主有事么？还不快去？”
　　呵，拖她时间又断她后路，老狐狸。

　　苏立坐姿豪爽，应道：“谈谈呗。”
　　雅间里顿时就只有苏立与贺星文两人。

　　“实不相瞒，”贺星文开口道，“这法器虽似神识，却不如神识——只能观其所观，而不能听其所闻。”
　　“若以阶位定宝的话，这法器应是中阶左右。”

　　“贺老友，”苏立压低了声音，“你都下山来做生意了，怎么还想着山上的用途？”
　　“这可是无需灵力操纵的法器，你说我去找个凡人买家，开价会不会也比你们好许多？”

　　“更何况——”她在这时候提高了音量，“你说不能听到声音，也是我故意而为之。”
　　“我自然知道要怎么给它加上这个功能。贺老友，你当真要等我出了一个完整的法器之后，再来和我谈吗？”

　　贺星文抿唇不言，对于苏立的问题，他的答案自然是不。
　　只要一个法器有什么用，有用的是制造这法器的原理与方法。苏立明显是在放饵诱他。

　　贺星文点头道：“你要什么？”
　　愿者上钩。

　　“八二分。”苏立应道，“日后你们每将这法器卖出一件，我要抽二成利。”
　　贺星文慈眉善目，还是年轻啊，开口就八二，倒也省了自己一些功夫。
　　“这……”他假装犹豫，又恋恋不舍地看了摄影机一眼，似是给了苏立希望。

　　苏立心中暗笑，表面却是急切道：“成交的话，我近日就能将图纸给你。”
　　“完整的图纸。”她将手放在了摄影机上，正要收进芥子之中。

　　“且慢——”贺星文也按住圆球，“若我同意，除了图纸之外，我还希望你能将此物附赠于我。”
　　苏立应道：“我给的图纸会比它更完整，能看能听还能说，你们要是弄不出来，我可以随时指导。你要这玩意儿做甚？”
　　贺星文呵呵一笑，却未松手，“小友有所不知，造物精细，能有一样原型参考，自然是能省许多心思的。”

　　“原来是这样。”苏立恍然大悟。“可是——”
　　她手一动，“这是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