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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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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向着崖边聚集，往崖下一望，只见浓浓迷雾不见底，更没有玹珩与炎素的踪迹。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炎素跳下去了，那月诀岂不是也落到崖底了？”
“炎素为何要拼死保护这个奇怪的丫头？”
邱奕心原本为炎素担忧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人也是来抢什么月诀的？他们会不会也把她认成什么镜的主人？她不是这么倒霉的吧？正反派都想要月诀这个东西？那她不是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崖底迷雾中突然窜起一个黑影，一晃就落在众人身旁不远。
邱奕心赶忙绕开身旁几个围观群众凑近些瞧了眼——是玹珩！
玹珩见邱奕心转头又准备往崖边去，颇为得意地说：“他死了。”
邱奕心转回头咬牙瞪着玹珩。
玹珩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深，直勾勾地盯着她迈步上前。
邱奕心见状立即边退后边说：“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双拳难敌四手的！”
玹珩的视线始终盯在邱奕心身上：“你以为我会怕他们？”
邱奕心已经退至长者身侧，语气镇定许多，视线往黑衣少者方向瞟了眼：“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你刚刚可都没胜过那个黑衣小哥。我们现在这么多人，你根本没有胜算的。”
玹珩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怒意：“没打过他？看来得让你开开眼。”
邱奕心瞄见玹珩正缓缓握拳蓄力，马上意识到自己触及逆鳞了，迅速识时务地调整话题重点：“就算你刚刚略胜一筹又怎样？还是我们人多！你双拳难敌四手，肯定会吃亏的！”
黑衣少者听到开头时略微皱了皱眉，冷冷的视线往邱奕心身上瞟了眼，隐隐有一丝丝不爽。
邱奕心可不顾不上黑衣少者的情绪价值了，目光扫过人群中其他人：“各位，刚刚那个谁说过魔头的灵力受雾山禁制不能发挥，此时正是为民除害的最佳良机！大家齐心协力将这个魔头拿下，为民除害！还天下太平！”
众人纷纷赞同。
煽动情绪这种事，她本来就是个中高手。这种正邪对立的场景，电视剧里看过不下几百回，标准台词信手拈来。
玹珩轻蔑嗤笑：“谁先上？”
满场寂静。
有人面露恐惧地悄悄退后；有人眼神闪烁地看向他人；就此前还义愤填膺的青衣少年往前冲，但只踏出半步就被白衣青年制住。
邱奕心惊呆了。
就是正派人士的志气吗？
邱奕心眼角余光扫过周围鸦雀无声的人群，随即与黑衣少者的视线撞上。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少者挥剑冲向玹珩。
长者立即出声喝止：“夜声！莫冲动！”
但这声喝止并没用。那头话音还未落地，这头夜声已同玹珩斗得难舍难分，剑气和掌风刮得周围都起风了。
刚刚那一眼，邱奕心看到了他眼里奇怪的桀骜与……挑衅。她觉得那是在说——少管我。
……
邱奕心不太理解这个眼神的起因，但当下她更难理解的是——为什么每次反派干架都是一窝蜂上，而正派明明有一堆人非要单挑！
喏～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是因为正派人士偶像包袱比较重，怕以多欺少败坏了名声吗？
邱奕心回头善意地提醒围观群众：“大家不搭把手吗？”
众人沉默，只有此前激愤的青衣少年要上前加入战局，但却还是被白衣青年挡住了。
青衣少年不愤：“二哥！”
白衣青年说：“夜声不会允许你插手的。”
WHAT？？所以这些所谓的正派真的有偶像包袱是吧？
“命还能比面子重要吗？他不许你们就还真站着看啊？”
邱奕心见依旧没人帮忙简直难以置信，视线转向正在缠斗的两个黑影。
这位夜声小哥还挺有个性的哈！一般这么个性的人都是实力不俗的选手吧？那他是能干得过玹珩的吧？可千万不要是个实力配不上脾气的主儿啊……
从修为实力上来说，夜声本来还能再撑上七八个来回的，但听到邱奕心着急忙慌得给他找帮手的话而有瞬间分神，被玹珩逮空打中肩膀，连连退了好几步。
夜声向邱奕心投来凌厉的一瞥。
邱奕心惊呆了！
怎么？他自己打不过还怪她吗？在场所有人里可是只有她在努力找帮手诶！其他人不是在围观就是担心他的面子选择不出手！要是她也会点什么剑法、法术之类的，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面子值几个钱？小命最金贵好吗！
这位夜声小哥，不止有个性，气性也很大呢！
玹珩注意到夜声与邱奕心之间的眼神往来，有种被无视的不爽，嘴角微抿，迅速向围观众人挥出强劲掌风，趁他人抵挡之时上前抓住邱奕心的肩膀，纵身一跃就准备离开。
邱奕心还没从被抓的惊诧中反应过来就先察觉自己双脚离地了，惊慌失措地伸手一顿乱抓，把玹珩的衣襟都给扯松了，露出锁骨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玹珩低眼瞧了下衣襟，视线又自然而然地转到邱奕心脸上。
逃命的时候很积极，被抓的时候抱他又抱得很积极？
邱奕心根本没注意到他那饶有兴味的视线，只是更紧地拽紧手中的衣襟。
夜声已从背后挥剑而来，玹珩出掌化解，没想到树林中突然飞出一个身影，趁其不备将他怀中的邱奕心救走了。
还好邱奕心反应够快松开手，不然她得把玹珩的衣服都给扯烂了。
已经安全着陆的邱奕心还是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本能地往搭救自己的人身后躲了躲。
玹珩瞧向来人，微微眯起眼。
救人者笑眯眯地拱手打招呼：“哎呀～今天景某真是赶上了大热闹，幽刹门玹门主亲自出手逮个小姑娘这等离奇，实在是稀罕。”
三番两次被白衣青年挡住的青衣少年又跳了出来：“二哥！你别拦着我！让我杀了这个魔头！”
一句话又炸开了围观群众的“正义感”，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撩狠话。
“杀了这个魔头替天行道！”
“我们今天都在此，看这魔头还有何活路！”
“对对！今日屠魔慰苍生！”
……
第一次见实体版的键盘侠。
邱奕心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NPC不愧就是NPC，也就是打嘴炮的时候贼起劲儿撑个人场，真到动手的时候全不吱声。
玹珩仿佛听不见周围一浪盖过一浪的讨伐声，视线始终直勾勾地盯住邱奕心，嘴角仿佛带着一丝笑意，好像在等着好戏上演。
邱奕心站在景连陌身侧，无所畏惧地迎视他的目光。
如今她这头的人数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坚实，她的腰板也越来越硬气。
两人沉默间已经用视线反复挑衅对方好几回合。
青衣少年虽然被他二哥拦着，但嘴巴倒是一刻不停：“杀魔头！杀魔头！”
长者回头瞧了眼青衣少年，只这一瞥就让后者乖乖闭了嘴。
此时又有一大波人匆匆赶来，一小波黑衣人在一男一女的带领下直奔面具男身旁毕恭毕敬行礼；另外一大波服装各异的人扎堆跟他们这波人会合。他们或是已负伤或是身上血迹斑斑，可想而知刚刚已经在别处发生过一场恶斗。
现在这个小山头可谓是人山人海了。
邱奕心躲在景连陌身后，见双方形势气氛越来越紧张，眼角余光开始偷摸摸地观察周围地形，积极规划逃跑的路线。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节骨眼上，许多漂浮的水珠突然从天而降，逐渐在双方阵前旋绕凝聚成漩涡最后幻化成一个白发老者，白色锦缎束起的银发与白色衣角在渐渐散去的水波中翻飞飘动，在阳光中折射出光彩，仙气飘飘。
人群中窸窸窣窣地低语交错。
“……是宵北君。”
“没想到他会来……”
宵北君落定后，淡淡地对玹珩说：“玹门主，别来无恙。”
面具男眼色一凝，显然有点忌惮这位白衣仙人。
邱奕心立即就看出了面具男细微的眼神变化，高兴的嘴角都差点压不住。
——玹珩他都慌了！
这位宵北君不愧是能撑场面的人。
现在他们这边仙人，似乎还有点背景的景宗，再加不服就干的夜声，以及一大帮只会打嘴炮但至少能当血条的NPC，就不信这反派还有胜算？面具男瞧见邱奕心喜上眉梢的模样，心下虽然不爽但也不得不重新考量目前的形势。
玹珩微微眯起眼，心中难免生出顾虑。
巳照山庄本和景连陌已不好对付，再加上宵北君，虽然他们拼尽全力倒也未必会输，但必定损伤惨重。炎素已死，这些人并不知道扶镜之主今日已现身，改日再劫她也不迟。
眼下最大的变数是宵北君。
传闻说北原宵北君与扶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近十年来宵北君闭门谢客不问世事。他今日突然现身雾山，应该不是巧合。他是否知道扶镜之主今日会在雾山现身？是否已经猜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扶镜之主？
按理说此事应无第四人知晓，宵北君远在北原又是如何得知？
宵北君谦和有礼地说：“当年本君与先门主枯绫有过一面之缘，且帮过她一点点小忙。玹门主可否看在这点情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勿再造杀业。”
上来就拿辈分压人，这要是在职场上，邱奕心是极其嫌弃的。但此刻易地而处，她只想说：辈分和资历真是个好东西。
“且卖你个面子。”
玹珩最后瞥了眼邱奕心，带着他们的人潇洒离开。
邱奕心暗暗咬唇，那一眼是绝不会善罢甘休，让她等着瞧的意思。
但好歹是暂时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