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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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往事，皇甫月，或者说现在的溪月，忍不住咧嘴笑了下。
溪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溪月把绷带绕一圈，最后打上一个蝴蝶结，开心的笑：“哥哥好厉害。”
溪风抚上伤口处，细细摩挲，恨恨道：“重楼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今天只与他对了两招。”
“他没有对手？”
“二十五年前天界还有个飞蓬能与他打个平手。只是那飞蓬因为和他厮斗而使南天门失守，放任魔界的恶灵闯进了天庭，因此被贬下凡。”
原来已经二十五年了。溪月若有所思：“现在呢？”
溪风的声音更加憎恶：“没有。若他愿意，他大可凭借一人的功力将天庭弄个天翻地覆。”
只是他没有。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哀啊。
溪月忽然就想到以前曾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哥打得不是架，是寂寞。于是，间接的，她联想到了另一句——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溪月被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两句话给雷得外焦里嫩。不过，对于所有喜欢仙剑三，喜欢重楼的人而言，重楼确实是个传说，还是个不死的传说……居然能活万年……
话说回来，溪风现在的声音真好听，哪像日后的笸箩嗓子，单听着就让人厌烦。原谅她是个声控吧，所以为了她以后的福音，她要努力保护住溪风的嗓音，至于破相什么的，报仇什么的，恋爱什么的，都是那天边的浮云。
溪月眉眼笑弯弯的：“那就学他呀。”
溪风眼神闪了下，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徐徐地抬眼：“你有什么方法？”
溪月笑得眉眼更弯了，嘴角一挑，缓缓地吐出两个自：“偷、学。”
溪风的右手无意识地沿着瓷碗的边延转了一圈，眼眸深沉。溪月塞了颗红枣，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良久，溪风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你以为我溪风会是这样的人？”
溪月也笑：“报仇，不得已。”
“能学到重楼的武功，即使只有一点皮毛，于我而言也有极大的帮助。只是，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溪月的眼睛睁得很大，好似根本不理解他的话。大概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啊”了出来。肉墩墩的脸上布满了困惑不解，甚是可爱。
溪风哂笑：“我一直在想，你当初不问原由随我来这的动机是什么。”
“重楼拽我。”所以不是我随你来的。请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弄的好象是她死皮赖脸非要留下来一样= =
“那么，你的动机是什么？”
溪风，你真八卦。
溪月内心无良地诽谤，表面依旧木讷地往嘴里又扔了颗红枣，憨厚的笑着：“好玩。”
溪风挑眉：“你的蛊毒又是怎么回事？”
溪月的手一顿，她的眼神漂移了下：“误食。”
“恩？”
溪月吐出枣核，又塞了个，两眼茫然无神，大概是陷入了某种沉思。这点她没有撒谎，真的是误食。虽然是她先提出来的，但是她是无辜者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三只笑面虎！她挖了个小口打算绊他们一脚，他们却把这小口挖深成陷阱，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入>.<
溪风见眼前的少女明显的出现了思绪外游，也不再说什么，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喝着，直到粥见底了，某人还没回过神来。溪风见状，只得刻意咳嗽一声来唤醒她。
溪月虽然被这一声咳嗽拉回到现实，但显然还没有回缓过神，双眼呆楞着，看起来傻傻笨笨，很容易欺负的样子。溪月散乱的视线在触到溪风由浅转浓的瞳色后，猛然一惊，打了个寒蝉，冷汗直冒。这么多年的相处让溪月自然是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逐、客、令！
记得第一次溪月不明就里，像个傻根的呆站着，结果就被某人毫不留情地踢了出来。真的是踢，如果不是被恰巧路过的红绯接到，她估计就要合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清楚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决非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溪月快速麻利地收拾碗筷出门，顺手将门给他关上。唉，第一次被人用踢的方式赶出房门后，她曾找他理论过，指责他不懂怜香惜玉。结果被对方一句轻飘飘的反问给击得溃不成军：“怜香惜玉、怜香惜玉，你是香还是玉？”潜台词为：既然都不是，何需怜惜？
溪月被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当场扭头就走。不过从此以后她就学乖了，给溪风包扎全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除了今天。
溪月端着小案几慢吞吞地走着，一只手稳稳地托着，另一只手从衣袋里摸索出一颗小红枣塞进嘴里。表情哀婉凄楚，好似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今天和溪风的谈话，勾起了她记忆中最阴霾的部分。在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的时候，因着师父对他们施行的高压政策，以至于四人常常各出其招毒害另三个人。因为师父规定，他们之中如果谁先毒害到另三人，那么谁就能提早出师。
那时她十一，大师兄十六，二师兄十四，三师兄十三。如果论经验，她是必输无疑，可若论计谋，那么就有三师兄垫底。虽然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腹黑非她能及，所以她只能向三师兄出手了。
选了个月黑风高的杀人之夜，她端着为三人准备的夜宵去了厅堂，将鸡肉粥依次放在他们面前。她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能瞒过他们，所以她在三师兄的碗里放的是一只遇水能变透明的蛊虫。并非苗族钳制人所研制的至毒之物，只是有能压制三师兄几天武功的功效。化解此蛊虫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吃一份泻药，就能将它排出。
低头看了眼香喷喷的粥，三师兄似乎在等它凉掉，并没有急着吃。他朝一直盯着他看的皇甫月微微一笑：“小师妹，在你拜入师门时，师父让我们各自说四字箴言，还记得当时我说的是什么吗？”
皇甫月担心自己的阴谋被他识破，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思索着他现在提这个的意图，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沉默是福。”
“是的，沉默是福。”三师兄顿了顿，长叹，“小师妹一直遵循兄言，为兄甚为高兴。小师妹可还记得大师兄当年曾说了什么？”
“……未曾说。”
因为前一天的晚上，大师兄在师父的饭菜中放了特制的老鼠药，是白色微小的颗粒，不仔细看绝对察觉不出来。所以师父毫无防备地吃了，然后在厕所里吐了整整一天，于是，大师兄被罚扫厕所了……
大家都想到了当年大师兄的糗事，不约而同的憋笑，纷纷干咳着。这种关头决不能笑出来，否则下场会死得很残……不，还不一定能，死说不定还是另一种解脱……他会让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师兄文雅的笑，目光冰冷的瞥向那两人。收到警告的眼神，二师兄和三师兄立刻正襟危坐。见状，大师兄才转向皇甫月：“虽然迟了点，不过既然你已经得到他们的承认，那我自然也要认可你。听清楚了，”
皇甫月垂眉乖乖地静候着。
“低调是福。”
“是。”
大师兄轻扣着桌木，淡定地掩去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恶作剧：“你说，我们之中属谁的记忆力最好？”
“我。”因为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啧，鱼儿上钩的可真快。大师兄勾唇，笑容欲发温雅：“倘若这么技能被其他人发现，你必然会被送到实验室中，过着痛不欲生的实验品、又及观赏品牢狱生活。”
“是。”
“所以掩饰它的最好办法就是——装傻充楞，低调到底。”
原来如此。皇甫月恍然，无比佩服崇拜地闪烁星星眼：“谢谢大师兄。”
“不客气，你毕竟是我师妹嘛。”大师兄一点也不心虚，心安理得地接受皇甫月的敬仰。
二师兄和三师兄纷纷朝他竖指，也不忘趁皇甫月仰望大师兄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药从粥里引出蛊虫，放入袖套之中。还好今天穿的是白色衣服，不太容易被那精明的小丫头发现。
余光瞟见两人做好一切，大师兄端起粥碗：“因为师父有规定，所以咱们就以粥代酒干一碗。”
“对对对。”二师兄立刻应和着，见皇甫月仍傻傻地站着，猛一拍脑门，“啊，差点忘了小师妹是不吃夜宵的，不如就以茶代酒吧。”
说着，他站起身，提起桌上的水壶往瓷杯里倒。由于他的衣袖太长，有一小块落入了瓷杯里。大概是怕衣袖被水浸湿，他倒了一点停下，将袖子往上卷到不受干扰的地步才复又继续倒水，在瓷杯2/3处才停止。
将茶杯推到皇甫月面前，笑得斯文败类：“这水是咱们敬你的，为兄以粥代酒。”
“如此，为兄也敬你。”三师兄端起粥碗,脸不红,心不跳道。
三人以眼神示意皇甫月，皇甫月听话地接过茶杯，迎了上去。瓷杯和粥碗的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皇甫月飞速地喝完水，眼巴巴地瞅着三师兄。三师兄自然也感受到皇甫月热情的目光，他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地喝完了整碗粥。皇甫月立刻放下喝完的杯子，身子很努力地前倾，几乎与桌子零距离接触。只见她两眼发光，面红耳赤，声音急促：“有不舒服吗？”
三师兄慢丝条理地放下碗，双手环胸好整以暇：“你希望为兄有不舒服的感觉？”
“不不不。”皇甫月摇头如拨浪鼓。
“不过为兄倒是想问小师妹同样的问题。”他俯身，正对上皇甫月的眼睛，悠悠道，“你可有不舒服的感觉？”
皇甫月觉得好笑：“蛊虫又……”她面色忽然变的苍白，表情极为痛苦地捂住肚子，身体慢慢弓了下去，犹如一只垂死挣扎的小虾米，“你们……”她的声音又惊又疑。
“啪啪啪”
大师兄鼓掌，面带微笑：“小师妹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她就说今天偷师父的蛊虫真容易，原来如此。
“解药。”混蛋师父，居然就这么出卖她了。
二师兄递给她早已准备好的笔和纸，幸灾乐祸：“先在投降书中签字吧。”
皇甫月胡乱地签下名字：“药！”
大师兄将药递给她：“一路走好呦，小师妹。”
皇甫月夺过药狼狈地摔门而去。
三师兄看着皇甫月虚弱凌乱的脚步，难得涌动恻隐之心：“她才那么小，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
大师兄收了笑，面色阴冷狠绝：“是她太过放下戒备，若没有全面洞察力和绝对的戒备心，她以后迟早会吃亏的。”
“对啊。”二师兄附和，“毕竟她单是一项过目不忘就足以让任何一方的势力虎视耽耽。”
“不过，她今晚怕是有够辛苦了吧。”
三人对视，不由大笑。
皇甫月果真奋斗了一夜，但第二天肚子仍疼得厉害，不得不拉下面子去求大师兄。谁知他诊了半天，才面色古怪地道：“我也没办法。”
最后还是一起去找了师父，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调和掉，只是从此落下了要时时刻刻往嘴里塞零嘴的病根。因为那条蛊虫看上她了，死赖着不出来=。=
算了算了，不想了，就让这往事都随风飘散吧，一切都是那浮云。
溪月咬着红枣，目光呆滞地走着，一没注意撞上了男人坚硬的胸膛。溪月眨了眨眼，四散的视线开始聚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赤红的衣服。溪月下意识地后退，一双坚固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进。
男人俯身，对上溪月纠结的表情，不由追问：“你脸抽筋了？”
溪月顿时内牛满面,雨飘零的萧瑟道：“不，我是老了。”这就是被岁月侵蚀了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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