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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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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努来了之后，塞外像是听到了风声，突然不平静了起来，西捣捣，东戳戳，像是恼人的蚊虫，不会对你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让人恼火。出于安全考虑，张行之也就不许萧云雪出城了。
可惜了夏季正是草已绿，大风天较少，气温舒适适合草原骑马的日子。
但困在城内也不无聊，站在城墙极目远眺，天边的云，路尽头的山，绿色像星星镶嵌在这片黄色的土地上。城内也多了些服色各异的人，打着贸易往来的旗号在城内游走，张行之交代云雪无论去哪，身边一定要带着方黛和暗卫。
但成日玩耍总不是事，好在塞北读书人不多，会武艺的一大堆。永国公举荐了自己的副将带着萧云雪和黎正按时习武健身。黎正走的是传统的将军培养的路线，永国公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自小待在身边细心教导武艺战术，世家苦啊，不知什么时候就得罪了皇上被一捋到底无颜见先祖。
发现自己儿子和公主太子玩的好的时候，永国公愁的几晚上睡不着觉。后来在院子里发现小公主翻了他家的墙头来叫他的儿子出去玩，黎正在树下练剑，小公主趴在墙上笑眼弯弯。永国公更愁了，像薅草一样拔着自己的胡子，一根两根，一边疼的脸直抽抽一边继续拔。年轻时，永国公爱拔头发，现在人到中年头发少了也就只舍得拔胡子了。
夫人披着披风走到他身边替他披好外套，后又牵着手陪他一同蹲坐在石阶前，永国公望向夫人唉声叹气。
永国公夫人不像丈夫这么悲观，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愁什么，皇上不是先帝，他英明正值，知人善用，我们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过了那么多年了，你也辛辛苦苦小心谨慎的过来了，皇上能看见的，就算未来真有什么不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唉”永国公长叹一口气，这富贵无情的贵族府邸，也是在刀尖上讨生活，“都怪我当年没有提前站对队，不然现在也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叱诧风云的大将军也想卸甲归田，老婆孩子热炕头，整个永国公府的重担压得这个曾倚靠桥吹笛看曲的男孩脸上沟渠赫赫。
永国公靠在夫人肩上，永国公夫人搂住他轻声安慰“你尽管去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后方有我替你照料你，富贵了我们一起享，破败了我们一起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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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民风淳朴，换句话说就是读书少，成仁努让她仿照在京城的学校在塞北开设学堂，夫子由寻宝阁来想办法。这可不是只管理一座寻宝阁那么简单的了，寻位置，找夫子，建房子......萧云雪忙的像个小陀螺，往往回来后倒头就睡，方黛见状又去寻了补品追着喂她。
好在成仁努也没指望她一个小姑娘真的能办成一座学堂，最后看她实在累的不行就插手开始帮她。
把孩子累狠了，饿瘦了，他也怕以后回京城，他那小心眼的师姐夫又给他穿小鞋。
艳阳天，塞北最大的酒楼，楼下熙熙攘攘，正巧碰上了赶集，挑着竹竿卖菜的，卖狗的，还有卖手艺品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成仁努是个爱酒的也是懂酒的，带着两个孩子坐在窗边，窗帘上绣满精致花纹，说道：“这酒啊，就要细品，不同的酒其风味各不相同，初尝辛辣后余味悠长。像这个赛娇酒，入口绵密，由内散发出一种饱满、厚实的感觉”边说边用手比划作陶醉状。
萧云雪觉得新奇，小抿了一口，小脸皱成了苦瓜，赶紧用茶水漱口。
“咦~~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烈酒，好辣”
“哈哈哈哈，这点你和你娘亲就不一样了，你娘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千杯不醉了”不一会的功夫，成仁努面前的酒壶就见了底
“师叔胡说，娘亲顶多大宴的时候会喝一点点，一点点碰个嘴而已”
“那是你娘亲现在身体不好无法在喝酒而已，师姐若是还能喝，面前这三壶怕都不够”
“娘亲她....."
“小雪儿，你的娘亲真的为了付出了很多”成仁努将面前酒杯一饮而尽，语调一变说道“说说吧，你觉得师姐你娘亲是个怎样的人”
“娘亲她....端庄稳重，亲和友善，知人善任，宫里的的宫人们都很爱戴她...母亲也很爱爹爹，对犯了错的宫人都很仁慈。娘亲她美丽，聪明又温柔！”
“那你说，你娘亲最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最爱做什么事”
“娘亲爱吃桂花莲藕！爱喝普洱！爱听曲，经常听的是穆桂英挂帅”萧云雪答得很果断
“错了，你娘亲年轻时爱吃辣，尤爱川蜀的辣锅，她爱喝酒，果酒烈酒都爱。爱在街头的茶肆喝茶，看杂耍；爱骑马爱打猎，喜欢乔装打扮行走街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舅舅的骑术一大半都是你娘亲教的。师姐曾是这个塞北最耀眼的姑娘”
眼睛明亮，身姿绰约，大方爽朗带有年轻人的朝气。腰间别着一根鹿皮长鞭，红缨枪也舞得极好，爱带着小弟在院子竖起篝火，由家里厨子掌厨做烤全羊，刚烤好的羊肉，肥的流油，有些烫嘴，表面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细盐。一口咬下，汁水在口中爆开。
那是多么耀眼的一个姑娘。
“那为何......”
“这个可以以后等师姐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你再去问她”成仁努又倒了一杯酒
门外，一个穿着平常的侍卫上前弯腰说道：“公子，有重要人物求见”
成仁努将面前酒一饮而尽，“不要学我这样快速饮酒，这是糟蹋，你俩玩好了就叫楼下掌柜的送你俩回去”许是喝的有点急有点多了，一向行为举止一板一眼的人生动活泼了起来，转身带动了身上的吊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记住，不要乱跑，玩完快回家，这玉坠吵的狠，小雪，给你了”
门打开又关上，萧云雪瞧着她师叔的背影，宽厚有力，彷佛能扛起世间一切，又那么孤独。
成仁努赶着夏天的尾巴去了塞外，只带了一小行人，萧云雪和舅舅舅妈，还有永国公父子都去城墙相送。看着这一小行人骑着骆驼越走越远，身影越走越小，渐渐的，天边就看不见他们了。
成仁努走后不久，就是塞北的火树节。塞北适龄的儿女走上街头，手持花灯寻着自己的意中人。城镇中央是一棵巨大的火树，这课火树会燃上三天三夜，塞北的人们会手拉着手一起绕着火树，载歌载舞跳上三天三夜以迎接秋天的到来。祈盼保佑人畜平安，恩赐粮食可以得到丰收。
儿童扎着满头的小揪揪，穿着彩衣扎着红绳，手里拿着小风车满大街的跑着。今天，若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男孩子是可以直接邀请对方一起去火树旁跳舞。
张行之夫妇也放任萧云雪去玩了，年轻的孩子像手里的风筝，虽说要保护的很好，但是也要适当的放线让她去飞翔。张维安被乳娘照顾着安睡在府里，张行之带上面具偷摸摸的带上妻子也行走在街上。
萧云雪也拉着黎正和方黛下场去跳了，绚丽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让星星都变得没有那么明亮了，所有的人都咧着嘴笑，喜上眉梢，载歌载舞。
舞圈四周还有官府和财主准备的烤全羊，萧云雪坐下，拿起烤全羊旁边盘子里的两把小刀就刷刷削了起来，片好的羊肉汁水四溢，肥嫩香咸。还偷偷喝了一杯度数较低的葡萄酒，入口甜涩顺滑。
载歌载舞几圈跳完已快到深夜，人群也稀疏了许多，只剩了年轻气壮的还在欢声笑语，按以往惯例，不至东方既白，人群是不会散去的。
而萧云雪和黎正，方黛早已走在远离喧嚣的回府小道上，萧云雪看了看黎正，转过头，突然拉起他的手
“看！流星！快追”
撒开腿大步向着星星跑去，空中一道流星划破天空，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三人追到两条街终是看着流星消失在视野里，萧云雪跑得太激动了，以至于休息了一会，一双桃花眼仍是眼角带粉，看得黎正心脏怦怦乱跳，莫名的愉悦从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血肉如同藤蔓一样蔓延直全身，又流回心脏。
“哎，黎正，你刚刚许愿了吗，娘亲说看见流星许愿可灵了”萧云雪拽着黎正的衣袖激动道
黎正从懵懵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啊！我许过了”
“许的啥”
“我许了...许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有这回事吗，我许了好多愿望，一个是爹爹娘亲还有舅舅舅母淑姨他们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第二个是国家富足百姓安居乐业，第三个嘛，许了希望我们以后都可以成为身披战甲能执长戟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好，那我的愿望就是助你完成这些愿望”
夜色浓重，不远处窜天的火光照亮了一座城，乌黑长发披散垂落在云雪肩头，衬得她肤色白如凝脂，漂亮的眸子印着漫天星光，一旁的男孩眼里印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