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当局者（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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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莉莉和詹姆很快结了婚。莉薇安和斯内普忙于黑魔王安排的任务，无暇顾及他人。
斯内普得知莉薇安也加入了食死徒时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虽然不同于莉莉的活泼开朗，莉薇安总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但毕竟她是他目前关系最好的朋友，两人时常相互照应，任务总是完成的十分出色。
这天，他们得到消息邓布利多要在猪头酒吧和什么人碰面，黑魔王显然对他们的这次碰面有着浓厚的兴趣。
于是斯内普和莉薇安提前来到了酒吧，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斯内普百无聊赖地盯着桌上只喝了一口的黄油啤酒发呆，莉薇安在玩弄手上的一枚戒指。好在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邓布利多推开了酒吧的大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很瘦的女人，戴着一副有些夸张的大眼镜，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珠串和链子。他们一起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斯内普和莉薇安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借故起身走上二楼，在包间门口徘徊了一阵，弯下身从门缝中偷听着里面的对话。房间里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让人分辨不出男女，那个声音用一种缓慢的语调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就在这时，一团银白色的火焰“倏”地出现在斯内普脚边，很快幻化做半块纸巾落在地上。
是莉薇安的警报。斯内普飞快地拉好兜帽，转身下楼，在楼梯转角就遇到了酒吧招待端着两杯脏兮兮的饮品上楼，他疑惑地看了斯内普一眼。好在这里的客人大都千奇百怪，他并未过多在意。
斯内普和莉薇安没有再多停留，他们离开酒吧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
“听到什么了吗？”
“嗯。”斯内普把他听到的那段奇妙对话告诉了莉薇安，“听起来像是一个预言，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告诉主人。”他说完看向莉薇安询问她的意见，莉薇安听到他的话后却忽然面色苍白，看起来被吓坏了。
“不。”她喃喃道。
“什么？”
“莉莉，”她痛苦地和斯内普解释着，“莉莉和波特的孩子很可能会在这个月末出生。”
这下轮到斯内普脸色苍白，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就这样把听到的预言告诉了黑魔王会发生什么。看到斯内普沉默不语，又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莉薇安又补充道：“不过这只是大致的日期，也许莉莉的孩子会在下个月出生，而且他们和三次击败黑魔王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
“是的，有这样的可能。”
不用再多说什么，两人就达成了一致。无论怎样，斯内普都不愿将莉莉置身于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之中。莉薇安也不愿自己曾经的好友被卷进奇怪的事件里。所以面对黑魔王的质问，斯内普表示自己的窃听被突然到来的酒吧招待打断了，为了不暴露身份打草惊蛇只好离开，所以并没有听到什么有参考价值的事情。
一反常态地，黑魔王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对斯内普进行摄神取念来检查他是否在说谎。他只是点了点头让他们继续监视邓布利多的工作。斯内普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莉薇安却没那么乐观。
“也许他不止派了我们去监视邓布利多在猪头酒吧的碰面，还有其他人，而他们已经把听到的东西告诉了他。”她忧心忡忡地猜测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我们忽视了什么很关键的信息。”
而事情果然也如同莉薇安所预想的那般，莉莉和波特的孩子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出生了。黑魔王不久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他们的孩子哈利﹒波特身上。同时被盯上的还有另一对夫妻的孩子，纳威﹒隆巴顿。
斯内普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每天寝食难安。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各种的说辞，可是除了莉薇安之外，没有人理解他的偏执。他们嘲笑他被一个肮脏的泥巴种蛊惑了头脑。走投无路的斯内普想到了现在唯一可能会帮助他，帮助莉莉的人。
“我必须去找邓布利多。”斯内普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有点神经质地绞着双手，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堆成一团。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个好的选择，西弗。”莉薇安皱着眉思考他的提议。
“可是我别无选择，这是唯一的出路。”
“是我们。”莉薇安补充道，“别忘了还有我。”
“不过你说得对，现在想要保护莉莉他们唯一剩下的办法只有去找邓布利多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但是你准备怎样让邓布利多信任你，一个食死徒的话呢？”
“他会信的，他必须相信我，无论怎样。”斯内普说完转身离开了。
果然，在他向邓布利多传达了与预言相关的消息后，邓布利多很快答应了见面的请求。
斯内普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到一个黑暗荒凉、寒冷的山顶上，风飕飕地刮过周围没有叶子的枯树。他手里紧紧捏着魔杖来回踱步。
突然，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斯内普害怕地趴在地上，魔杖也从手中飞了出去。
邓布利多站在斯内普的面前，他银白色的长袍在风中飘荡，手中拿着的魔杖尖端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身影。
“怎么样，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么口信给我？”
“不，没有口信，是我自己来的，我有一个请求，恳求您……”斯内普从地上站了起来，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但他顾不上那么多，急切地解释着。
“那个预言，关于黑魔王的……”
“啊，是的，”邓布利多说，“你们向伏地魔传达了多少？”
“不，不是我，请您相信我，当时莉薇安和我在一起，在听到预言之后，她很快想到那可能指的是莉莉的孩子，所以……那里当时肯定还有其他人！”斯内普不确定邓布利多是否听信了他的解释，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来见斯内普只是想知道他听到了多少预言。但他仍不愿放弃一丝希望。
“既然莉莉对你这么重要，伏地魔肯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她一死吧，你就没想过去求求他吗？”
“我尝试过，但是……”
“你令我恶心。”邓布利多冷冷地打断了他，他轻蔑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斯内普，仿佛他是一个样貌丑陋的怪物，“你一点也不关心她丈夫和孩子的死活？他们尽管去死，只要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斯内普没有反驳，他只是抬头看着邓布利多：“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保护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那么作为回报你准备给我什么，西弗勒斯？”
“作为……回报？”斯内普有些吃惊地看着邓布利多，他同意了自己的请求？作为回报？只要莉莉能够摆脱危险，回报什么的……
“什么都行。”
离伏地魔计划除掉预言中的男孩的日子越来越近，虽然有了邓布利多的保证，斯内普还是隐隐感到不安。莉薇安更是如此，她时常盯着眼前的东西发呆，一个人小声地自言自语着，甚至有一次差点在任务中出错。万圣节的前一天傍晚，斯内普在家中给他的书架做着毫无意义的整理，一小团红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是危险警报。他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幻影移行到了莉薇安的住处。
“发生了什么？”
“哦，西弗，我真是个蠢货！”莉薇安看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是小矮星彼得，他是个食死徒。那天在猪头酒吧外面我感……我看到了他，他也在食死徒聚会上出现过，但是大家都带着兜帽，我也一时没有想起那是谁。一定是他把预言告诉了黑魔王。”
斯内普几乎立刻就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小矮星彼得还没有公开过自己的食死徒身份，如果莉莉他们也不知道而把安保措施告诉了他的话……
“不……”斯内普喃喃道，就在这时，他们手臂上的黑魔标记突然开始发热，与以往的召集不同，伴随着灼烧般的疼痛，仿佛他们的主人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斯内普再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在他准备施法离开的时候，莉薇安抓住了他。
“我和你一起去。”她的眼神告诉他拒绝也没用，于是斯内普和她一起幻影移行来到了莉莉父母家附近，他们没有在这里找到任何使用魔法的痕迹。又是一阵令人作呕的挤压过后，他们来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的祖宅附近。
刚站稳脚步斯内普就感受到了不好的气息，附近的房屋上全部都有被咒语破坏的痕迹，唯独波特家的房子看起来没有什么损伤。他顾不上太多，推开没有锁的大门冲进了屋内。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切还维持着晚饭后的样子，仿佛它们的主人只是临时出门了。但是穿过餐厅来到走廊后，出现的场景却让斯内普的心都凉了半截。詹姆﹒波特倒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下，双眼瞳孔涣散，已经死去。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到处都是魔咒破坏过的痕迹。而在二楼卧室的地板上，躺着他心爱的红头发女巫，斯内普终于崩溃地瘫坐在地上，他抱起她的尸体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一旁的小床内，已经止住了哭泣的婴儿被他吓到，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斯内普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离开那个地狱一般的场景的，莉薇安好像和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在意。
当巫师界的所有人都在为伏地魔的离去和救世主哈利﹒波特的诞生而彻夜狂欢的时候，斯内普混在狂欢的人群里，喝得酩酊大醉。
不借助酒精他根本无法入眠，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莉莉的身影，还有那双带着笑意的绿眼睛。她总是这样耀眼，宛如她施展出的那些奇妙魔法，让人挪不开眼睛。
莉薇安说得对，他并不是什么也不在乎。斯内普现在一点也不想做什么大人物了，小人物就该有小人物的样子，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度过平淡无奇的一生还不够吗，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想明白？
斯内普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如果当时他没有执意继续研究黑魔法，如果是他守护在她的身边……
绝交也罢，嫁给自己的死对头也罢，只要她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带着她一如既往的乐观和坚强，拥有她本该享有的幸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斯内普日复一日地往返于各个麻瓜酒吧，清晨在堆满了空酒瓶的地板上醒来的时候，他时常搞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他很少再去思考，也不再理会身体上的疼痛。或者说他是故意装作无动于衷，随着酒精的麻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真的麻木了一样，唯一要做的只剩下机械性地将酒瓶中的液体灌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天，在离开酒吧回家的路上，斯内普撞上了几个整日游荡在街边的小混混。
“喂！”他们看到走路跌跌撞撞的斯内普，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把他团团围住。却不知此时斯内普满心的烦闷憋了很久正无处释放。
“瞧瞧，这家伙好像丢了魂一样，真可笑啊。”领头的混混说完哈哈大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手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斯内普举起手里的酒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后，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领头的混混昏倒在地。他身后的斯内普挥手甩开了碎酒瓶，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吓呆了的几个人，仿佛要把他们吞吃入肚。
“滚开啊，想找死吗？”他咆哮道。几人这才像刚长出腿一样四散逃窜。
斯内普不解气地又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混混，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一个巴掌大小的纸袋从他的口袋中掉落。斯内普弯腰将它捡起，纸袋里面层层包裹，斯内普隐隐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找到一个更加隐蔽的小巷，坐在地上一层层地打开包装，一小堆淡黄色的粉末出现在他的眼前。
恍惚中，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它们，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一脚踢飞了那些粉末。
“再继续下去的话，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莉薇安冷冷地低头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在的。”
“我一直都在。”她说着弯下身，伸手附上了他的额头，轻声说道，“你会没事的，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斯内普很想问她所说的一直都在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飘离，终于抵抗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没事的，西弗，一切都会过去的。”
于是他又想到了那个笑着答应了自己舞会邀请的莉莉，穿着白色纱裙和他一起跳舞的莉莉，脸颊被夕阳映照得红扑扑的莉莉。
“莉莉。”他痛苦地念着那个名字。
第二天斯内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屋子里依旧乱糟糟地堆着酒瓶和衣物，只有桌上的一张字条和一小瓶活力滋补剂证明昨晚有人把他送回了这里，字条上是莉薇安的字迹，她告诉斯内普邓布利多在找他，由于昨晚来送信的猫头鹰怎样也不肯离去，并且把屋子搞得一团糟，所以她已经代他回复等过段时间就去。另外由于魔法部对食死徒残党的追捕愈发严厉，她决定逃往美国。
斯内普看完字条之后消除了上面的字迹，团成一团丢进垃圾堆中。他走到洗手台前想要让头脑清醒一点，却被镜子里的男人吓到了。镜子里的人胡子拉碴，脸色蜡黄，油腻的黑发垂在脸颊两侧，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像极了他记忆里的那个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当局者（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