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没》巫溪

8、第 8 章

　　“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亲人□□，却没有情分。”
　　“我和林依澜是养女。之前是彼此没有关系的孤儿。洋人的养女么……”
　　“……”他看着她口气平淡地继续讲下去。
　　“你以为会过得简单吗？公主的幸福生活？简直可笑。哎，年纪一把早就该忘记童话了。”她挑挑眉毛，眉色飞舞，神情夸张，“混一口饭吃并不容易寄人篱下，起码要学会自卫。”
　　“你们利用我？”他微眯双眼。
　　“聪明。大的还在后面。”她笑笑，“包括与一些家族生意上的人，与养父之间的暧昧关系……”
　　“为什么？”
　　“她肚子里有小孩。孩子纯洁天真无辜。没有罪过。”
　　“还有呢？”
　　“抱歉。”
　　“我很震惊。”
　　“看得出来，你的表情……”她笑笑，“的确是。”
　　“为什么对我说？”
　　“不知道。如果我说，是希望日后借由你的手把林家的公司打垮，你相不相信？”她笑意盈盈地问他。
　　他别开头去。他不觉得自己喜欢这样的捏造。
　　“生活就这样残酷。”她说。
　　“为什么？”他淡漠地问。
　　“养父曾试图□□。”
　　他回过头。重新面对她的平淡。试图寻找谎言和现实的模糊界限。
　　窗外的知了很吵。他想。

　　“那一年，”她露出悲哀的笑容，“我十二岁。”
　　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许她在演戏。
　　又也许是真的。

　　可是。
　　可是她的眼睛纯净。让人相信。
　　刹那，过去所有的以为颠覆。
　　他和她之间沉默了很久。

　　他曾经觉得。林依澜之前，总是在需要陪伴的时候才约他出来。是不重视。那些间或偶尔的温情和调皮。是借贷。
　　不管如何，都是一些发生过的事。慢慢叙来。其实她对他，一直摆在心口一个重要的位置；而他对她，不过是个身份地位都尚未明确的配角。所有的发生，在他看来，如此重大；而在她看来，必定是简单无所谓的。

　　原来依旧没有看得清楚。

　　本来，从经历到心态旅程，他们之间从遇见开始就处于一个不平等的关系。又何谈什么资格。什么对角较量。什么游戏彼此。根本是另外一个笑话。
　　以为自己很悟透世事。心里面是觉得，自己不管针对哪一个，怎样地去喜欢，都不会比对自己更加重要。而生活，就是要表现所有排己的态度给别人去看。所以复原，是件简单的事情。他没有对任何一件人事看中。但就是借由他人来经历。他的痛，完全一点不彻底。三分钟内不用手术就可以根除。可以与林依苒言谈契合。
　　可是没有那么简单。里面原来还有他不懂得的东西。

　　他是否应该真心放开。原谅她。原谅自己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