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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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烟火
林轻没带多少东西，收拾起来也快，简单吃过饭，两人一路到达高铁路口。
于闻砚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一转身，又从后座拿出来一个纸袋，递给女人，林轻愣住，“什么？”
于闻砚悄然咬后槽牙，“你的莫羽。”
林轻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莫羽展览过的画。
林轻先是欣喜，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抚摸下，继而又觉得不妥。
她以为是于闻砚买下了送给她的，这样的话，就不能要了。
“抱歉，我不……”
话被男人截断，“拿着吧，我早先投过莫羽工作室，这是他送的，不值钱。”
林轻知道他说的是没拿钱来买，可总有一股再说这画不值钱的感觉。
林轻没想到这一趟还能收获这样的意外惊喜，手下动作更是小心。
于闻砚看着女人晶亮的眸子，也笑。想着，莫羽勉强有点用吧。
“去吧，回去路上先照顾自己，再管画。”
于闻砚怕她把画奉起来，一路上把自己排在后面。又问一遍：“听到吗？”
林轻觉得还是应该感谢的，可这两天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于闻砚，回去请你吃饭阿！”
男人点头，挥了挥手，左手插兜，歪着头含着笑，眼睛里只有那个身影。
眼波含情且专注。
*
汀榭装修完成那天，天气一改冷意，散发了暖光。
于闻砚来的时候没人，门外站里良久，手放在门把上，略浸出了汗。
当初选择谢婷的房子翻修，除了想有个见林轻的机会，还有自己的原因。
既然要变，就要完完全全。
于闻砚决定为了林轻改变，就不单单是嘴上说说。
被原生家庭束缚着的人生，好像变了，枷锁不在，一直以来的叛逆没有了意义。
枯竭的河流重新涌起汪洋，血液有了温度，因为那个住在他心里名叫林轻的女人。
推开门，寂静无声。
于闻砚没开灯，清早的阳光尚不刺眼，透过玻璃折射到室内，带着些彩虹光波。
室内主以蓝白色调，家具都保留着，只是改了改摆放位置，茶几下的地毯与吸顶灯相呼应，棕暗色调。
墙上挂了三幅画，为这栋建筑添了些人气，仿佛有主人随时回家弹弹灰一样。
正对大门的一面墙被打通，被玻璃推拉门隔开，连上一个阳台。
处处都是人间的烟火气，令人流连，清雅舒心。
于闻砚只能以手压了压跳动的心脏，那是重获生机的证明。
在第一副画站定，于闻砚缓缓把它小心的取下。
那是一幅风景画，深林、飞鸟、彩虹，鲜艳的色彩辉映，杂糅。
于闻砚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林轻的画，画的是她心中的生活。
男人轻敲了第三扇门，动作轻柔的捧着那画框。
“妈，向你借幅画。”
林轻把它挂在了这里，儿子向您借借。
……
在于闻砚同意下，周余提议暖暖房，就在新房里，架起锅炉，一起涮火锅。
于闻砚拉住打电话让送东西的周余，淡淡说：“要鸳鸯锅。”
周余眼神打趣，表示“我懂”，不就是林妹妹吃不得吗？
和食材一起来得还有苏苗于和齐。
“哥，伯母的房子装得太漂亮了吧，我也想要林轻姐给我翻新一下。”
于闻砚冷冷瞧了眼撒娇的男生，手下不留情，一罐啤酒砸过去，惊得男生惨叫连连。
男人冷哼，弱鸡。
于弱鸡手捧心口，听到敲门声做作的开门去了。
吃饭中途于闻砚接了个电话，侧身到林轻耳后，交待着：“我先走了，你在这慢慢吃，吃的开心。”
温热的气息喷在林轻颈后，女人不自然的缩了缩指尖，顺势点点头。
于和齐先嚷起来，“哥，借机靠近林轻姐是不是，心机boy。说话就不能距离正常说吗？我们又不是外人。”
于闻砚带着和女人说话的浅笑，一脚踹过去，男生屁股仅仅沾了凳沿，靠着支撑桌子勉强没被踹倒。
林轻默不作声，悄然间摸了摸脸，是不是吃火锅温度太高了，怎么脸烧烧的。
吃完饭，四个人斗地主牌太少了，干脆合成两幅，炸金花。
于和齐完全不会，玩得晕头转向，所有惩罚都用上了一遍。
林轻接到赵乐今电话，看着男生被贴上新的纸条，不由得微笑。
“轻轻，你陪我出来逛街吧，咱们去买新衣服。”
林轻看了眼室内和谐的氛围，苏苗暗暗把两张纸条粘在一起，周余捂住男生眼睛，带着恶趣味，欺骗人家单纯小孩。
林轻无声的笑，没去制止，这算不算得上“助纣为虐”？
已经下午两点了，林轻想着今天休息，答应了。
看着女人发来的定位，林轻打了个网约车。
三人表示林轻的早退不介意，向林轻挥挥手，把牌换成了斗地主。
赵乐今带着林轻在商城六楼一家接着一家逛，完全不急不躁。
“今今，我觉得你有点不对。”林轻双手抱臂，严肃的说。
正在挑衣服的赵乐今闻言一顿，面色不显，心里慌的一匹，不会吧，我的伪装失效了？
“哎呀呀，你要有身为逛街女人的自觉，快，这件不错，你去试试嘛。”
猜测止于赵乐今的插科打诨，林轻看着那件深驼色的大衣，揉了揉女人的头，转身去了试衣间。
赵乐今转头打开微信，点开那个头像，【我快暴露了，怎么办？？】
许是忙得极了，在林轻打开试衣间前一秒，那端才回复。
【按兵不动】
赵乐今撇嘴，我难道不知道吗？废话。
女人摆弄着腰带出来，许是绑得不和心意，皱着眉，“今今～”
赵乐今请服务员帮忙，倚在落地镜边，竖起大拇指，打量着女人没想到随手的一件衣服上身效果这么好。
“绝了，轻轻，这就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就等你来领走它。你就是它的天使阿。”
“彩虹屁。”
西装领的领口露出一点直肩面，白色打底称得脖颈纤细，毛呢垂到小腿，腰部本就加上了收腰，腰带一束，更显出曲线。
赵乐今大手一挥，“姐们给你买单。”
女人不假思索的拒绝，不等林轻讲道理，赵乐今挽着女人胳膊，身子靠过去。
“轻轻轻，就当提前恭喜了。”女人疑惑，赵乐今立马说出来，“请我喝饮料吧，要全糖加冰加珍珠。”
林轻注意力被转移，“不能吃冰的，天气已经不热了，容易闹肚子。”
两人逛到晚饭时间，赵乐今偷空看到男人的指令，不动声色的“呀”了一声。
“轻轻，你看，秦河今晚有烟火盛会，我们去看吧！”
林轻连信息页面都没看全，女人已经收回了手机，一副迫不及待要出发的样子，林轻笑，跟上女人步子。
走到河边已经黑了，赵乐今径直带女人去了大厦的顶层。
这应该不是餐厅，也不是酒店，林轻想，只一面玻璃墙，可以看到远远的水际，水波一下一下拂过水泥边，荫湿了大片。
赵乐今说要去洗手间，不等关门声响起，吊灯先灭了，视野一下变暗。
比林轻叫赵乐今的声音更快的，是窗外咻咻向上飞射的灿烂。
一朵一朵五彩的烟火在它们能达到的最高点绽放，晕成了一片花海，照亮了林轻抬头片刻的欣喜表情。
足足几十分钟，各朵烟花形状不一，一朵接着一朵，形成了连续的动画。
林轻看的仔细，不敢确定的看，这是她画的画，挂在“汀榭”客厅的那幅。
可，怎么在这？
在声音消失之际，女人身边慢慢走来他，男人双手背后离女人两步远，静静的看着女人侧颜。
察觉到脚步声，林轻转过身时，脸上还有笑容。
“啪”室内的灯打开，换成了暖黄色。
男人头发梳起，噙着笑，白色衬衫显得干净，多了些意气。
和男人对视中，林轻发现男人眼中有种火焰，即将燃烧般炽烈。
林轻垂落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定定的看着那人。
男人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嘴唇嗫嚅着，无措的先一声笑声传来，“我…我。”
男人把手背过来，是一捧白色的栀子花，花束不大，只有二十六朵白色的花，间杂有一两支红玫瑰和鲜黄的向日葵。
“林轻，我诚挚地邀请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未来的伴侣。”
“于闻砚混不吝了二十七年，母亲去世后直到遇见你，他才有了对未来的期许。”
“把一切都给你，林轻，”
我用栀子示爱，因为你喜欢；将告白地点选在暖房，因为你吹不得风。
我将用我一生，奉献林轻。
男人停顿了下，缓缓颤抖的声线，向前一步，满眼渴求与认真。
“你收不收？”
走路的动作差不多同手同脚了，男人本来打算的单膝被迫“咚”一声，双腿跪地。
林轻面色紧张，抬脚半步，男人已调整为单膝，跪的挺直，笑着将花束举在女人面前。
林轻垂眸，挡住泛红的眼球，那花，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触碰，男人坚定的话夹杂着灿灿烟火反复回响，林轻手微微抬起。
触手可及，但林轻蜷了蜷四指，眼睛泪光闪闪。
于闻砚给女人思考时间，他看着女人，莹白着一张小脸，鼻尖不红，于闻砚想，应该是没吹冷风。
下一秒，林轻毅然的拉住男人的手，对上男人期待又小心的眼神，轻轻一拉，男人顺势而起。
什么疾病，什么差距，通通不重要了，何其有幸，他没放弃。
世界上只有一个于闻砚，会把林轻的周边照顾得很细致的于闻砚，前二十多年与世界抗争因为林轻想变得配得上她的于闻砚。
那是不是应该向他走一步呢？
这次，她想勇敢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