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眼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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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眼万年
赵乐今领着林轻见赵母赵父，于闻砚远远看着，没有上前。
“阿砚，咱林妹妹虽然长得不具有攻击性，但是你看，放眼宴会，数咱林妹妹最耐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瓷白玉器。说的就是她。”
于闻砚点头，目光落在微笑着的女人身上，久久不移。
黑裙称得女人皎洁的肌肤，在落地灯下，白得反光，头发挽起，背部轮廓娇小挺直。
于闻砚眯了眯眼，敲了敲玻璃杯壁，看彩色酒水的晃动，想起了那日的午后。
高中他们分在一班，于闻砚做在后排，斜右前方几排是女生。
夏季太热，女生把头发高高挽起，蓝白校服穿在身上，清爽干净。
窗帘没拉，一束阳光投射而来，照得女生头发发黄，于闻砚没骨头的趴在桌子上，许是眼神太好。
还等看得清女生颈后的细小血管，白里透红。
像宋代的白瓷。
赵乐今被赵母强拉着“认识朋友”，林轻不好跟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刚刚拿出手机，屏幕上浮现一个人影，林轻抬头，男人端着小盘子，还有一杯热水。
“吃吗？”
林轻接过蛋糕，犹豫开口说，“我不吃樱桃”。
于闻砚看着女人一脸纠结，被为难得可爱，语气软软的，像撒娇。
男人笑，用手捏住那颗樱桃尾巴，手背一转，男人咬开，酸甜的滋味在味蕾绽放。
“喏，没樱桃了，吃吧。”
甜到心里了，于闻砚想。
……
汀榭的案子只剩下收尾工作，林轻把尾巴交给方舟白，打算参加美术展。
林轻去的原因是美术大师莫羽也会亲临现场，作为中国美术金彩奖的获得者，林轻很喜欢莫羽的画风。
展览是后天的茗城，要求是参加者带一幅自己的画作，会完后再退回。
现在开始画肯定来不及，林轻挑幅以前的画，封存好带上。
下了高铁，林轻先去展览附近酒店开了两天的房，步行走到画廊接待处，登记好信息，林轻放下画，离开。
开始时间是下午，林轻特意查了茗城的天气，特意穿了加绒的裤子，结果发现，两城温差不大。
因为展览要开两天，第一天只是主办方的开场白，对各幅画匿名赏析。
因为不知道哪幅画对应哪个人，大家聚在一起点评，有些意见相左的，甚至于吵得面红耳赤。
林轻很喜欢这种辩论，每个人对美得想法不同，畅所欲言，为自己的想法辩论，各有各的好。
但却可以在一起交流，发表自己不同的见解，很像古代以诗会友的诗会，也很像现代的文化沙龙。
林轻听得津津有味，偶尔出声说出自己的观点，一下午悄然而逝。
屋内是开了暖气的，本来就不冷的林轻被熏得脸颊红红的，一双眸子晶亮。
听得尽兴了，林轻走出会展，在大门旁边站立，林轻在犹豫，穿一下午的高跟鞋，脚跟发麻，而等车又需要时间。
是拼着脚更疼走回去，还是等时间打车。
手指停在微信叫车的小程序上，林轻面露纠结。
身后响起皮鞋踏地的响亮回声，林轻听见了，没有回头。
突地，语音通话提示音响起，是于闻砚。
林轻接通，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横在腹前，“于闻砚？”
男人的笑声先传来，“林轻，你转身。”
林轻随即扭头，便看见金属边的玻璃门定定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两人都是举着手机的姿势，四目相对，距离不是问题，他们都能看清对方。
一个目光深邃，一个目光清透，一切喧嚣好像蓦地消失，唯有此处，时间流速慢慢。
林轻不知道说什么，满脑子都是远处的身影，有惊讶，亦有在他乡遇朋友欣喜。
以至于，不知道如何了。
男人穿着正装，身量修长，正经十足，一步一步的抬脚，行进是直线。
男人用发胶束起头发的时候是有些锐利的，可林轻分明从那双桃花眸中看见了柔。
于闻砚也是意外的惊喜，不经意的抬眼，居然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儿。
因为场合比较正式，女人穿了件长袖黑裙，裙角遮住肉色的打底裤，只见纤细脚腕。
于闻砚忘不了刚才女人转身的眼睛一亮，衬得酡红的脸颊，确乎诱人。
可他也清楚知道，以朋友角度，她欢喜的是有一个认识的人，见谁都一样。
“你怎么在这？”
离得近了，能看清女人化着淡妆，口红的颜色是浅红的。
“有一个美术展览，我来参加，也是来看莫羽的。”林轻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像有点花痴。
于闻砚挑眉，莫羽好像是个男的吧。
“你工作不是设计师吗？”
林轻的语调是轻快的，嘴角微微上扬，“我本科学美术，硕士读的是室内设计。”
“你呢？”
于闻砚向后侧下身，指了指画廊上一层，“应酬。”
林轻笑笑，眼睛弯成月牙。
男人掏出钥匙，往上晃了晃，“送你？”
这个邀请解决了林轻纠结的问题，林轻满心答应，乖乖坐上副驾。
报上酒店名字，两人开车要绕路走十分钟，行至不远，男人停下车，说：“等我会。”
林轻点头，翻看手机信息。
男人回来很快，开门的瞬间，裹杂着秋末的凉意。
男人递过来一个袋子，解释说：“回去热敷一下，高跟鞋伤脚。”
林轻怎么没想到男人去买了暖宝宝，看着满满两大盒东西，林轻又好笑又被暖到。
虽然说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谢谢。”
送女人到房门口，于闻砚不大乐意走，面色不显，“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明天下午就结束了，我明天回去。”
于闻砚默然，“不介意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林轻想，展览应该可以带人去，点点头，柔声道：“好。”
*
次日会展是从早上开始，林轻给男人发信息，两人一起进场。
林轻汲取昨天教训，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裙，头发扎成小丸子，显得青春洋溢。
场上的画又放回原位，画廊还没那么多人，两人并肩走着，林轻忽的往前一步，正对男人倒着走。
笑着问“你猜猜哪幅是我画的？”
男人挑眉，“你也投稿了？”
林轻承认，让出空间，让男人看画猜作者。
男人退回回到进门处，从第一幅画开始看起，步子缓缓挪动，双手背后，眼神满是专注。
林轻不催，静静跟着男人，隔着段间隔，沉下心看男人看过的画。
将所有画作看了一遍，于闻砚停在一面墙前，这面墙有两幅画并排。
一张是脸部模糊的少女背影，一张是色彩灰暗的雨后一景。
林轻学着男人背过手，“猜出来了吗？”
于闻砚目光转向左侧第一副，答案显而易见，男人看向女人，眼中还是有些确信的，挑眉面露询问。
看到女人欢喜的神情，于闻砚松了一口气。
还好，答对了。
林轻疑问极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画的。”
男人微笑，答疑道：“虽然这副画的主人公没有着重描绘面部神情，但是她的步子是跳跃的，身侧有萤火虫环绕，时间又是白天，所以我猜测，这是一幅愉悦的画作。”
对着女人疑惑的眸子，男人继续说着，“我凭一种感觉，你的内心想表现的，就是美好。就像这副画给我的感觉一样。”
被人说出心思，林轻没有觉得难堪，反而颇有一种遇知己的感觉。
林轻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的手势，“聪明。”
展览中午差不多结束了，林轻跟着人流拿回自己的画，于闻砚就站在队外，亦步亦趋的跟着。
“你见到莫羽了吗？”
林轻在填归还信息，低头时，女人坐得挺直，一缕发丝垂落，更添恬静。
“没有，莫大师有事，只有他的一幅画在场。”
女人话音可以听出明显的失落，于闻砚心中盘算，“要不要我把他叫来，让你认识认识。”
虽然，还是止不住的醋意，那个令她崇拜的男人不是他。
林轻连忙摇头，拢了拢头发，男人主动接过牛皮纸袋，两人一同出画廊。
“莫大师肯定有不来的原因，我只是喜欢他的画，不要干预他的生活。要和偶像保持点距离，距离产生美嘛。”
室外忽然阴天了，林轻下楼梯，正迎面一阵秋风，吹向裸露的胳膊，林轻瑟缩了下。
在走平地时，肩膀上已经落下了件男士的带体温的西装外套。
不等女人推脱，男人先打趣道，“怎么，小姑娘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声音不像是呵斥，带有浓浓的缠绕性，打消了林轻心底的拒绝。
男人的举动总是那么难以拒绝，又不会造成困扰。
“谢谢。”
“什么时候走？”
于闻砚没说吃饭，开车的事，林轻就沿着回酒店的路悠悠的走着。
“下午三点高铁。”
“一个人来的？”
林轻点头，没邀请其他人陪伴，所以在他乡见到于闻砚时才会特别高兴。
于闻砚嗤笑一声，“胆子不小，一个人飞来茗城也不怕危险。”
林轻扭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神满是“你太大惊小怪了”的意思。
“下午我送你去高铁站，你还有其他安排吗？”
林轻摇头，打算现在回酒店，吃个饭，收拾东西，估计正是回程时间。
男人撂下一句“到时候发信息，我接你”就走了。
走得很急，是怕听到拒绝吧，所以于闻砚赶在女人有可能说之前先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眼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