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死在了我们结婚后一年》朱门酒肉n

5、不妥

　　第五章：不妥
　　第二间要大许多，最醒目的是正对窗子的钢琴，在光晕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林轻走到窗子边，双手环抱，微低着头，看着在阳光中的钢琴。
　　于闻砚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女人浅色长袖，神情平和，光圈分出来界限，纵然是钢琴的反射光耀眼，可于闻砚还是避不可免的心脏漏了一拍。
　　漫天光景不过她的背景板而已，她自成一幅画，平静悠远。
　　于闻砚压下心中悸动，清了清嗓音，“只有水了，将就喝。”
　　林轻摇头，道谢。
　　男人坐在凳子上，双手抚开琴盖，手指翻转，一两个音符响起。
　　林轻眼神一亮，“你会弹？”
　　男人笑了，“你不知道我们浪子的标配吗？吃喝玩乐。”
　　最后乐字，男人念的是“yue”。
　　于闻砚没有收敛笑意，很从容，腰背挺的直直的，手下动作翻转。
　　男人的衣角塞进裤子，腰腹平坦，腰身精廋，光仿佛有透射般，在林轻的角度，竟可以看清男人隐隐的肌肉。
　　曲调是流畅的，没有一丝因为是临时弹奏的局促。
　　于闻砚弹的是《My soul》，看着女人，他不自由得想起了这首曲子，才能够媲美当下的境遇。
　　一曲罢，林轻很配合鼓掌，“很好听”。
　　前后看了半个小时，林轻将想法分条写下本子上。
　　结束已经中午了，于闻砚提出一起吃饭，林轻点头答应。
　　回程比来时气氛活跃了些，于闻砚率先挑起话头：“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住这吗？”
　　不待女人回答，男人先笑了，“她叫谢婷，看中了汀榭和她谐音。”
　　林轻弯眉，这样行事，也是可爱。
　　“我当初租小区，其实也是看中了小区名字，‘聆听’是不是和林轻有点像。”
　　“真有你们女人的。干脆统计一下全国女性的人名，拿最多的来命名，保证满员。”
　　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笑话，林轻看着看着被逗笑。
　　吃饭期间，林轻问：“翻修你有什么要求吗？”
　　“保存长久，符合我妈的心意就行。”
　　男人停顿会，又说：“我觉得你们应该有共鸣。”
　　林轻点头，从照片就可以看出，温柔是俩人的共同点。
　　不笑时，眉眼柔和，笑时，眼睛弯成新月，眼睛中的光芒比皎月还要亮。
　　于闻砚自问可以分出两人，一个娴静，一个温柔，各有各的特色。一个是敬爱的母亲，一个是心尖上喜欢的人。
　　一顿饭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男人主动送女人回家。
　　车子缓缓停下，于闻砚单手撑着方向盘，侧面对女人，左手不自禁地敲着，心里略紧张。
　　林轻没走，察觉男人有话说，静静等着。
　　“那个，林轻，我们以后就是工作关系了，我觉得有些细节需要我们直接对接，所以…”
　　林轻顺着男人话音问：“所以？”
　　男人舍掉最后犹豫，断然道：“我们加个微信好友吧。”
　　林轻面前是男人举着手机页面的黑白格格的二维码。
　　林轻有点哭笑不得，当即拿出手机扫了扫。
　　男人犯难的表情，她还以为是多难以完成的事呢。
　　“叮”的一声，于闻砚心落回原处，心里吐槽，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面色不显，挂着浅笑，于闻砚将手伸出车窗，像回头的女人挥了挥。
　　林轻回头，向男人点点头，客气笑道“谢谢，下次见。”
　　女人着长袖复古长裙，暗色系显得肤色白嫩，收腰款勾勒出腰身盈盈不足一握，长发散开，非常温柔。
　　背着光影，于闻砚看不清女人面貌，只模糊的身影，男人看得喉结一滚。
　　“嗯，下次见。”
　　*
　　林轻用一周时间和方舟白商量好更改地方，定完稿，只剩安装工作。
　　为了节省时间，林轻约了拆卸的师傅和装修的师傅一前一后到。
　　林轻带人到达小区门口，却在门卫处遭遇阻拦。
　　保安是上了年纪的大爷，林轻没有门卡，认死理的不让人进。
　　方舟白在协商，拿出电子版合同和工作室营业执照都不行。
　　“大爷，我给三栋住户于闻砚打了电话，让他和您说行不？”
　　好说歹说人家勉强点了个头，林轻道谢，就地给那人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到尽头，没人接，林轻蹙眉，点进微信，微信电话也没人接。
　　装修师傅们来的早，原本打算早早干完，再接一单，现在等这么长时间，下家约定时间已经快到了。
　　林轻无奈，和领头人约定明天再来，今天只能先卸东西。
　　得到门卫大爷的同意，林轻指挥将材料搬运下来。
　　眼看东西多，林轻也下手帮忙，小小的箱子，装得满满的都是工具，搬起来很沉。
　　在林轻尽力搬第三个箱子时，一双手从侧面接过女人磨红的手里的箱子。
　　“给我吧。”
　　是于闻砚。
　　男人声音有些沉，面色看着也有点不太开心。
　　林轻自觉站在一边，揉了揉用力过猛的小臂。
　　有了一个青年劳力的加入，很快搬运完毕，一行人凭着于闻砚的一张脸成功进入小区。
　　房子设计与内在结构密不可分，林轻既要保证线路的拆卸，又要保护一些不必拆卸的部分。
　　林轻一整天都在忙，午饭还是和师傅们一起吃的盒饭。
　　林轻无暇顾及于闻砚，男人就默然跟在女人不远的距离，偶尔递上一杯热水，没有打扰工作中的女人。
　　最后一扇门板拆卸完，完工。
　　林轻累得不想吃饭，男人也不强求，送女人回家。
　　坐上车，林轻把头发扎了起来，到现在已经毛燥了，整个人瘫在座椅上，脸上满是疲倦。
　　许是男人脸色臭臭，林轻开起了玩笑，“于老板快成我的常驻司机了。”
　　男人脸色没缓和多少，在安静的街道停下车，拿出兜里买了一天的药膏。
　　白天看她忙工作，他没在买过后第一时间使用。
　　林轻配合的把袖子挽上去，白嫩的胳膊有几道紫红的印子。
　　于闻砚生不出旖旎的想法，满脑子都是自责。
　　“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的不是，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等着，让你受伤，让你工作安排变动。
　　药膏有股中药味，林轻双手向上，避免蹭到衣服上。
　　“今天于副有事找我，老头子发疯，没听到你电话，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男人语速有点快，林轻从看着自己的眼睛里读出了焦急，害怕，心疼。
　　很复杂，但是林轻读懂了。
　　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但仅仅是触动罢了，只是拒绝的话难以说出口而已。
　　于闻砚等着女人回话，有些紧张。
　　林轻淡淡一笑，“等案子结束，请我吃饭赔罪阿。”
　　男人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将药膏塞进女人手里，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来。
　　柔软的触感令于闻砚尾指一缩，男人表情不变启动车子。
　　*
　　次日，林轻领着几位清洁工打算把昨天残局料理干净，和装修师傅约定下午继续昨天未完的工作。
　　几人搭了一辆出租车，林轻走到门卫处，将斜跨包拉至面前，准备拿出昨天男人给的磁卡。
　　对于认死理的大爷，林轻说不上厌烦，只是各人有各职。
　　没什么可埋怨的。
　　门卫大爷先认出了女人，“哎，林小姐吧，不用刷卡了，直接进。”
　　林轻掏东西的动作一顿，笑道：“大爷，不用涮卡就进了？”
　　老人摆摆手，和善道：“害，昨天晚上三栋的户主拿着你的照片让我认人，说是你来随便进。看得我阿，认了你的照片大半夜。”
　　林轻抿唇，笑笑点头进入大门。
　　这样说，男人是再两人分别后又特意回到了他不常来的房子，只是为了她进出方便。
　　赵大爷看着走在首端，穿着薄薄的针织长衫，不卑不亢的女人。
　　心下感慨，昨天的交流说不上和谐，一个青年一个老人，不知道隔着多少鸿沟。
　　那人拿着手机里一张并不清晰的图片，说着这个女人的种种，不厌其烦，耐心细致。
　　说不要拦着她，一开始是他的疏忽没有提前打招呼，请他一定记得她，随时放行。
　　结束上午工作，林轻和方舟白换班，在距离回家的一条街旁，林轻下了车。
　　已是秋末时节，人行道两旁栽种的梧桐直直耸立，褐黄的叶子随着风的指引缓缓飘落。
　　落地声沙沙，一叶落而知秋来。
　　相较于银杏黄的明艳，林轻更喜欢大大的梧桐叶，虽不小巧，贵在坚韧。
　　走在这样的大道上，整个人放松下来，林轻拢了拢外套，想了想还是给男人发了信息。
　　【门卫大爷的事，多谢了。】
　　于闻砚收到女人信息时，一边应对周余，一边回复着【没事，我该赔罪。】
　　周余在微信连番轰炸，正吵着要来，说是好久不聚了。
　　在确定对林轻的心意后，于闻砚就有意得在回避玩乐的场合，十几次的邀约偶尔去个几分钟，不沾烟不沾女人，只为慢慢贴近她过的生活。
　　即然感觉到两个人不是同一种人，那他可以舍弃这些伪装的纨绔生活，和她一比，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可以去到她的身边，打破两人之间的隔膜。
　　聚的地点是在于闻砚的家，周余带着几打啤酒，还有半醉的许生。
　　周余把醉酒的男人随意扔进沙发，摆弄着啤酒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