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死在了我们结婚后一年》朱门酒肉n

17、病症发作

　　第十七章：病症发作
　　在冬春换季之间，林轻只在中午太阳正盛的时候脱了会外套，下午不等下班就一阵心悸气短的感觉。
　　双手捂着心脏位置，心率跳动很大，就算她使了全力按压，还是跳如鼓声。
　　这种状况林轻不陌生，她一年到头来总要经历好几回。
　　有的时候是夜里，她被惊醒，再一个人强撑着去医院，来不及的时候就打急救电话。
　　等着上门被救。
　　幸运的话有认识的人在身边，她能拜托别人。
　　今天是幸运的，苏苗还没走。
　　意识模糊之前，林轻还惦记着今晚和男人的约会。
　　看来，她要爽约了。
　　林轻再一次进了手术室，于闻砚再一次离她几米外等着她。
　　于闻砚沉默的坐在走廊上的长椅，眼神死盯着手术室的开合门。
　　苏苗还不清楚情况，看这严肃的情形，哆哆嗦嗦的来回踱步。
　　看于闻砚来了，苏苗想去问问他知不知情，触及到男人冷肃的眉眼，她忽地怯了。
　　男人一直以来都是和煦平易近人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于闻砚。
　　像嗜血的野兽的眼睛，又像冰封之地的深海。
　　说实话，有点被吓到。
　　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苏苗反应过来，他只在一个人面前很温柔，而那个人在手术室里躺着。
　　想到这，苏苗更担忧。
　　无缘无故的晕倒，进了急救室好几个小时不出来，林轻姐到底怎么了？
　　术后一夜，林轻挣扎着睁眼。
　　眼皮像是被千斤压着，压得眼珠酸胀疼涩，心脏处还隐隐作痛。
　　努力了好几歇，林轻才睁开很小的幅度。
　　入目是于闻砚担忧急切的脸庞，“林轻？”
　　旁边是苏苗，说的话轻极了，宛若蚊音，“林轻姐。”
　　等医生来检查，林轻已经可以坐了。
　　于闻砚拿着吸管喂林轻喝温开水，林轻被捂得严严实实。
　　亏得这里都是先心病人，受不得凉，虽是春末室内的温度调的很高。
　　于闻砚还穿着大衣外套，隐隐看见男人额上的汗滴，林轻提议道：“热不热，要不把大衣脱了？”
　　听此问题，于闻砚才感觉出自身的不适，皮肤粘腻感传来，应该是出了汗的缘故。
　　脱掉外套，于闻砚拿来向底下商店买来的冰块。
　　女人扎过针的手上，淤青很明显。
　　他问过医生了，冰敷对24小时内的淤青有效。
　　“还想喝水。”
　　于闻砚一顿，心也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的姑娘，深受病痛的折磨，连喝一口水都不能尽兴。
　　“林轻，医生说你不宜喝太多的水，”见女人表情委屈，于闻砚放轻了原本就带点哄人的语气。
　　“就再喝一口，乖啊，我们轻轻听医生的话，打败病魔。”
　　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一小口，林轻有点脸红。
　　她又不是小孩了，这种哄人的语气好像在说情话一样。
　　甜甜的，很好听。
　　好像，心口的痛不那么强烈了呢。
　　苏苗不去凑过去打扰两人，自告奋勇把医院的洗漱用品全都洗刷一遍，再摆放好。
　　看着两人忙里忙外，林轻过意不去，“对不起，都怪我贪凉，麻烦你们了。”
　　“林轻姐，没事，不麻烦的。”
　　苏苗借故出去了一会儿，说话还带哭腔，一想到温柔的老板一直身患病症，她就忍不住难受。
　　太突然了，苏苗自认一时接受不了。
　　视线扫过男人的背影，于闻砚坐在床边，表情沉静，着抿着唇，捧着林轻姐的手正辗转着冰块，冷敷手背上扎针之后的淤青。
　　林轻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放在被窝里。
　　苏苗确定，于闻砚是知道林轻的病的，
　　林轻离得近，看清楚男人眼底的心疼，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捏了捏男人耳垂。
　　“于闻砚，扎针后有淤青很正常，明天就能消了。”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所以，别担心了。
　　“嗯，嗯，明天就好了。”
　　冰块是用西装口袋里的手绢包裹着的，于闻砚用手直接触碰到冰块，来回变换地方。
　　一边换一边问：“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冰？”
　　其实很冰，扎针的手背裸露在外面，手背上的肌肉都僵硬没有知觉了。
　　林轻笑着摇头，开玩笑道：“于先生手艺很好。”
　　“刚手术完，不能吃东西，饿了吧？”
　　林轻安慰的笑笑，“不太饿，再说，不吃还减肥呢。”
　　于闻砚不赞成的拧眉，还是心疼大过了责怪，饿坏了怎么办？
　　原本就那么瘦弱。
　　“等晚上就到术后24小时了，很快的。”
　　没敢多敷，于闻砚把冰块扔到洗手台，那方手绢被他留了下来。
　　和林轻有关的东西，他都想留着。
　　*
　　乍暖还寒之际，病房里住进来了一位很温柔的姐姐，就住在摇摇的隔壁床。
　　和姐姐一起的还有一个大哥哥，晚上疼的睡不着的时候，我会偷偷看向他们。
　　姐姐每每被裹得很严实，而姐姐想偷偷把胳膊露出来的时候往往都会被大哥哥发现。
　　这时候，大哥哥就会露出我就知道被逮个正着吧的无奈表情。
　　我不明白，每次我被抓包的时候，妈妈都是板着脸教训我，怎么到了姐姐那里大哥哥是笑着的。
　　大哥哥每个晚上都缩在折叠床上，他的腿放不下，每晚都是蜷着腿睡觉。
　　不过，那张不大的床总是挨着姐姐病床的床尾。
　　我暗笑，他像个熟透的大虾。
　　妈妈说，那个姐姐和我一样，是出生的时候，我们来的太急了，忘了向天神姐姐要一颗完好的心脏。
　　我听后呵呵直笑，姐姐那么大的人了，还和我一样粗心。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妈妈说，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大哥哥找了全楼层的病人，我们要给姐姐一个惊喜。
　　一整个白天，我的笑很明显，姐姐好奇的看过来，也对我笑笑。
　　妈妈碰了碰我的手，颇具提醒意味的说：“摇摇。”
　　我会意，双手捂住咧到后牙的嘴巴，一股脑的缩进被子里。
　　已经答应大哥哥了，要保密的！
　　3月5日这天，是林轻的生日。
　　于闻砚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给林轻办理住院时看到了她的身份证。
　　早上输过液，林轻又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后已是下午，于闻砚已经温好了一杯牛奶，就着男人手喝了两口。
　　林轻开玩笑说：“像是来当大爷一样。”
　　因为所有的一切，于闻砚都会给她安排好。
　　连三餐后的吃药时间，间歇喝水时间都是于闻砚全权包揽。
　　擦去女人唇角的奶渍，于闻砚一哼，“大爷可不长这样。”
　　你是我的心尖儿。
　　下午被安排了超声心动图的检查，等辗转完两栋楼科室，时间已是傍晚。
　　应男人的要求，林轻披着厚厚的棉袄，和男人手挽着手，漫步在落日的余晖下。
　　“饿不饿？带你去吃晚饭？”
　　林轻嗤笑，“于闻砚，你怎么老是说要带我吃饭这样的话，我很像是吃货吗？”
　　勾了勾林轻故作凶狠的脸颊，于闻砚否认，“当然不是。”
　　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叫林轻的姑娘，有一股病态的瘦。
　　每每刮了暴风狂风，他都会担心林轻会不会在外面，要是在外面，会不会被风刮得走不动路。
　　“累不累？我抱你回去？”
　　晃了晃交握的双手，于闻砚听到她轻快的语调。
　　“于闻砚，我感觉很好，一点都不累。”
　　正是台阶与平地的分界线，林轻先一步迈上台阶，顺势转身对着男人。
　　女人回眸时眼睛明亮，一语毕，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来。
　　于闻砚亦回以一笑，不急着走，洒出点余心神注意倒着走路的她。
　　出了电梯，走廊却是昏暗，只有尽头的落地窗带来些许暮光，但也只是照亮了一隅。
　　林轻疑惑，“这么暗，是停电了吗？”左侧的手作势就要去按灯源开关，横着的一双手止住了她。
　　接着是男人温热的气息顺着脸颊蔓延，“林轻，你准备好接受惊喜了吗？”
　　男人离得很近，林轻一时间分不出先后，是该问什么惊喜，还是该应对眼前相近的局面。
　　男人头发高梳，露出高挺的眉峰，那双桃花眼下，是一双深情的眸子。
　　林轻和男人对视，那里好像是午后泛暖的湖面，平静包容又引人沉溺。
　　忽地，有很多声开门的声音。
　　接着，林轻看到了很多人。
　　应该说是跟她一样穿着病号服的人，空荡的走廊上站着些人。
　　陈冬至推着小推车走过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分散在两道。
　　三层蛋糕上暖黄的蜡烛照亮很多人的脸，眼睛都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直到小陈在她面前停下，生日蜡烛还在尽情的燃烧，林轻觉得自己能够感到那火苗的温度。
　　微弱而灼烈。
　　“这是？大家……”
　　“林轻姐生日快乐。”
　　有被妈妈抱着的摇摇，捧着一颗红红的苹果，“林轻姐姐生日快乐呀，快许愿吹蜡烛呀。”
　　还有她不认识的，都是在同一个科室的病友，“小姑娘生日快乐。”
　　“小林生日快乐，早日说再见阿。”
　　“……”
　　揽着林轻的肩膀，于闻砚挨个和送祝福的人们点头微笑道谢。
　　这就是他给的惊喜。
　　向每个人要一句生日祝福，给他的姑娘。
　　看看于闻砚，看看真诚的大家，林轻眼角含泪，“我……恩，谢谢…谢谢大家。”
　　不用桌子，就着蛋糕店的纸质盘子，三层的蛋糕不剩多少。